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颜!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如今本宫也是后宫妃嫔了,皇上宠爱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再也不能踩在本宫头顶上!”
“帛贵人,这话辰颜就听不明白了,辰颜何时不把帛贵人放在眼里了?”萧十七眉头一簇,微微有些不高兴。
“你何时把本宫放在眼里?当初在我相府便是,如今更是!”帛贵人眼中似是要冒出火来,恨不得吞了萧十七。
萧十七心中虽是不解,却也很不痛快,口中说道:“帛贵人,辰颜自认为从未冒犯过您,不知您这是何意?”
“哼,本宫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面对帛贵人的死缠烂打,萧十七彻底失了耐心,索性抛了宫中礼仪:“你到底想干什么!寿宴就要开始了,想必你也没有时间在这里久耗吧。”
“不错,所以本宫就要速战速决!”
“你如今是贵人了,要什么没有?非要来和我过不去?”
“我是贵人了,可这不是我要的!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能得到兰哥哥的心!”
“我说过我不喜欢他,那只是他一厢情愿!”
“你怎么能这么不把别人的真心放在眼里!因他喜欢你,你便能将他踩在脚下了吗?”
“你如今是后宫嫔妃!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若是真对他有意,又何必参加选秀?你既是选择了这条路,就注定与他擦肩而过,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黑暗中,那一身的白衣显得格外耀眼。萧辰渊不禁驻足凝眸。远远看去,只见那一身白衣,还有她身边一个黑影。
她正要走,另一人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两人身在湖中小桥上,只听得一身惊叫,那一抹白色没入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泷桑本奉了命令在不远处守着,如今听了这一声惊叫,当时就慌了神,急急地赶过去。
那黑影飞快地走了,萧辰渊眉毛拧成了麻花,没有丝毫的犹豫,紧跟着跳下了水,靠近那白色的身影。长臂一捞,一个软如水的身体便入了他的怀。
待泷桑敢来的时候,萧辰渊已经救了人上岸了。感受着怀中人儿不断发抖的身体,还有参差不齐的呼吸,萧辰渊莫名地觉得心里堵的慌。
泷桑看了萧辰渊一眼,福了福身,不卑不亢地开口:“公子,可否放开我家小姐。”
萧辰渊回看过去,然后松开了怀中女子。
虽是初夏,但湖中的水还是冰寒刺骨。萧辰渊淡淡地开口:“姑娘还是快些去换身衣服暖暖身子吧。不然怕是会着凉。”
白衣少女脸色惨白,身子不断发抖,全靠着泷桑支撑才勉强能站住。却还是淡然一笑,有倾城之态,让萧辰渊心神一晃。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过这里是皇宫,公子还是快些离开吧,被人发现,可就说不清好坏了。”
“既是知道这里是皇宫,你又如何进来的。”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变,却有一股入骨的寒气散发出来。少女身体猛地一抖。然后抬头看着他。
萧辰渊也不躲避,就那么对视着。
最终白衣少女先移开了视线:“这不关你的事。”
萧辰渊轻轻笑了:“辰颜,我是来参加父皇的寿宴的。”
听他唤得自己闺名,白衣少女一阵惊慌,突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一把推开泷桑,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银刀,不顾一切地向萧辰渊刺过去。
她身子不稳,又是女子,萧辰渊轻轻松松地握住她的手,轻轻一崴,那把小银刀便落在了地上,她整个人被牢牢禁锢在他怀里。
“你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但如何挣得开,泷桑想上前帮忙,却被萧辰渊身边的小厮拦下。萧辰渊开怀地笑了,按住她挥舞的手,“我是你四哥哥,萧辰渊,你出生之前我就去了南漠,今天才回来。小十七,你这随身带刀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萧十七停下动作,瞪大了眼睛,看着萧辰渊说不出话来。
萧辰渊松开她,摸了摸她湿漉漉的头发,眼神一凛:“刚刚推你下水的,是今年的新秀女?”这是肯定句,他刚刚清楚地听到了,“她为什么推你?”
