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阴谋并没有给溱国带来任何折损,只是虚惊一场。
假使者一行人十分警觉,在察觉到自己暴露之后迅速动了手,但很快被制住了。只可惜没有留下活口,都是死士,一失败就自尽了。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暂时被安置在丘怀宫的北越公主陆以如了。
等陆以如一觉醒来,精神了些,秦玦才让人把她请到了御书房,让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这个时间不早了,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皇帝等人没有什么胃口去用膳,就一直等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烛火点的很亮,,烛光下映着每个人或担忧或深思的脸。
陆以如坐在案几边上,对着这么多溱国重臣,突然觉得压力有些大。她喝了口水,斟酌了一下道:“为了避人耳目,我与特使本就是分开走的。不过我们约好在进入平都之后会合。原本的行程确实要迟几日才能抵达平都,可是几天前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风声,我的车队被人拦下了,除了我……无一生还……”大概是想起伤心事,她的声音沉了下去,但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道:“我被他们挟持着日夜兼程赶往平都,他们以特使等人的性命要挟我配合他们的行动,若非贵国皇后发现不妥,那我们北越给贵国带来的灾难简直太可怕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回想起那满地的血迹和在血泊中挣扎着要她快逃的侍女小环,她忍不住想要哭泣……这次随行而来的众人,都是陪伴她多年类似于亲人一般的存在啊!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一滴泪已经落下,在华贵的锦衣上晕开,她连忙擦掉,抬头看着溱国皇帝。
“公主,请节哀。”丞相心道:也难为这个公主了,原本顺遂无忧的人生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这打击还真是够沉重的。
秦玦执笔在纸上勾画几下,片刻之后问道:“公主可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
烛火跳动,他的身影被拉长映在窗户上,很高大。
陆以如怔怔,眼中的水汽再度弥漫,那种想要倾诉自己的恐惧的欲望变得分外强烈,“我曾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话,像是元国人。”她细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愈发肯定,“当时我听到他们在讲战事,说的就是我的国家和元国。皇上,我国与元国不和多年,北疆一带的百姓也苦不堪言。此次元国再度进犯,我国断断不能继续容忍,我父皇调派兵马,决定正式与元国大战一场,以求百姓安宁。”她眼神坚定暗含羞涩,“以如来此,是要与皇上联姻。以保我国与元国交战之时,后背无忧。”
在场的众臣都瞪大眼睛,恍然大悟。
原来北越是怕溱国趁虚而入,杀他个措手不及,所以才甘愿送女儿过来为质,以换取对敌之时国内平安。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的通了。溱国与北越交好是元国最不愿看到的一幕,如果假装使者给溱国弄点乱子带来损失,即使最后溱国发现幕后是元国在捣鬼,但毕竟是北越思虑不周带过来的麻烦,溱国与北越的关系也不可能会好了。
可是他们就不担心惹火了溱国派兵攻打他们吗?
是了,元国在北越的背面,而溱国在北越的东南面且并不直接相邻,中间还隔了一个溱国的附属小国通国。远派兵马最大的祸患,有去无回。他们算准了溱国不敢派兵到那么远的地方攻打己国,因而放心大胆地来给溱国添堵破坏北越南行目的。元国的国君,还真是破釜沉舟不顾一切了。
秦玦手上不停,不时圈点着,皱着眉似乎在想其他事情。众人并不敢打扰他,直到他搁笔,道:“先送公主回去休息。”想想又道:“劳烦公主亲笔写一封书信,朕会派人快马加鞭送往北越,告知此事。”
陆以如方才说了那么大胆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尴尬,一听可以先离开自然迫不及待应下,从这令她羞愧的局面里脱身。
“众卿也都回去吧,明日早朝再行商议。”秦玦的眼睛盯着纸上交错的笔记与箭头,再次提笔,在北越二字一旁打了个问号。
凤来宫。
秦玦胡乱走着一边思索今天发生的事情,反复推敲只是觉得哪里有不妥,但是具体是什么又想不出来,心浮气躁之间就发现自己逛到了凤来宫门口,想到肖则盼今日应该也受到了惊吓,便想进去看看她。
被泠良告知皇后在小书房,他举步便往书房走去,又听泠良支吾着补充了一句:“皇后好像不太对……”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便看到肖则盼半倚在小榻上,神色倦怠。走近之后发现她手上捧着的是一卷佛经,手指缠着肖得忘求来的平安符,浑身上下都透露这不安的气息。
见人靠近,肖则盼懒懒抬眸扫了一眼,本以为是凭香又来劝饭,却不想是秦玦。
他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没有感觉到异样的热度,颇为不放心地用嘴唇轻触她的眼皮,确定她没有发烧才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来了?都忙完了?”肖则盼问道。
确实不太对劲,平日里肖则盼不会说这样听起来像是不欢迎的话语。
“你不舒服?可请太医来过了?”秦玦不答反问,没有错过她一下子收紧了的手指。
“来过了,开了些宁神的药,厨房里正熬着呢……臣妾让她们多熬一碗,让皇上也压压惊?”
秦玦把她从小榻上抱起来,自己坐上去,然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难得的温情时刻。
肖则盼任由他动作,今天所见对她的刺激确实很大。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无论她把自己想像的多么无坚不摧,那到底也只是想象,她自己也没有预见到,原来自己这么脆弱。连看到人死都受不住……
“朕不用那个,你怕了?”
“嗯。”
秦玦看着她一张一合的苍白唇瓣,鼻息间洒出的热气,都让他有些悸动。魔障似的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咬着。肖则盼有些惊讶也有些不适,挣扎了一下想要避开,却被他的手固定住了,只能闭上眼睛,任他施为。秦玦不满她的反应,嘴唇略微往上,认认真真给了她一个吻,鼻尖相抵,温柔而缠绵。
轻吻着她的嘴角,秦玦看她缓缓睁开眼睛,低低笑了几声,肖则盼觉得耳朵有些发麻,“害羞了?”
原本很淡定的肖则盼被这一句话提醒瞬间脸红,有些烦恼于秦玦越来越厚的脸皮,闷声道:“怎么会……”
秦玦揽紧她,亲昵地用下巴在她额头上磨蹭着。
门口端着药的凭香面红耳赤,心内纠结不已:要不要进去呢要不要进去……进去会打扰到皇上的,不进去的话药又要凉了……
真的好烦恼。
当晚半夜的时候,秦玦突然醒来,发现一直以来都睡的规规矩矩的肖则盼,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怀里,睡梦中竟似在发抖。秦玦心里滋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感,有些担心又有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喜悦。
摸摸她的头发,双手环过她纤瘦的身子,再度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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