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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劫后余生

后位不可让 抱香君 3042 2021-04-02 18:58

  下方有一阴影往上冲来,秦玦强行扭身,背部遭受剧烈的撞击,即使隔着一个人,肖则盼也能感觉到那一股冲击。一个喘息的时间也无,一个又一个成片的阴影自下方往上冲来,像一张巨大的网将两人往上兜起。

  温热粘稠的液体落到脖子上,秦玦现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没有人比肖则盼更清楚。耳边的风声好似平缓下来,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在这些畜生顽劣的戏弄下他们下坠得到了缓冲,若是秦玦能熬过这一波,他们还有一线希望活下来。

  肖则盼的手环着他的后背,单是这点痛苦她就须得咬着牙忍受才能不哭喊出来了。

  明明只是短短一瞬,对着两人来说却拉的极长,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以前的苦与乐,像是濒死之前的总结。抓紧些想吧,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

  当树梢划破四肢的时候, 冲撞感也便没有了。抱着她的秦玦已经昏迷了,本来就受了伤,这会儿怕是五脏六腑没一个是完好的了。明明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还能在落地的时候搂着秦玦打几个滚减轻力道。

  不过这样直接触地也还是摔的她够呛,眼前一阵阵发黑,却又不能一晕了之。在地上躺了好久才缓过来,她从纠缠着自己的手脚中挣脱出来,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阵阵恶心。秦玦的脸上也被划了一道,手脚上更是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伤口了。

  不能在这里久待,一来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否会追过来,二来这里一眼望去没有水源,他们大概是在林子里,但愿不是在林子深处。

  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骨头好像都要散架了,晃动两腿时还听到“咯嘣”一声。她低头看自己破烂不堪的白色里衣,上面斑斑点点满是血迹,偶尔露出的一块肌肤也是被划烂了的。肖则盼没受什么重伤,只是腿上被树枝划了极深的一道,隐隐可见其骨。

  她咬紧牙去撕扯自己的衣裳,可手早已不堪重负,重点的力气也使不上来。她四下望去,欣喜地发现不远处的树上插着一杆长枪,枪身穿过牢牢的钉在树梢上。那不是什么大树,一人高左右,碗口粗,最粗的枝干也就小臂粗,如果努力一把,应该可以取下来。

  她拖着一条腿,歪歪扭扭走过去。将手举起时两臂不合作地疼痛起来,她额上全是汗珠,头上的发带也已散开。原本最为得意的三千青丝此刻成了累赘,黏在脸上,常常垂下的拌在伤口里,生疼。

  一咬牙将自己整个人挂上去,脆弱的枝干断裂她也跟着摔倒在地。立刻爬起握住枪身往外拔,许是力气太小,长枪纹丝不动嵌在树枝里。既然拔不动,那就不拔了吧。扯了自己的衣裳就往枪头凑,慢慢割着。

  她低头用牙咬住,嘶啦一声上衣便短了一截。狠狠勒住自己还在不断往外冒血的腿,缠紧,这时候顾不得这条腿以后会怎么样了。她只知道再这样任血流下去,她会失血过多而亡。

  回到秦玦身边的时候她把枪连带着一截树枝一起拖了回去,这山林里野兽出没频繁,要是真的不小心碰上了,有这东西还可以搏上一搏。

  这里是断崖之下的林子,断崖极高两侧对立,中间可成谷道。

  扶着秦玦坐起,那微弱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谷底也显得粗重起来,踉跄地将他趴放在自己背上,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长布条自秦玦肩上绕到自己身上扎紧,扶着长枪将跪着的一条腿抬起,另一条伤腿紧跟着拖起来,秦玦的脚还拖在地上,就这么一瘸一拐极慢地往一个一个方向走去。

  又是一轮日月转换,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秦玦终于有了醒过来的迹象。眼睫几次颤抖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带几分潮气的山洞,前方刺眼的亮光令他双目一痛。

  以手撑着地面坐起,过于急切的动作令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牵动肺腑的伤口又呕出了一口血,浓浓的铁锈味在嘴里漫开,他皱起眉头。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包扎用的布条大概是取自自己的衣物。

  除了肩头与人交战时被伤,其余的都是些浅浅的伤口,也都被敷了草药包扎起来了。山洞里只有他一人,他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肖则盼人呢?!

  顾不得自己的伤,他记得昏迷之前她还在自己怀里……

  跌跌撞撞往洞口跑去,视线没被什么阻拦,面前杂草丛生,经过一个春季的疯长足有半人多高,有一条被踩踏过的歪曲向前的小道,草都被拨到了一边。

  缓缓呼出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胸腹中的痛处,他顺着小道往前走,一边观察这四周的环境。这一带多是些不怎么高的灌木,远处山崖上偶尔长着几棵松树,张望似的探出半个身子。

  走到一条小溪边时,他沿着溪流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不远处跪坐着的一个细瘦背影时,愣住了,什么言语也想不出来了。何曾看到过这般模样的肖则盼……

  被人凝视着自然不可能一些感觉也没有,肖则盼停下手里在做的事情,转过头去。其实在转之前她还很忐忑,要是碰到来溪边饮水的野兽该如何是好。万万没想到站在身后的人是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的秦玦。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这是秦玦的第一感受,然后胸腔里的东西莫名的就抽痛起来。快步走近,他看她神色由难以置信转为惊喜,然后慢慢扬起三分笑意,一如既往。

  她跪坐在地,抬起脸看着他:“皇上,可是渴了?”

  他艰难地弯下腰,手指拂了一下她乱糟糟纠结成一团的头发,嫌弃道:“你真脏,还不快把自己清理干净。”脸上的笑容却并不是这么回事,能一起活着,真好。

  肖则盼的手已经无法举高了,即使垂着也是软绵绵的,伴着细细密密的刺痛,如果她有一分可以把自己梳理干净的可能,她也不会拖到现在。她不知道如果再过几日还是没有人找到他们,她的手脚是不是都得废了。

  若非从小到大汤药几乎当三餐来吃,久病成医多少识得些常见的药材,不然他们现在可能肩靠肩直接躺倒在那山洞里了。那一天在寻找暂歇之所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惊惶忐忑,以及入夜时分借着微光看到山洞时的欣喜若狂。

  她笑笑,拿起放在一边的不知是何植物的大片叶子,小心裹成漏斗状,垂着手舀了一些水进去,然后靠着一条退站了起来,递给他。这么一段说长很长说短很短的时间足以让她学会如何平稳的靠一条腿站起来,即使另一条腿的疼痛牵连着其他痛楚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喝一点。”她垂眸笑道。

  却见他的指尖开始颤抖起来,一把夺过叶子卷作的杯子扔在一边,然后伸着两只手,缓缓将她垂着的手抱住,轻轻的几乎没有带上一丝力道:“你的手怎么了……”他喉结滚动,说了这几个字之后,低下去的目光又看见了她粗糙包着的腿,上面湿哒哒的,有青褐色的干涸印记黏在脏兮兮的小腿上。

  他放开她的手,蹲下去看她的腿,因为被一层打碎的草药包裹着,看不到伤口到底有多深,不过以她身上其他深深浅浅的伤口都没有抹上草药来看,这伤多半不会比手的程度要轻。

  这个从小到大怕是连个凳子也没有亲手搬过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在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情况下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

  肖则盼也没有躲,就让他隔着药泥轻轻碰着,良久才道:“皇上不必介怀,若非因为臣妾,你也不会摔下这山崖来……”垂着的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臣妾恐怕也是早就没命了的。”

  他突然笑了起来,原本偏于清亮的嗓音沙哑着,带着粗喘。

  是我没保护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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