萧十七垂眸不语,萧辰渊也不逼她,脱下长袍披在她身上,温言道:“去我那里换身衣裳吧,别冻着。”
萧十七抬眸,一对星眸奕奕生辉,愈发坚定起来:“不,她不希望我出现在寿宴上,我就不能缺席,非但不能缺席,还要给父皇献上厚礼。”
“湖水性寒。”萧辰渊只悠悠地提醒了这一句,萧十七自是明白,她本女子,身子骨弱,若是不及时驱寒,只怕是日后会伤及元气。但此刻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有人下了挑战书,可有不应的道理?
萧十七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晴彩,最后一次,你若无情,我也无悔。”
萧辰渊默默地看着她,只怕是她们之间还有一段故事,让她如此袒护她。
“泷桑,陪本宫更衣。”萧十七走了几步,又忽地停下了,甜甜一笑,泷桑便明白她有了鬼点子。
果然,萧十七开口了:“久闻四哥哥精通音律。不知可否为小妹在父皇寿宴上弹奏一曲?”
萧辰渊眉头一挑:“愿闻其详。
小半个时辰后,重遥宫。
“恭祝皇上五十大寿,微臣为圣上献上上好的龙血石。”
“好!爱卿费心了。”萧乾皇大笑着把身边的帛贵人揽进怀中,“彩儿,你父亲可真是疼你啊,为了你都把如此珍贵的龙血石献上来了。”
湘皇后不悦地蹙了蹙眉:“大殿之上,皇上这般,成何体统!”
萧乾皇却不恼,松开了帛贵人:“皇后说的是,是朕逾矩了。”
帛贵人恨恨地看了湘皇后一眼,然后不满地敛了表情,没有回到自己的坐席,挑衅般地开口:“皇上,不知朝颜公主现在何处?臣妾与公主本是闺中密友,听说公主为了皇上准备了一份厚礼呢!”
湘皇后听闻此言,心生疑惑,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帛贵人陈晴彩乃是朝中左相嫡长女,左相位高权重,陈晴彩生性娇贵,湘皇后是很不喜欢的,但朝颜公主萧十七却在一次出宫时“意外”遇到了被调戏的陈晴彩,然后救下了她,陈晴彩与萧十七一见如故,两人成为了好友。湘皇后对于自己这个善良的女儿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不知人心险恶,屡次被陈晴彩当作垫脚石却还维护陈晴彩。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陈晴彩好事从来不想着萧十七,如今突然提起萧十七,只怕多半不妙。早些时候萧十七说要出宫去取寿礼,这如今寿宴时辰已到,可却不见萧十七踪影,只怕是这陈晴彩又要往萧十七身上泼脏水了。
湘皇后微微偏头,一旁的侍候宫女忙上前两步,压低声音:“娘娘,朝颜公主还没有来。”
“说起来,朕今天还没见到过颜儿呢,朝颜公主现在何处?”萧乾皇这一问,当下跪了一大片宫女太监。
“这都是怎么了?朝颜公主呢?”萧乾皇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
为首的嬷嬷一下子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萧乾皇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不对劲,怒喝道:“说!朝颜公主在哪里!”
“叮~”一声悠扬的琴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一时间整个重遥宫正殿完全黑了下来,只留正中央高台周围一圈灯光,映照出一层白色轻纱,笼住一个轻妙的身影。
琴声悠扬婉转,忽急忽缓,与舞者相应,让人投入其中,仿佛置身于高台上的故事之中。
泷桑躲在暗处,紧盯着帛贵人。果然如公主所说,帛贵人一见那白纱,便猜到了纱后舞者的真面目,她脸上闪过一抹狠色,低声对身后的小宫女吩咐了两句,那小宫女便悄然离开了。泷桑并不多留,随后就跟了出去。那小宫女并未走出多远,转身进了后厅,这里是换衣休息的地方,泷桑心生疑惑,帛贵人让她来这里做什么?她轻手轻脚地靠近,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的耳朵。
“事成之后,我们小主少不了你的赏赐。”
“是,奴婢谨遵贵人吩咐。”
“我教你的,可都记住了?若是出了岔子,定饶不了你!”
“紫檀姐姐放心吧,不会出岔子的,我是司莞宫的人,说出去的话定不会有假。无人证明,这就是事实。”
泷桑心中大惊,帛贵人果真要对公主出手,若是不能传到公主耳中,只怕今晚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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