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芙华宫的门,林曼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书信,小心地打开……
“德宣吾儿,舅父会助你除掉户部尚书梁全培,朝上切记莫犹豫。”
林曼读完,深吸一口,匆匆地折好刚放入怀中,便会从身旁跑来的宫女撞了正着。
宫女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伸了一下,似塞了一个东西。
“你……”林曼抬起头,看清了宫女的相貌,那是昨晚伺候阿超的宫女绿杨,绿杨朝她眨了眨眼。
“站住!”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曼回过头,看到宫女秀青从不远处走来,脸色凝重。
“啪!”
林曼来不及反应便挨了秀青一个重重的的耳光。
“阿呆,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皇后娘娘让你在身边伺候着,难不成便不记得你奴才的本分了吗?娘娘给太子殿下的书信你都敢私自打开看。我看你是想死了!”秀青说着,嘴稍稍地歪向了一旁,不大的眼睛中露出凶狠的光芒。
“扑通!”绿杨跪在了林曼的身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绿杨,庭院打扫好了吗?在这里做什么?”秀青怒声问着。
林曼突然意识到,刚才绿杨的举动是在维护自己,也赶忙跪下来,求饶道,“秀青姐姐,奴才再大胆也不敢私自拆娘娘的书信。”
秀青的脸上的怒气未消,看向了阿呆胸前褶皱的衣服,用力一抻,两封书信掉落了出来。
秀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对男女,弯下腰,拾起两封书信,一封自然不敢打开,看那材质便知是温皇后娘娘的。秀青打开了另一封书信,看完后脸色微红,撕了个粉碎,扔到了绿杨的脸上。
“不知羞耻!怪不得阿超会看上你!快滚去打扫庭院!”秀青说完,把另一封书信递给阿呆,“快去快回!”
“是。”林曼和绿杨从地上站起来分别朝两个方向而去。
林曼边走着边摸了摸被秀青打得发烫的脸,“阿呆,得罪了,让你的身体受苦了。没想到,绿杨姑娘还是挺喜欢你的。”
突然,林曼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两腿像是没有着地般,但身体却在前行,“不好,”林曼意识到,阿呆的魂魄听到自己的说话,她默念了附体大法心咒,直到两脚有了站在地上的感觉。
前面就是太子的宫殿东玺宫,林曼望着宫门上的“东玺宫”三个字,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这座宫殿曾是皇上专为她的孩子所建,但可惜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今日是你来送信呢?”德宣站在正殿上,两个宫女正为他整理身上的太子服。
“回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交代的。”阿呆跪在地上回着。
德宣拿过书信,打开看了一眼,随即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宫女麻利地拿到烛火旁烧掉了。
“呵呵!你倒是懂规矩。”德宣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呆,边说着边走出了殿门。
林曼慢慢地站起身,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赶忙对他点头哈腰的,送他出门。
自己不就是个温皇后身边的小太监吗?何时开始,太**里的宫人们需要对皇后宫里的小太监俯首帖耳了?林曼不禁明白了德宣话里的话。
从东玺宫出来,往左走,再往右拐,走不了多远便是皇上的长安殿。
林曼刚往左走了几步,便有两个侍卫从前面走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在这里走动?”其中一个侍卫问道。
林曼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若奴才接近或前去皇上的宫殿,手里定会有主子的信物。
“我是芙华宫里的,前来太**,出来时一不留神走到了这里,请见谅。”说着,林曼退了出来,沿路往芙华宫走去。
林曼只能借助柔弱的身体,但若是奴才的话,恐怕很难见到皇上的。
午膳前,温皇后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汤。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将一封书信呈到了温皇后的手中。
温皇后展开看了一眼,大笑起来,“不愧是本宫的皇儿,叫小厨房把炖了一上午的羊肉汤给太子殿下带过去,午膳后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小太监应着退下了。
宫女秀青忙着给温皇后的碗中添菜,“娘娘,太子殿下是您所生,自然是有胆有谋。”
温皇后笑了笑,“还是父亲的计谋更高一筹,若不是父亲早年就开始栽培的那几个眼线,搜罗尽了朝中大臣们干过的坏事,如今怕是不会这么快便想搬倒想要搬倒的人。”
“国丈大人深谋远虑,皇后娘娘女中豪杰,太子殿下少年得志。”秀青说着满口抹蜜的话。
林曼望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突然,温皇后的脸色凝重起来,“皇长子怎么样了?”
