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没有被修竹吓着,反而笑着说:“我偏不,他们都要我死,我偏不死。”
“可是现在的你很痛苦,和我走吧。”修竹抬头,逼视涟漪,不让涟漪有任何能够闪避的机会,“这辈子,过的这么痛苦,不如和我走,我绝不让你这样悲伤。”
涟漪摇头说:“我不甘心,也舍不得放弃这辈子,这辈子,我拼了命想要过好,即使现实还是那么苍白,但我依旧不想放弃,这就是我执念倔犟的地方吧。”
修竹沉默,似乎是懂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懂。
“其实,你不必过的这么悲哀,一走了之,下辈子,你会过的很幸福的。”修竹不明白涟漪在执念什么,但能够感受到涟漪的悲哀与无助,只能紧紧的搂着涟漪,感受涟漪身上传来的温度。
涟漪微微歪头,靠在修竹的肩上,闭上眼睛,喃喃说:“修竹,我舍不得,舍不得这辈子,这里有爱我的和我爱的人,就算过的再狼狈,我还是不肯放弃,我不想轻易的放弃曾经的美好。”
“一走了之,确实很简单,可是我最最在意的这辈子,我都放弃了,那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这样苍白的生活呢?那我不是每次都要一走了之?”
“修竹,我想要好好的过完这辈子,有始有终,善始善终,可我也知道这样倔犟的执念,会过的很苦,或许到头来什么都化成指尖流沙,若和你走,可以过上无比舒坦的日子,那也要等到我,以最最优雅的姿态死去,而不是被现实逼迫的不得不狼狈逃避。”
修竹不得不承认,涟漪倾尽全力努力向往美好的这辈子她都放弃了,还有什么她不会放弃?
如果涟漪知道了,她的下辈子和他一样永生,她会不会因为生气而选择再次一走了之?
修竹害怕涟漪会用那样决裂的方式离开他,便说:“嗯,我知道了。”
涟漪睁开眼睛,双眼有些红肿,还有些干涩,她拍拍修竹的手,说:“好了,修竹,别光说我了,该你说说怎么突然就来人间了?”
修竹便微微松了手,却还是不肯放开涟漪,把头埋在涟漪的肩膀上,说:“漪儿,我想你,然后在水镜中看你过的如何,便看到你在哭,我就来了……”
“这点时间在妖界不过一个多月,对你来说弹指罢了。”涟漪微笑,“我过的是不是很狼狈?”
“不,不狼狈,你很坚强。”修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问:“容璧呢?他没护好你吗?”
“他应该……也处在水深火热中吧。”涟漪揣测,墨家若是要造反,必定先拿容家开刀,“我们已经被逼进死胡同了,若没有办法冲出去,很快,我就会死了,修竹,你就不必等很久了。”
“那你希望不希望我帮你。”修竹的声音闷闷的,非常压抑。
涟漪点头,叹息说:“当然希望,有你,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但是,若你出手,人间便要翻天覆地了吧,不知多少人的命运又要改写。”
“我懂了。”修竹猛地把涟漪横抱在怀中,涟漪惊呼,搂住修竹的脖子,修竹便抱着涟漪向殿门方向走,涟漪惊讶,看向脚踝,发现脚腕上的铁链早就脱下了。
见修竹要向房门走去,涟漪惊慌说:“修竹,你要干什么?”
“我只改变你的命运,别人的命运,你来改写。”修竹直视前方,平静的说。
话中似乎有话,涟漪望着修竹白净如珠的下巴,一时痴住。
当修竹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门自然就打开了,锁钥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守在门外的宫女和守卫都指着修竹惊呼道:“你是谁!来人啊!有刺客!”
修竹不搭理他们,抱着涟漪就往青梁殿外走,涟漪趴在修竹怀中,从修竹的下巴下看天河璀璨,只觉得,群星聚集的天空,都不如眼前这个人华光夺目。
护卫见修竹毫无防备的抱着涟漪向外面走,便抽出刀剑从四面八方向修竹袭来,修竹没有闪避,单腿横扫,一瞬间包围他们的人都摔向几米外,别的人立刻不敢乱动了。
修竹便继续目不斜视的向青梁殿走,这时,听到喧哗声的墨皇后竟然穿着正装走了出来,见一个绝色男子搂着涟漪,便嘲讽说:“哟,没想到涟漪公主的能耐还不小,和几个男子周旋不清,如今被逼急了,要他帮你救别的小情人?”
