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了慧剑,慎觉要等着向韩云端解释。现在,他已无法再隐瞒什么了。
韩云端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已听出来,她一步步走向慎觉,看着他与皇上一样的脸,却不一样的错乱眼神,问道:“慎觉仙人,你是皇上的前世,皇上是你的今生,你用尽毕生修行,从前世到今生,就是为了看看你心里的酉酉在转世后,过地如何。可你一直守在这灵毓冢,而深爱你的慧剑,就是你的慎言师妹,想杀我,说我害了你,这么说,我就是酉酉?”
“你相信吗?”慎觉用简短的四个字回复了韩云端已确认的提问。
确实,韩云端已相信,她这么分析,这么问,只是想得到证实:他们不会无聊到设计这样一个故事来骗我。
韩云端仰天狂笑:“原来我和皇上在前世就是一对恋人,却为世人所不容,只是短暂的相恋,就被拆散了。而今生,确是死于非命,地府所言说,这是他们的过失。难道我和皇上就不可以真面目长相守一生吗?”
韩云端欲哭无泪:“天啊,你为何要这样戏弄我?既无份,何有缘?”
“云端,你死于非命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地府的过失,而是他们听从仙界命令,设定好的。让你和皇上,就是我,在今生咫尺天涯,有缘无分。以此,来处罚你。”慎觉说出的真相让韩云端无法接受。
她狂喊着:“不!我做错何事?为何要这样罚我?真的有上天吗?若有,我要弑天!”
慎觉捂住她的嘴,抱着她:“别乱说,这只会增加你的罪名。”
“他们给我的罪名还不够多吗?也不怕多这一条。”韩云端在慎觉怀里痛哭。
“云端,这样已经不错了,你和皇上,能相遇相恋一年,现在还能在一起。已经不错了,别去怨恨了,只会让你痛苦。”慎觉用他的仙界之理安慰云端。
可是怨恨怎会那么容易消除,韩云端还是泪湿衣襟:“这样以他人之名相处,有名无实的夫妻,算什么相处?”
“这是你选择的,云端,仔细想想,这都是你选择的。你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江山,做出的牺牲。可是,你现在可以反悔,如果你想将真相告诉皇上,告诉他你就是韩云端,那么我会助你了却所有麻烦,只要你开心。”慎觉对他的转世恋人韩云端是全然纵容。
想到此,韩云端渐渐恢复了平静,她缓缓推开慎觉,品味着他的话:他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为了皇上的江山,选择了在他身边隐姓埋名地做了楚心沫,楚国夫人,楚贵妃。都是为了让皇上能够与苏苏百年好合,共创大郑国辉煌。
再深入想想,这也应验了仙界和地府的诅咒:咫尺天涯,有缘无分。
韩云端似乎有点释然了,泪少了,面对慎觉,感谢道:“谢谢你提醒我,可我不会说出真相,否则皇上为了我,无法保住他的江山。”
“云端,你这样会过地很难受,你一个人背不起的痛楚。何苦呢?”慎觉是在心疼酉酉还是云端呢?
韩云端明确对他说,责备地说:“慎觉,我还没有责罚你刚才对我的亵渎,请你自重。也请你清醒些,虽你和皇上是前世今生的同一人,但你是你,他是他,你在我面前,替代不了他。他可以给我的,你给不了。”
“是感情吗?是爱吗?在你眼中,我确实比不过皇上。”慎觉淡然道:“但是,我会爱着你,因为我就是为了你,从前世来到今生,回不去了,只有爱你,才可让我不空虚。你明白的,云端。”
韩云端用手挡住他的靠静,言辞拒绝:“慎觉,随你如何去想。你愿意守在灵毓冢也好,去云游天下也罢,我只有一句话对你说,我是韩云端,不是前世的瞿酉酉。你也明白我的意思了?”