秀青收起脸上的笑,小声答道,“听太医院的太医说,身体已无大碍了,恐怕出不了两日便能下榻走动了。”
“阿呆,去把阿超给本宫叫来。”温皇后吩咐着。
“是,娘娘。”林曼说着便去阿超的房中。
这时,绿杨正跪在阿超的房中,哭哭啼啼,身上的衣物被撕得七零八落,脖子上和手臂上有丝丝缕缕的血痕。
绿杨见阿呆站在了房门口,把头垂得更低了。
“你个死女人,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妓院的门口买回来的!竟敢偷偷摸摸跟阿呆那兔崽子暗送书信!”阿超边骂着边朝绿杨吐着口水。
林曼见势不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跪在地上,“公公,皇后娘娘让你过去。”
阿超听罢赶紧从卧榻上站起来,露出欣喜的神色,走到阿呆身前,猛地用脚踹了一下阿呆的肩膀,“老子回来再找你算账,敢抢老子的女人!”
林曼被踹倒了地上,浑身无力地爬起来,无意中,看到了绿杨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连累你了。”林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绿杨摇了摇头,笑了笑,慢慢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林曼咬了咬牙,既然这事让自己遇到了,便狠下心来。
阿超从温皇后的房中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扔在了榻旁的木凳上,自己躺了下来。
“看见了吧?你小子以为温皇后娘娘有多信任你吗?你最多也就是站在娘娘身前伺候伺候。不然,毒害皇长子的事怎么不交给你呢?”阿超说着,用小眼睛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阿呆。
见阿呆不说话,把两条腿搭在了阿呆的头上,“你小子也就是性子好些,不然老子早把你办了。怎么?你小子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林曼说着。
只见阿超从枕头下翻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递到阿呆眼前,“老子会写字时,你还没出生呢!你以为你能看懂几个字,就了不起了?”
林曼细细地望着本子上的字,各个隽秀,林曼小学时便跟着书法老师学写字,阿超写得堪比林曼的书法老师。
阿超几番责骂后,林曼都实实在在地应承了下来,他便没有再作声。
林曼跪在榻边给阿超小心谨慎地按摩着,没一会儿的功夫,阿超便睡着了。
林曼打开榻前的木凳上那个小药包,放在鼻前嗅了嗅,这是再熟悉不过的药了,和自己原来的血的味道如出一辙,鹤顶红。
温皇后还在午睡时,秀青便匆匆地跑到了榻前,哭着说,“娘娘,阿超公公去了。”
温皇后被惊醒了,从榻上坐起来,问道,“他是被捉了个现形吗?”
宫女秀青摇摇头,回答道,“娘娘,刚才奴婢见阿超还没有去执行任务,便去房中唤他,谁知,他……”
“他怎么了?”
“他有负娘娘的嘱托,竟然自己喝了那药,还留了一份手书。”说着,秀青将手里写满字的信递给了温皇后。
温皇后看完后,手狠狠地抓紧了那书信,眼珠几近迸出,“看来还是本宫看错人了,竟让他跟在本宫的身边这么久。恐怕这次,皇长子能回到凤祥宫也是他放的水。”
“可是,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阿超本就是娘娘身边的人,何苦要去救一个本来就敌对的人呢。”秀青说道。
温皇后冷笑一声,“本就是本宫的人,再跟多久也改不了奴才的命,还免不了被掌嘴受禁闭之罚,但要是为皇长子立了功,他会以为自己能升官吧?”
秀青看着温皇后的脸,听着她的话,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尴尬。
“去,吩咐下去,出宫找个乱葬岗把他埋了。”温皇后说着,把手里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阿呆自然而然地代替了阿超,成了最接近温皇后的太监。
“阿呆公公。”
林曼刚从温皇后的房中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只听身后传来绿杨的声音。
林曼回过头,看见宫女绿杨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有什么事吗?”林曼问道。
“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请阿呆公公笑纳。”说着,绿杨把手中的帕子展开,一双做工精细的布靴呈现在眼前。
林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内务司自有我能穿的靴子,这布靴如此精美怕我是无福消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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