涟漪不愿与墨皎磨叽,也不搭理墨皎,只对修竹说:“修竹,我们快些离开皇宫,去容府,容府一定出事了。”
修竹点头,就加快了步子,把墨皎一众人抛在身后不管不顾。
墨皎气急,大声对修竹说:“这位公子,你可别被你怀中的小情人的外表给迷惑了,她……”
墨皎还没说完,就吐了一口鲜血,跪在地上,修竹停下,也没有转头就开口道:“她很好,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就够了。”
涟漪搂着修竹的脖子,转头看墨皇后,只见墨皇后跪在地上,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胸口,嘴里流着鲜血,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们两个,脸都扭曲了,显得无比丑陋,涟漪便噗嗤的笑了,说:“皇后,你这个样子,太丑了,就连外表都不能迷惑别人。”
涟漪不等墨皇后反击,就转头对修竹说:“我们走吧。”修竹便大跨步向青梁殿外走,没人敢拦着他们。
当修竹跨出青梁殿大门时,涟漪听到,墨皎正声嘶力竭的大喊:“赤涟,我要你生不如死!”
修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涟漪,似乎是询问涟漪要不要直接杀了墨皎,省得后患无穷。
涟漪摇头说:“不必管她,先去容府,墨皇后既然穿着正装,就说明他们正在准备重要的事情,而同通过她的话来看,容璧他们应该受到了攻击。”
修竹便走到暗处,然后瞬间移动到容府附近,立刻,喧哗声就涌入他们两人耳内,妇人的哭啼,小孩的哭闹,老人的啜泣,而四周又是刺眼的灯光,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涟漪等了一会儿才适应了这么明亮的灯光,便睁开眼睛定晴一看,就看到一群御林军包围住容府,容府内灯火通明,而府内有男男女女陆续被押出来。
被押出来的人身上都只着中衣,披头散发,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这些御林军出现的太过突然,他们没有丝毫准备。
涟漪倒吸一口冷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御林军是保护皇室的军队,怎么来抄容家的人了?
不等涟漪上前质问御林军,就有一个被押出的妇人不满的挣扎说:“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们关起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要做,也都是容寂容璧他们做的!”
立刻有人出来呼应道:“都是容寂容璧他们!和我们无关啊!我们是无辜的!你们应该去找他们算账啊!”
涟漪难以置信,这是家人吗?容璧就生活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修竹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他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了,性子又天生冷淡,所以没有太大的触动。
御林军却不管,老人妇人小孩都一样粗鲁的绑起来,若有人反抗,便骂骂咧咧说:“再动老子就砍死你们,还以为自己是官家小姐夫人了吗?”
老人和妇人立刻都不哭了,唯有小孩被吓着,哭的越来越响,刚刚骂人的人愈加烦躁,抽出刀子来,指着孩子说:“还哭不哭?”
那孩子被吓得倒在地上,灼眼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孩子的亵裤已经湿了,却也不没有再叫了,只是面色苍白,眼睛也睁的如铜铃一般大。
那孩子的母亲似乎发现了不对劲,趴在孩子身上,颤抖的探了探孩子的呼吸,却发现孩子已经没了呼吸,立刻大哭道:“我可怜的孩儿啊!你死的冤啊!”
“瞎嚷嚷什么!再叫,我连你都砍了!”吵得闹心,御林军又剑指妇人,那妇人依旧哭喊说:“我的儿都死了!我还活什么!不活了!不活了!”
“那就去死吧!”御林军终于不耐,一剑要刺向那妇人的胸膛时,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响起,御林军手上的剑被甩至地上,不等那御林军反应大骂时,他就轰然倒地。
只见灯光下,那人脖子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一片刀片卡在他脖子上,只留一点尾端。
所有人立刻警惕,环顾四周,大喊:“谁!”
涟漪也环顾四周,便见容璧手中夹着好几片刀片,从阴影处走出来说:“我,容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出现的。”御林军的首领刚刚笑完,面目又突然变得狰狞,掐着地上的那个妇人的脖子,把妇人提起来说,“和我们走吧,容大公子。”
容璧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那被掐住脖子的妇人骂道:“容璧你这个贱人!就是你害的我们容府遭殃!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容璧冷冷的看着她,然后说:“好,我和你们走,只要你们不要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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