“明白,那就如此吧。云端,安心地住在金碧城,住在皇上身边,不会有任何鬼怪欺凌你。”慎觉知道留不住她的心,也知道她想走了,就如此落寞地说。
韩云端不想看他难过,就留下一句“不再见面为宜”,飞回了金碧城。
慎觉在灵毓冢旁边,执着地念着:“不管你今生姓甚名谁,在我心里,你就是酉酉。”
回到贻福殿的韩云端,已回到楚心沫身上。那一夜的经历,像是一场变故,让她久久不能忘怀。
虽说是在慎觉面前下了命令,不再见面,但她又想到:慎觉已然将我当作他的酉酉了。凭他的功力,要留住我是轻而易举的事,可他却放我回皇宫,回到皇上身边。这是他对我的爱吗?可以任我所作所为。慎觉,别太痴心了。
韩云端将桂芝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即使白天,也要点燃,她自己也不知为何要如此,可能是那一晚太黑暗了,让她怕了。
皇上这些日子一直要留在贻福殿,陪伴他心里的这个长大了的楚心沫。可楚心沫脑子里全是灵毓冢那晚的经历,对皇上也无心说话,就劝他:“皇上,现在后宫里有两个等待出生的皇子,需要你的照料,还有心在心沫这里玩耍。皇上可真不是个好父亲。心沫不想理你了。”
楚心沫没想到自己已是个女人了,还要这要装出小孩的稚气来,才可以让皇上听她的话,真是一种悲哀啊。
现在她看着皇上的脸。眼前总是浮现出慎觉的脸一样的面相,只是慎觉更白皙,皇上更英勇,到底是同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还是,可以把他们当作同一个人呢?
这真是个天大的讽刺还是凄凉的笑话呢?不管是什么,慎觉和皇上都不是最难受的,最终,痛苦恐怕要全部由楚心沫来承担。
楚心沫一直想着前世今生,似乎忘了一夜成人的自己现在是宫里的红人了。
但现在,有一人,与她一样,也很红火,就是宫中御道周通乾,每日接到的召见让他忙不过来。
他之所以这么红,还是源于楚心沫。
宫中侍女们都担心着呢,担心楚心沫现在怀上皇上的龙种,将来的皇后之位就是她的了,毫无疑问。
尤其担心的是雍妃。在瞻钰殿,雍妃以上宾之礼召见了周通乾,并赐座。
雍妃一切都很得体,笑地也很合理,可用尺度来衡量,像是严厉培训过的。
声音也是让人感觉舒雅的,但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让人难以猜测了。
她端起一杯名茶,轻挥手:“周半仙,请用茶。”
“谢雍妃娘娘。”周通乾思考着接下来要回答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招待自己呢?情愿被踢两脚,也不愿被这般作为上宾招待。
周通乾是明白宫中的潜规则的:肯定无好事。
好事没有,也不算坏,雍妃就是询问:“周半仙,宫里内外都知,贵妃娘娘一夜成人,和皇上同年了,可为皇家开枝散叶了。本宫就是关心,贵妃的身体状况,之前是一向弱。可贵妃是后宫之首,不得不为皇上孕育皇嗣,也不知这身体如今怎样了。”
“雍妃娘娘问地是贵妃的身体之事,而奴才只是宫中一观天象的,怎懂医术呢?”周通乾觉得走为上计,所以推辞。
雍妃却不放过,仍是端庄笑着:“周半仙谦虚了。谁人不知,半仙通天理,懂医术,甚至胜过宫中太医。本宫就是担心贵妃的身子,为皇上延续皇嗣可是大事,所以周半仙不可推辞本宫的问话。”
周通乾和楚心沫走地近,也知道楚心沫的身体状况,但现在不知这雍妃如此问,是在打什么算盘,想着,大概她是担忧楚贵妃能生子,那就是嫡长子,将来的太子,若贵妃不能生子,那雍妃就可以此名义,联合其他侍女,还有其他关系,逼着皇上废了楚贵妃。
这么一来,自己怎么回答都不好,周通乾陷入困境,但必须立刻对雍妃的问话做出回答,也无法敷衍了。
他是站在楚心沫这边的,要为楚心沫着想:若是说楚贵妃可以生育,那么雍妃必然会陷害贵妃。若是说楚贵妃不能生育,那么楚贵妃暂时有可自保的余地,就看贵妃如何去对抗雍妃了。
实际上,楚心沫现在虽是成年女子,但身体确实难生育。
周通乾斟酌着,说道:“雍妃娘娘,请恕奴才妄言。楚贵妃的体质从未变过,与以前一样,寒热干湿都经不起,要怀上龙种没有疑问,但要保住龙胎就难说。”
周通乾然后跪下:“雍妃娘娘,奴才说的话不知是否让娘娘恼怒,还请责罚。”
“怎会恼怒,只是担忧啊。”雍妃真的是装地一脸忧愁:“周半仙,你说,贵妃若怀上龙胎,难保,但是可以保住,那么如何能保住呢?这是皇族大事,你切不可隐瞒。”
“回雍妃娘娘的话,奴才无能啊。请恕奴才直言,贵妃若怀上龙胎,母子只能保其一。”周通乾虽确定这是雍妃想听的话,但还是说地战战兢兢,打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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