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往哪里搁了,只好默默的望着山洞的顶部。冒顿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应该往哪里搁了,也只好默默的望着山洞的顶部,希望可以把泪水给倒回去。
人生在世,还真是不容易的很呢。
阿狸仰着脖子,心想自己的颈椎病会不会好一些,然后才想到,她现在用的是庄篱的身体,庄篱没有颈椎病,倒是经常容易头疼,一头疼就变得很是暴躁。
就这样,他们沉默了很久。阿狸没有其它的事情,开始担心阿苏和明初他们的安危起来。就在这时,阿狸终于想起来了。
她的破军!
她的破军可还被放在山洞最漆黑的那一段呢!
可是,现在撒库亚伦一定是内心万分纠结的状态啊,为了自己的马的午饭而去打扰人家感情深化、怀念父亲真的好吗?!
冒顿却也昂着头,又开始冒坏水了。
他那个姐姐觉兰台确实是不好办的很,但是总归是会有办法的。
因为觉兰台虽然不贪恋权势、富贵,却只有一样东西会令她着迷。
就是“不老药”。
觉兰台自从和心爱的人分开之后,就变得神神道道的,她不再研究烹饪美食,不再执着于调制奶茶,也不再练习舞蹈。
简单来说,她想的不再是活着的事情。
而是死了之后。
她还没正式从王庭出走之前,就总是在说,希望可以用白玉和水晶堆砌成一座地宫,地面上要雕刻上佛家的曼陀罗花,整个地宫气势恢宏,晶莹剔透,就像神话故事中仙女居住的地方一样。
而这个宫殿的核心,就是那位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容颜始终不老的美丽仙女。
这是一个狂妄而空虚的梦,如果是一个普通女孩子做来,那一定会被当做是疯子。
可惜,觉兰台却是公主中的公主。
为了求不老的方法,觉兰台可谓是丧心病狂,往脸上贴过黄金,还曾经尝试吃新鲜的水蛭,搞得他们这一群人都以为觉兰台这是学了什么要命的武术了。
没错,觉兰台是要除掉的,可是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冒顿还记得很久以前听过的那个故事,就是当时中原的皇帝耗费举国之力,炼制不老药的事情。
对了,那个皇帝,就是把他亲爹头曼单于打得*再也不敢回头的“秦始皇”。
秦始皇最后有没有得到不老药,没有人知道。
可是他可以编造一个故事,说秦始皇真的炼制成了半颗不老药,就埋在秦朝皇宫的底下,被现在的汉朝皇帝得到了。这次汉朝和匈奴和亲,那位汉朝公主的陪嫁之一,就是这半颗宝贵的不老药。
按照这个计划,觉兰台自然会去抢夺,而汉朝那位公主,不是传说中能打的很吗?最好,她们两个拼的鱼死网破,他就顺手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
哼,就汉朝边关大营的那个主将,叫樊什么的来着,可真是个讨厌鬼,这个家伙没本事和他面对面的打一架,却喜欢背地里耍一些手段,今天烧他一片林子,明天再卖他几只老的掉牙的母鸡和种不出蔬菜的蔬菜种子来,搞得冒顿心里总是很不爽。要是能这次一举把他又干掉的话,那就好了。
要是干不掉,哼,他也要逼着那个樊什么的将军娶一个匈奴的女人回去,最后是又凶、又丑、又不能干活的,好好恶心他一下子。谁让汉朝竟然想塞给他一个那么恐怖的母老虎当媳妇的!!!
