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奴婢听到过玉戈在墙角辱骂窦常在,言语很是难听。虽然奴婢只是恰巧听到,但是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带着将路过的奴婢一顿好骂。”小丫头说完,小心地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玉戈,弱弱道,“玉戈对窦常在一定怀着恶意。”
皇太后仔细看她的样子,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面貌清秀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只是若说是一个宫女做的这件事情,她还是无法接受。
“即便如此,那些书信又作何解释,总不至于是这么一个奴才有的这等本事吧。”
对于这一点,万俟明若自然有所准备,虽然她更想直接咬住皇后不放,不过要是她又编个污蔑的罪名在窦怜凡身上,或者更甚直说还是窦怜凡主导的苦肉计……就像父亲所说的,以她的手段,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招。
肖则盼这个人,前路走的谨慎,而后路,总是铺的一望无际啊。
“这个……臣妾或许可以给太后答案。”万俟明若起身行礼,淡淡道。
皇太后点点头,虽然不喜丞相一家,但相府的礼数,到底是周到的。
万俟明若让人进来,一个哭丧着一张脸的太监踉踉跄跄走了过来,跪下后先是道了福,然后磕着头抹着眼泪:“太后娘娘,窦常在,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啊!都是这个人,她让奴才做的!”
玉戈完全不在状况之内,她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现在的一切都是在述说她的罪行呢!
“说清楚。”皇太后最见不得这些人哭哭啼啼的,这半个男人就更是惹人嫌了,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不成。
肖则盼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太监,锥子脸尖细嗓子,样子过于刻薄想必不是在主子面前伺候着的,可能是万俟明若外头送进来的或者是原本就在宫里的暗线。
“是的,太后娘娘。奴才有一手功夫,就是临摹人的字,虽说奴才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光写奴才的字却可以以假乱真。有一天她突然找到奴才,说要奴才帮她做一件事。只要成了,她就愿意……就愿意和奴才结成对食。”
玉戈惊呆了,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知廉耻!她会看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这残缺的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万俟明若补充道:“臣妾昨日见他慌慌张张跑着,沿路还跌了好几跤,心生疑窦,便吓了他一吓,后逼问几句,就都说了。”
这样一讲,其实事情就极为简单了。不过是品行不端对主子怀恨在心的奴才伺机报复罢了,虽然知道这事情没这么单纯,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皇太后对这些事情烦心的很,要是这次的不是窦怜凡搅在里面,她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情。这费心费力的,也没个好处。她摆摆手,道:“既然事情都查清楚了,皇后,该放人了吧。”
肖则盼点头:“窦常在既是被冤枉的,自然要放。至于这两个奴才……”
玉戈瞪大眼睛摇头,她实在冤枉,什么也没有做的她,就这样平白给窦怜凡背了黑锅,她怎么甘心!“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做这些事情,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冤枉!”
肖则盼看着她,宫里这样的牺牲不少,一天下来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这玉戈也没什么大的错处,只是单单没有大错,还不能在这深宫里生存下来。
皇太后厌烦地道:“把她拉下去,直接杖毙了。”
这个过程中肖则盼一直看着她,看她挣扎着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女拖走,额角青筋和挥舞的手脚,都昭示着又一条人命消失,也就是这么轻易。
那太监看到了玉戈的下场,不断哭求,让皇后皇太后饶他一命。
“这奴才也一并拉下去吧。”肖则盼抬手,吩咐道。
窦怜凡抬起头叫停,她先是向皇后行礼,然后转向皇太后再度跪下:“太后娘娘,妾身想把这奴才留在身边,请太后娘娘成全。”
皇太后奇怪皱眉,问道:“这人害你到如此地步,你怎么还要留他的命。”
“妾身想要留他在身边当个教训,而且这次也不是直接因他而起,经过这些事情。妾身相信他也不敢再动什么歪念头。求太后娘娘成全。”
窦怜凡答得妙,皇太后为她的想法吸引,笑着点头同意了,并让她先回弘元宫休息,焚香沐浴去去身上的晦气。
这殿里的人少了几个,气氛还是一样的沉寂,皇太后看着展常笑,有些失望。这孩子也算是自己经常能看见的,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居然敢肖想皇帝的女人!真是不像话!
“展卫尉,你虽然是受了蒙骗,但不可否认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这一点哀家决不能姑息。身为臣子就该全心全意为着主子,照这样哀家已经不能留你在皇上身边了。至于具体的处罚,你既不是这后宫的女人也不是内侍太监,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等皇上做最后的决定吧。”
展常笑知道皇太后说这样的话已经是顾惜这往日情分了,当下也不再多说,磕了个头应了罚。
这一场大闹剧落幕了,这宫里头的形式也完全割裂出来,窦怜凡与万俟明若紧紧绑在一起,而陆以如,无论她心中对秦玦充满多深的愧疚,她始终是北越公主这一点是不会变的。剩下的只有一个空有称号的德妃和一个还算与陆以如交好的林芙声,这两人无依无靠没心机少手段,姑且归在肖则盼一边。
“皇后,到时候别忘了和皇帝商量。让他忙里抽空也多在后宫走动走动,也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这一出哀家也给闹得累了,就都回去吧。”皇太后这些天睡不大好,鬓角也冒了几缕银丝出来,她也是时候老了。
一屋子女人拂着各自衣袖,娇声软语温温柔柔,身姿款款缓缓离去。
都是美人的皮,蛇蝎的心肠。
“皇后娘娘,下次可得查清楚些呀,这不丢了脸子么。”万俟明若追上肖则盼说道,然后压低声音只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该感谢我,没有指出真相。”
肖则盼讶异地挽着宽大的衣袖,露出素白的半截手指,问道:“这事还有隐情?方才在殿里怎么不说,常在知情不报,莫非常在也在其中掺和了?”
万俟明若脸“唰”的一下拉下来,沉着脸走远了,等着瞧吧!
这百折不挠的个性,有时候也挺讨喜的。肖则盼微笑,转身上了凤撵,回头一望这平阳宫荒凉却如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多想秦玦在这个时候出现,帮她推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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