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半晌,说:“我说过,袁崇焕已经中计,妙人,你为他而来,无意义。”说完,范文程拍拍手,邱玉蟾疑惑。只见袁崇焕被塞住嘴,五花大绑地从屏风后面被压出来。
邱玉蟾看着同样凝视着她的袁崇焕,顿时狠劲全无,一下子蹲落在地,满脸泪花儿问:“袁大人,你来做什么啊?”
此时袁崇焕口中的棉花已经被拿出来了,但仍被侍卫押着,却使劲走向邱玉蟾,神情焦虑:“我来救你,玉蟾,你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
范文程看着,说些伤言扎语:“你还来救妙人。你袁崇焕再怎么装扮也会被我大金兵士给认出来。他们可恨你入骨啊!刚才让你观看我与妙人重逢一幕,真是委屈你了。”
“叛贼,少说风凉话!”袁崇焕根本不想与范文程多说一句话。
而范文程仔细端详了袁崇焕一番,却称颂他:“这就是咱汉人中传闻的“广东奇男子”,“广东美男子”?的确样貌俊雅不凡、身材魁梧,一脸英气。可不管你再怎么奇美,已落入我范文程之手,还怎么逃回大明展示你的奇美呢?哈哈哈哈!”
袁崇焕此回正视范文程,坚定地一字一句:“以我换玉蟾,对范大学士来说,这个交易不菲。”
范文程奸笑:“袁崇焕你是我大金想得之人,妙人是我范文程欲得之人。我得好好思索一番。”
袁崇焕等不及了,只想救邱玉蟾:“我知道你不会杀妙人。但你若杀我,大明朝会追认我为烈士。而像我此般官员,大明应有尽有。”
邱玉蟾不同意袁崇焕的话,冲着范文程大喊:“范文程,如果袁大人死了,我也不活了!”
范文程见邱玉蟾如此护着袁崇焕,妒意丛生:“押下去,关起来。”
而袁崇焕仍然不停喊着 :“范文程,如果你年少时真的曾经爱恋玉蟾,就放她走。”
最终,俩人都被关进了范文程的私家牢房。
邱玉蟾感到毫无希望,背靠墙壁,默默望着袁崇焕:“袁大人,玉蟾已在信上说明,“不复与君言”大人为何还要跟来?”
袁崇焕已经受尽范文程的折磨,说话也没什么力气:“玉蟾,你深入虎穴,我怎能不来救你?”
邱玉蟾望着暗无天日的牢房顶:“玉蟾此次来是为了除去袁大人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好让袁大人安心于军国大事,顺便还玉蟾一个清白。玉蟾本打算以死相逼范文程,让他致信于你,说明之前的那封信全是诬蔑,好让你心情平复,安心于军政。可袁大人这么一来,玉蟾的希望尽数落空。”
袁崇焕突然大发雷霆:“邱玉蟾你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丫头。用得着证明什么清白,我会在乎你的清白吗?我会因为你的劣迹而弃军政事务于不顾吗?你跑到敌国来有什么用?”
邱玉蟾听袁崇焕这么一说,也气得不行:“既然玉蟾只是袁大人的一个丫头,袁大人何必在收到范文程的污蔑信时言行失控,大骂玉蟾,又何必跟着来沈阳冒险救玉蟾?”
停顿一会,邱玉蟾赌气说:“玉蟾来沈阳唾骂范文程找回自己的清白是因为我邱玉蟾是大明的民女,不是范文程派来的奸细。而不是为了向袁大人证明什么。"
“唉,算了,都到这地步了。我们就别吵了,玉蟾。其实在我叫你从书房滚出去,看见你吃力地捡起字画时,我已后悔了,可却爱面子没能拉你一步,以至于今日的困境。”袁崇焕叹了口气,几乎落泪:“都是我该死。弄得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可是,玉蟾,你一定要活着出去,回到大明,回到我家东莞或者你的家乡四川奉节,好好活着。”
邱玉蟾见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袁大人几乎落泪,已被感动,打断了他的话:“袁大人,你在说什么?打算不明不白客死他乡吗?”
袁崇焕声音低沉下来:“玉蟾,你一定得回去,回宁远总兵府,说我独自视察边境,遭遇金军,被捕,不堪羞辱,自尽殉国。这样我的家人还有你才能平安。我写一张血书,你藏在身上,带回总兵府,交给朝廷,这样才不会被异己之人弹劾,危急家人和你。”
“行了,袁大人。”邱玉蟾完全不同意袁崇焕的说法:“你连自己也保不住,怎能保住家人和玉蟾?难道你要扔下平复边疆大业?若如此,玉蟾就是袁大人的罪人,是大明的罪人,无颜活在世上。”
袁崇焕以官话下令:“大明辽东巡抚袁崇焕命令你邱玉蟾,尔一庶民,怎敢不从?”
邱玉蟾反驳:“袁大人忘了,玉蟾有多少次违背你的命令和《大明律》?而且,这里不是大明,玉蟾不听你的。”
俩人争吵让对方逃出去,吵得不行,一汉人女子过来:“范大学士有请邱姑娘一叙旧情。”
“烟儿”邱玉蟾认出她来了,于匆忙中想到一计,对袁崇焕说:“袁大人,你速速答应玉蟾,活着回到宁远,继续平复边疆大业,助大明中兴。”
袁崇焕没有直接回答:“玉蟾,你得留在我身边。别去范文程那里。”
邱玉蟾说得很快:“这难保证。袁大人,你希望玉蟾活着吗?那么就赶快答应我所说,回宁远,续职,安社稷,稳民生。如若不然,玉蟾无法苟活。快答应我,否则,我随时散命。”邱玉蟾已经拿出了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割出一点血了。
袁崇焕落泪:“玉蟾,不要。”
邱玉蟾又在脖子的另外一边割出一点血:“我会想法让袁大人离开。大人你没得选择了,快答应我!”