只是不知道,他之前传令回去,让人没事儿在汉军营里捣乱捣乱,不知奏效了没有。只可惜他没法子亲眼见到,要不一定很有意思。
冒顿幻想了一下汉朝军营被他收买的人闹得天翻地覆的样子,觉得很是开心。
又想了一下,之前他想到的那个歪点子,就是把有遗传性疾病的种马驱赶到汉地的想法,底下的人有没有给他好好落实。现在是春天,可是万物*,要是错过了今年,可就只有等明年春天了。等的太久,可就不好玩了。
想到此处,冒顿很是开心的把眼睛眯成了两个闪亮的月牙,一回头却发现阿狸正鼓着腮帮子,凶巴巴的瞪着他。冒顿下意识的收起了自己的笑脸,好好想了一想现在“自己是谁,自己在哪儿,在干什么”这三大经典哲学问题,然后才想起来,对了,自己是在担任一台精准的人肉翻译机。
于是冒顿决定要赶紧装出个事不关己、既不操心的样子,省的被撒库亚伦和阿狸看出来他正在疯狂八卦的事实。
樊绣衣今天依旧很很很很很很很是头疼。
苍天啊,此时此刻,他格外的想念阿狸。
阿狸这个人吧,啥好处都没有,吃的多,还忒挑食,在军营里的时候,没少给他找麻烦。但是阿狸唯一的好处吧,就是长得凶,又肯拉下脸来做坏人。
这其实主将带军队吧,就父母跟带孩子一样,需要一个唱红脸,另外一个唱白脸,樊绣衣天生容易心软,所以一般只能唱白脸,确实当不了坏人。而当阿狸来到边关大营的时候,樊绣衣才发现,原来这唱红脸,也是一种天赋。
阿狸这个人,生了一张严肃脸,同样是微笑,她就是能笑出“得罪了本总攻大人,无论你是良辰美景都得去死去死”的彪悍气场来,尤其阿狸每次穿着猎装到练武的校场的时候,整个军营上下就安安静静的。后来,樊绣衣终于明白了,这估计就跟他小时候看人放羊的意思一样,羊群里总是有一只最能打的头羊,而这只羊基本不用做什么,底下的羊崽子就会对他俯首称臣,这种魅力,估计也只能是天生的。
这不,阿狸刚离开边关大营不到四天,这里的妖魔鬼怪就全都敢于出来蹦跶了。
一个带着妖怪面具的巫婆,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在那里口里念念有词。祭坛底下,一个穿着大红色军装的汉朝军官正虔诚的跪倒,满口不知在说些什么。
樊绣衣冷哼一声,心想当兵的,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不好好练习骑射,搞这些神头鬼脸的东西做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神头鬼脸的巫婆终于放下了自己手中那串叮叮当当有二十多斤重重的青铜树,然后向着祭坛中撒了一边黑色的粉末,口中念念有词,道:“祝融之神,赐福于我,奉上满杯的美酒,奉上丰盛的祭品。祈求人丁兴旺,祈求五畜昌盛。福来!福来!福来!福来!”。
那穿大红色军服的军官立马五体投地,跟着一起祭拜火神。有不少的士兵也受到这种气氛的蛊惑,不由得跪下,跟着一起叩拜,樊绣衣见了,只是觉得心烦。
祭祀掌管火的祝融之神可不是他提出的主意,而是戚夫人的那位表妹的干儿子的舅父的大姨妈的孙子,戚楠将军是也。话说自从上次军中做饭的炉灶失火之后,戚楠将军就一只忧愁的很,甚至于已经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其爱国为民之心,着实令人敬佩。戚楠将军经常在家中日夜祷告,希望福星可以庇佑大汉朝的军队,愿这天地之间的浩然正气可以化作一柄绝世的利剑,杀退那匈奴的虎狼之军。
戚楠将军的忠心当真是天地可鉴,可惜啊,这天却不从人愿。在继上次军中厨房失火之后。昨天子夜时分,马厩偏偏又走了水,一匹为军中兢兢业业的服务了好几年的驮马就硬生生的变成了烤马肉。原因是值夜班的老兵抽烟带的时候,不小心把火星掉在了草料上面,才引起了火灾。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因为这伙房烧没了,撑死是再花点钱,重新修一个罢了。而这马厩被烧了,确实个很严重的问题。
汉地刚刚经过连年的战乱,除了麻烦和野心,几乎什么都缺。这马厩里为数不多的几十匹马已经是边关大营的本钱了,这下伤的伤,残的残,可真是要了命。
戚楠将军愁啊,愁的脸上都起了一个油汪汪的红色大包,戚楠将军精忠报国,他的第三房小妾巴女夫人甚是体恤夫君,就给戚楠将军出了一个聪明绝顶的主意-就是祭神。
……对于这个逻辑,樊绣衣表示自己也是很服气的。
巴女夫人的逻辑是这个样子的,既然这两次出事,一次是烧了伙房,还有一次是烧了马厩,那就证明很有可能是军中不小心得罪了掌管炉灶和火堆的祝融大神儿。巴女夫人甚是有心,就特地跑到平城里最有名的张半仙儿那里去算了一卦,果真不假,说是今年开春的时候公主殿下祭祀只祭祀了花神,而并没祭祀火神,所以才惹出了这番祸端。
樊绣衣听到此处,算是明白了,这是要把一口锅都往阿狸脑袋上扣啊!!!
不过巴女夫人又说,幸好啊,这神仙都是大度的,不会为了那么一点屎壳郎大小的小事儿而迁怒凡人,只要按时祭祀就可以了。当然,这祭祀嘛,最重要的还是诚意啊。
说白了,就是要钱啊。
樊绣衣很是无奈的望天,话说,军中两次失火,正确的方式不是应该查一查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吗?跳你个毛毛雨的大大大大神啊?!
樊绣衣默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肚腩上软软的、弹弹的肉肉,觉得这事儿当真可疑的很。上次,厨房失火,是因为一个无赖的帮厨妇人和其他的帮厨争吵,而这次,则是因为一个老兵不小心掉了火星子。
樊绣衣把这些仔细的串联了起来,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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