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韩岳和陈泰。见了穆寒和冷月,未及见礼,韩岳便上前两步,喜道:“公子!”
穆寒含笑道:“两位可来得真快!” 韩岳道:“忽然不见了公子,可把我急坏了,和陈总管打听了半日才知道公子被皇家侍卫带走了。想不到公子是忠义将军府的人。”
“抱歉,因为种种原因不便如实相告,请勿见怪。我就猜到你们来找我,韩岳,你找陈总管商量真是太对了,无论在哪里都没有陈总管打听不出来的事!”
陈泰嘿嘿干笑,连道不敢,穆寒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多了你们两个帮手,大哥的生意就好做了。”说罢吩咐福伯给他们准备饭菜和客房,三人说笑着下去了,似乎忘记了冷月的存在。
看着他们的背影,冷月有些不安,回到邺城,她只希望和穆寒忘了以前的事,好好的过他们的生活,但见到这两个穆寒得力的助手,冷月莫名的害怕,仿佛过去是甩不掉的噩梦一样!
冷月自回梨香院睡去了,躺在床上,耳朵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夜深了,风过叶间声声可辨。约莫寅时才听见外边脚步声响,几个人打了灯笼送到芳衡渚门外,说了几句什么那几人便自去了。穆寒独自推开院门,院子里冷冷清清的,自己点灯,自己打发自己睡觉。冷月在这边听得声音渐消,方自轻叹一声,本该就此放下心来睡自己的,却不知怎的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第二日早饭后,穆寒引陈泰和韩岳来见,“大哥,这是我在汴城认识的好朋友,多得他们照顾,听闻三弟回了邺城,千里弃家而来。”
穆潇林虽觉出了其中的古怪,但听到对穆寒多有照顾便也不管那些了,笑道:“多谢两位的照应……”
陈泰忙道:“不敢不敢,三公子太客气了。”
穆寒笑道:“大哥,我这位朋友在汴城可是大户人家的总管,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大哥你那里若是缺了人手给他寻个职位可好?”
陈泰受宠若惊,忙道:“哪里哪里,大公子但有吩咐尽管说便是,哪里敢讨要什么职务。”
穆寒信任的人自然是不错的,穆潇林心中也欢喜,当下便依允了,并要陈泰随他到各店子里去看看。问起韩岳,穆寒只笑道:“韩岳是个青年侠士,武艺超群。” 穆潇林皱了眉,心道:我不过给了三弟几千两银子,他就算在汴城要做生意也不过是能开个小店面,卖点小东西,如何结识些武林人士?方才三弟说这两人帮他许多的忙,陈总管倒还说的过去,这位少侠能帮他什么忙来?三弟招惹上什么需要武林人士出面才能解决的事?
穆潇林心中颇恼,隐约觉得穆寒在汴城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轻松简单。却也不好问些什么,只带陈泰出门去了。
穆寒和韩岳在院中漫步,韩岳道:“公子,玉玲儿师父何在?”
穆寒笑道:“师父?你认他做师父?”
韩岳奇道:“公子笑什么?玉玲儿师父虽然年纪小,但是武功比我高强,拜他为师也没有什么。”
“呵呵,你拜他为师是学不到什么的,只怕世外高人都打不过他,他用的不是武功,你如何学的到?”
“不是武功?那是什么?”
穆寒笑而不答。不一会到了梨香院。樱娘搂着玉玲儿,冷月和殷语微边做着针线边说着话。见了他们,忙站起身来。玉玲儿欢欢喜喜地奔过来,一把搂住穆寒,“穆大哥,穆大哥,带我出去玩!邺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都来了几天了还没有出去见识呢。”
韩岳蹲下来,抱拳道:“玉玲儿小师父。”
“呀,你这个缠人精怎么也来了?”
众人大笑,冷月道:“玉玲儿,不得无礼!”
一个极丑的丫鬟将樱娘带了进去,众人厮见罢,正要过芳衡渚去坐,殷语微看着韩岳,道:“韩少侠叫玉玲儿师父,不知道玉玲儿教了你什么?”
旁人怎么嘲笑都好,韩岳是个实心肠的人,说到玉玲儿必是满脸的恭敬,“玉玲儿小师父教了我武功。”
殷语微笑道:“韩少侠连个小孩子也打不过么?”
她是欺负玉玲儿年纪小,轻看了他,韩岳也不同她多舌,只冷笑了一声。殷语微偏要引逗他说话,“听三哥哥说韩少侠在汴城几无对手,本小姐亦爱武成痴,少侠赐教一二如何?”
冷月笑道:“殷小姐也是习武之人?”
殷语微得意道:“姐姐看不出来吧。小妹才疏学浅,韩少侠可要手下留情啊。流云,韩少侠佩剑,替我去把我的宝剑拿来。”
流云应了一声便飞奔而去,她也不管人家韩岳答应不答应便自说自话了。韩岳心道:好刁蛮的大小姐,公子家里都是谦和稳重之人,这大小姐是哪里来的?也罢,小看玉玲儿小师父,我就让你瞧瞧什么是天外有天!