“好,好,玉蟾,别再伤害自己了。我答应你。”战场上叱咤风云的袁崇焕今天流泪不知几次了,霎时觉得自己无力保护心爱之人,还得苟活,怎算得上铁骨男儿。
烟儿帮邱玉蟾擦干脖子上的血迹,邱玉蟾边走边问:“烟儿,这些年,你跟随范文程过得好吗?”
烟儿伤心地哭了:“邱姑娘离开范学士那年,范学士一直借酒浇愁,一直责怪我没有好好看住你,说我乱说话,弄得你独自走了。后来他把所有气都撒在我身上,把我当成邱姑娘,占有了烟儿。”
“那她应该娶你过门!”听到这邱玉蟾替烟儿抱不平。
“烟儿家境贫寒,便成了范学士的侍妾,也成了邱姑娘的替代品。范学士动辄以邱姑娘之名打骂烟儿。还以我的性命要挟妹妹熏儿去宁远做奸细。”
烟儿的话让邱玉蟾倍感难受,心如刀绞:“烟儿的痛苦都因我而起,烟儿你恨我吗?”
烟儿摇摇头:“刚开始很恨你,恨得想杀了你,后来自己想明白了,
罪恶都是范文程这个奸贼造的,不关邱姑娘的事。而且,只要熏儿妹妹活着,我什么都无所谓。方才邱姑娘与范文程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烟儿多谢袁大人饶熏儿一命。既然熏儿曾经对不住邱姑娘和袁大人,就让我这个姐姐帮你们一把,替她赎罪吧。邱姑娘你听我说、、、、、、”
邱玉蟾鼓起勇气来到范文程房里,范文程已经摆好酒席:“妙人,我就知道你会来。烟儿办事真得力。”
邱玉蟾没有好脸色:“范文程,我们有何旧可叙?”
范文程带着酒气谄笑:“有,妙人。我们的一切都在我心里,整整七年了,从你映入我眼帘的那一刻,一直没消失,一直没停歇。”
“行了,你无非是用袁大人和我的命相互要挟!”邱玉蟾一口说中范文程的无耻伎俩:“说吧,让袁大人回宁远,条件是什么?”
范文程发愣,没想到邱玉蟾这么快出口,便不再拐弯抹角:“妙人,我想要的,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范文程身边!”
邱玉蟾二话不说,一手抱住范文程就狂吻,另一手顺便将指甲里的**弹入范文程的酒壶。醉醺醺的范文程自然没感觉到。
他终于得到想得到的,却又气愤地推开邱玉蟾,直摇头:“妙人,你是我心中至高无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为了他袁崇焕居然像个青楼女子一样。袁崇焕有多好,有我对你好吗?"说完,范文程倒酒,喝了一杯。
邱玉蟾无神回答:“他放弃一切深入你的狼宅,宁肯使自己处于死地也要换我一命,你做得到吗?”
范文程谑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来救你,为你出生入死?”
邱玉蟾很从容地回答:“你的人品注定你只会是个为荣耀而活的人,出身名门却辱没先祖。况且,我不需你为我做什么。只要你放了袁大人,我天天这般伺候你。”然后照着刚才那样强吻他一番,又在酒壶中加入些**。
范文程无法忍受邱玉蟾在他面前一直提及袁崇焕,又倒了一杯酒喝。
此刻,烟儿已经来到牢房,对守卫说:“将此人捆绑好,范大人与玉蟾姑娘的好戏,邀请他好好观赏一番。”守卫明白烟儿所说的意思,
笑着绑了袁崇焕。
“范文程那叛贼要对玉蟾做什么?”袁崇焕急得冒火了。
烟儿将邱玉蟾贴身之物蟾吊坠给袁崇焕看,并说:“袁大人别急,请看这是邱姑娘交给我的。请随我来。”
袁崇焕见到邱玉蟾的蟾吊坠还是半信半疑,但目前还是先逃出牢房再想办法。
烟儿将袁崇焕带到臭烘烘的马房,并帮他解开绳子:“袁大人,委屈您在此处呆一会。烟儿去救邱姑娘。”
“我一起去吧。”袁崇焕在紧张的思虑中有些相信烟儿了。
而烟儿拦住他:“袁大人,您若去的话,有益无害。相信烟儿,我是熏儿的姐姐,熏儿在你手中,为保熏儿的命,我也会把邱姑娘救出来。您拿着匕首防身。如果一刻钟之后还不见我和邱姑娘,再出来不迟。”
袁崇焕觉得烟儿说的对,自己身份太明显,若出去,只怕会使自己和邱玉蟾再次陷入困境,不但没法救她,反而害了她和烟儿两人。“好,我耐心等一刻钟。请问烟儿姑娘有何妙计?”
烟儿已很急了:“袁大人,无时间细说。等下袁大人和邱姑娘乘坐范学士的马车出城往南走,这样容易逃脱。烟儿恳求袁大人饶妹妹熏儿一命,再次向您磕头。”然后烟儿离开去就邱玉蟾。
袁崇焕握着匕首的手都在抖:玉蟾,烟儿姑娘,我袁崇焕无能,不能保你们平安,只好祈祷你们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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