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戎蛮族部落的孩子,都这么蠢吗难道?
圣医躲藏穿帮,却傲慢依旧,放狠话就是不医治,扬言就算人死在外头,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要怎样才可以?金银珠宝吗?我有,我都有!”应含絮问,翻包袱找银票,池崇在旁看得一愣一愣:“这不是……我的嘛?”
没错,应含絮在出门前,顺走了池崇的家当,他出门随军带那么多财产是想干嘛?应含絮觉得:最终花在自个儿身上,简直就是现世报了。
然而圣医不要金银,“我师父不像我那没出息的师叔,他不贪财。”小药童说。
“那他要什么?”月澈问。
“他什么都不要,他什么都不缺。”小药童说。
“不……”池崇憋出一句,“他缺心眼。”
缺心眼的圣医愣是见死不救,应含絮和月澈对视一眼,决定强闯。
应含絮负责制伏小药童,月澈负责背着池崇往里冲。
任务如此分配是因为池崇是大人而药童是孩子,池崇当然不乐意被月澈拖着拽着背,但月澈认为孩子交给女人应付比较妥当,只可惜事实证明三人都低估了那蠢小孩的本事。
蠢小孩身上藏了药,信手一挥,白烟弥漫,应含絮便飘飘欲仙了。
那不知是什么害人的药,竟令人神志不清、云里雾里不自知。
月澈背着池崇往里走的时候,蓦然听到应含絮唱起歌来,回头一看:不得了,这丫还跳上舞了。
“唉,不能这样……”月澈不得不把池崇放在一边,然后走回去制止应含絮发癫。
“别拦着我!”应含絮却灵活闪开,飞另一边去继续翩翩起舞,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是花中的小蝴蝶,我是自由飞翔的命,谁也不能阻止我飞得更高更高!”高得都快登上冰雪堆积的小山包,然后被猎猎西风吹得摇摇欲坠。
“你给她熏的什么药?”月澈怒问小药童。
“***。”小药童道,知道月澈要什么,摇着头道,“没有解药,一个时辰就好了。”
“一个时辰?!”月澈惊问,回眸看着应含絮,有种爱莫能助的悲怆。
“把她绑起来,不要在外面随便跳舞丢我的人。”池崇扶着墙走出来,尽管体力耗尽气若游丝,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丢人现眼。
“这里又没人认识她,让她跳一阵就跳一阵呗,她是被熏了药,不跳很难受的。”月澈帮应含絮说话,池崇却坚决不肯:“绝对不行,何况跳得这么丑……”简直不忍直视,池崇忍不住拾起雪球砸向她。
应含絮被一个雪球袭身,起初是愣了一愣,随即欢欣雀跃激动得手舞足蹈:“耶!漫天飞雪与我共舞,我美极了是不是?”
气得池崇拿更多的雪球砸她。
月澈见状,表示心疼:“你这样打她,她会冻着的!”然后滚了一枚大雪球,狠狠抡向池崇。
池崇即便病态十足,反攻起来也绝不含糊。
于是事件发展到最后,变成了两个男人打雪仗,一个女人乱舞。
圣医出门观赏,赏了一阵后,抚须赞叹说:“甚是精彩。”
“既然精彩,能否救人?”月澈趁机问。
“砰!”圣医果断把门关上。
月澈与池崇泄了力,瘫在雪地里休息,假正经地商榷:
“你说那小药童会不说是圣医的私生子,我们把他绑了,要挟他救你好不好?”
“早知道我就把何不言带着,再把毒渡给小药童,我就不信圣医还见死不救,当然,再渡一次,我解脱了,谁还管他救不救自己人。”
“话说这毒真的能一直渡一直渡吗?”
“当然不能,否则我路上随便找个人就能渡给他了,何至于受这等苦?被渡的人,必须体格健壮、承受能力强,还要长得帅,否则当场就死了。”
池崇这是在变相夸自己嘛?月澈不禁怀疑:“我至今还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把毒引过去的。”
池崇看着天,表情深不可测,口吻老练如一长者,听得月澈小心肝慌慌乱:“过程极其惨烈,我怕说出来影响你一生,所以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只是月澈闻言愈发好奇了:“不行!我一定得知道,否则我睡不安稳。”
“你这样逼迫一条鱼,合适吗?”池崇趴在雪地上干游,月澈知道他这不是毒发,就是在模仿他戏弄他。
因此月澈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气得牙痒痒。
应含絮突然扑过来,横在了二人中间。
她终于跳累了。
“天好蓝,是不是?”她问,手脚闲下来,神智却还不太清晰,“其实我是天边的一朵云……自由自在、白白胖胖……”
月澈笑,问池崇:“她疯起来还挺可爱的是不是?”