冷月道:“殷小姐还是罢了吧,都是穆寒的贵客朋友,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穆寒心里必然难过。”她也不说是谁伤了谁,谁的威风都不灭,谁都不曾小看。殷语微心道:你倒是会做人,话说得漂亮。我就是想看看穆寒说的青年侠士有多厉害?他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要是个饭桶他却拿着当宝,我定要好好嘲笑嘲笑他。心语至此,美目流盼,巧笑道:“姐姐不用担心,小妹只是一时技痒。再说,韩少侠必定会手下留情,让着我的。”
话说到这份上,韩岳想不让都不行了,穆寒却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动了他的气,他动起手来,哪里还管你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在汴城里也是因为冲动杀了一个酒徒,犯下了案子,穆寒觉得这样的人为一个庸俗无礼的酒徒偿命实在是委屈了他了,便救了他下来。北堂睿身边的红人开口说话,放了个死囚犯算的了什么?再说那酒鬼也无权无势,本就没有什么人来为他打点喊冤,官府里的人趁醉将韩岳锁了去,丢在公堂胡乱叫几个人作证,拿着他的手让他认罪画押便草草了事。若不是穆寒恰巧遇见,他可就要糊里糊涂的成了刀下亡魂了。
穆寒道:“韩岳,殷小姐要玩你就陪她玩两招,可不许伤人。”
韩岳眼神渐平,道:“是……自然的。”
不一会流云气喘吁吁地抱着剑来了,“小姐,你的宝剑。”
殷语微接了过来,韩岳看那宝剑流光溢彩十分的漂亮,比一般的剑还短上一些,女子拿着轻巧方便。殷语微倒转了剑身,似模似样的行了江湖中礼,“韩少侠,请!”
韩岳还了一礼,两人一前一后地飞出门外。韩岳刚出门口便闻得一声娇叱,雪光一闪,娇躯和着雪点般的剑花直罩过来,韩岳知道,这是女子剑法中用巧劲吓唬人的,看起来厉害,其实威力一般,若遇到的是些无能之辈,必然吓破了胆子。韩岳不慌不忙,手中剑不出鞘,叮叮当当地将来势一一封死。一击不成,殷语微借着老梨树的枝干躲过韩岳的一击,那小小的枝桠哪里能躲人?韩岳不想初来穆府就损坏穆府的东西,便让了她去,如此心中更是有底了,这大小姐不过是骄横之下让父亲请了几个师父来教了她些花拳绣腿,那些师父中确实有一两个是好的,这大小姐招数中颇得章法,但习武岂能像绣花那般轻松自在的?不脱了几层皮还学不出什么本事来。北堂睿亦是大家之子,那磨得两手老茧的才是真下了功夫的呢。
殷语微的打法是不要命的那种,也看不出来韩岳是在让她,还当是韩岳毫无还手之力,让开韩岳的一击便又纠缠上来,韩岳记着穆寒的话不敢伤她,也给她面子不让他那么快就败下阵来,一让再让,借着山石树木躲避穿梭,外人只看得殷语微追来赶去的打得热闹,娇叱连连剑花点点,看来厉害的不得了。流云在屋前拍着手大声的叫好,“小姐,加油!教训教训这小子!”
韩岳闪到了山石之后,殷语微追去,却不见了人影,正愣神间,后颈被什么东西轻轻一点,韩岳道:“承让了,殷小姐!”
殷语微亦大大方方地回过头来,抱拳笑道:“多谢韩少侠手下留情!”
韩岳冷冷地收了剑,转身要走,殷语微却忽然剑尖一转,去刺韩岳的右肋。如此雕虫小技若能得手,韩岳还行什么江湖?头也不回,手中剑把一甩,殷语微的宝剑叭的一声摔得远远地断做两节,一股大力震来,殷语微纤细的手腕便即脱臼,疼得她话都说不出。
方才他们在山石之后,穆寒等并没有看到,只听一声痛呼,赶过来时只见殷语微的剑断在一旁,殷语微握着手泪眼汪汪的在那里。
流云忙上前扶住了殷语微,慌道:“小姐,你怎么了,伤到了哪里?”未等殷语微回答便骂韩岳:“你怎么欺负我家小姐!”
殷语微忍痛道:“不关韩少侠的事,是我不自量力。”
冷月忙叫玉玲儿着人去请大夫,殷语微再怎么有错毕竟是女孩子,冷月也怪韩岳下手没轻没重的。
一时人手忙脚乱地去了,韩岳歉道:“公子,我……”
穆寒笑道:“不妨,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那姑娘也该吃点苦头,杀杀她的锐气。”
“那位小姐是公子的亲戚?”
“算不上,只是一个客人。韩岳你不需放在心上,你随我来。”
将他带到了芳衡渚,“韩岳,日后你便同我住在这里可好?”
韩岳喜道:“自然是好的。韩岳前些日子做梦都想着日夜保护公子!”
穆寒道:“你有此心我感激不尽,但是,除非人类,不然不要轻举妄动,枉送了性命!”
韩岳奇怪了,“难道还有不是人类的敌人不成?”
穆寒笑得诡异,“有,还多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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