池崇不搭腔,应含絮继续:“我有一个小秘密……”
两个男人神色一紧。
“两年前……哦不,现在应该快三年了,一二三、三年前,我被人推入池家花园的大池子里,池崇在我身上拴了一块石头,让我彻底沉下去溺死……但是,小迷糊仙……唔!唔唔……”
应含絮没能说完她的故事,就被池崇捂住了嘴。
月澈蹙眉:“为什么不让她把话说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丫中了迷香意淫呢,三年前我压根还不认识她,这样的故事你也信?”池崇反问月澈。
月澈没有反驳的理由。
然后应含絮就在池崇怀里睡着了。
月澈气得胃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凭啥她就爱往你怀里钻。”
“习惯。”池崇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难掩得意。
得意过头,便是毒发。
应含絮被池崇吓到了,骤然从***里清醒过来。
池崇双手拼命抓雪,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埋入雪里。
这西戎深处的雪不比大宁国的雪,干冷至极,一时之间不能化水,令池崇无比抓狂。
应含絮让月澈控制他,自个儿冲到圣医家门口,使劲敲门,扰得里头的人不得安宁,小药童再度前来开门,却依然是那句话:“我师父说了,他不救人。”
“我只求见你师父一面。”应含絮道。
小药童为难地看了眼门外无法自拔的病人。
应含絮说:“只我一人进去,还不行嘛?”
小药童这才松懈了防备,让应含絮一人进入,然后又速速关门。
应含絮进入圣医家的大院子,才知道他为何轻易不容许人擅自闯入,绕过前院的门廊,第二重院子里,遍地走兽、漫天飞禽,皆是应含絮没有见过的生物,殊形怪状、古怪诡异,其中一座大池子里,更有半人半鱼的东西游来游去,与想象中人身鱼尾所不同,这些竟都是人脚鱼头,看得应含絮毛骨悚然。
“你的朋友迟早也会变成这池子里的一员。”身后蓦地传来苍老声音,应含絮回头,迎上一位白须白眉、眼神犀利的老者。
“您就是圣医?”应含絮问。
圣医不答,只意味深长地看着池子里曾经他手想变成人却失败的氐人族。
应含絮也不多言,膝盖一屈,就这么跪了下来。
圣医背过身去,口吻极冷:“你就是跪在这里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也无用,老夫从不治无把握回天的病人。”
应含絮看着地面,声音很低,却很坚定:“从您闭门不见开始,我就知道这一趟来,不会有好的结局……但是,如今我只恳求您,把他身上的毒,分我一半。”
圣医眉目一惊。
身后应含絮续道,“或者你随便在这池子里挑一条氐人族,用他们的血制成化鱼的毒药给我,成吗?”
圣医转过身来,目光沉痛地看着她,指着池子问:“这是何苦?你花样年华能跑能跳,真以为水里的生活如此自由?”
“我知道水里的生活不自由,我知道千禽百兽的生活皆不如人,可我更知道一条鱼的生活有多寂寞,我只是想陪他。”应含絮道。
圣医一副恼怒的模样:“荒唐!你以为鱼儿寂寞,那你可知鱼的记忆不过一瞬,当它在池子里打一个来回再游回来找你的时候,它其实早已忘了你,完全就不认识你!”
应含絮唇绽浅笑,问:“那岂不更好?我们每一次转身再回头,相遇,都是初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来爱恨与烦忧?”
“你真是无药可救!”圣医突然跺脚,拂袖走了两圈,怒道,“枉费我为了救你!破怪规则!”
应含絮一怔:“您何时救过我?”
圣医长袖一挥,院中的一切突然静止下来,还在倒水的小药童定在那里,茶壶里的水,也成一柱静谧不动。
他似乎是把时间停止了,只有应含絮还能思考,还能诧异。
怎么回事?!
圣医回眸,苦涩一笑,白发童颜令应含絮恍惚想起了记忆深处另一张神秘的脸。
“应含絮,当初让你选择穿越你不肯,投胎转世也不依,非要重生回去自讨苦吃,这下可好,到头来仍是彻彻底底栽在池崇这小子手里,把仇恨忘了个干干净净,还一厢情愿地要为他化鱼,你说你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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