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若收拾的很快,并未让萧十七久等,她走到丘決跟前,丘決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并未让她上马车,也未支会萧十七。
泷若便自己开口唤萧十七:“小姐,我收拾好了。”
萧十七听了她的声音,撩了帘子来看。
初见的时候她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看不出半点容貌来,现在洗漱干净之后倒是有了几分姿色。看上去确实和泷桑泷生有些相似。
对于要拿她怎么办,萧十七实在是有些苦恼。
她见过她,若是回了京城被人知晓了加以利用,对她很是不利。但她是桑生双子的妹妹,若是弃之不管,实在是无情了些。
萧十七便问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泷若老老实实地给她行了个礼,说道:“小姐,我地处境您也看见了,留下来也是没有出路,倒不如跟着小姐您了。”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若是跟着我,会有杀身之祸。”萧十七故意夸大其词,想吓退这孩子,“我可以留给你一笔钱财,也可以告诉你两个姐姐的去向,你可以自己决定去留。”
泷若却摇了摇头:“小姐,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认识我的两个姐姐,我相信您不是坏人,泷若愿意跟着你。”
萧十七叹了口气:“可是我不能带着你啊。你怎么不懂呢?”
泷若有些慌张地跪在车外,向她磕着头:“小姐,您不能不带着我,若是我留下来了,我定然逃不出那毒妇的手掌心,小姐,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您带我一起走吧,泷若给您做牛做马,绝不背叛小姐。”
萧十七沉默地看着她,她就那么对着萧十七磕头,一声声地,好像撞到萧十七的心里去。宋于卿知道萧十七心善,看不得这些苦肉计,上前一个侧身挡住了萧十七的视线,托住她的手,将她拉起来,给她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故作轻快地说道:“好啦,你也别这样了,刚换的新衣裳,在这样又要脏了。我们小姐呢,身份确实不一般,带着你确实不方便,看在我们小姐帮了你地份上,你也别为难她了,受了盘缠另谋出路吧。”
宋于卿会站出来帮萧十七解围让丘決有些意外。
萧十七也很意外。不过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萧十七一直在帮他。
泷若不为之所动,依旧眼巴巴地望着萧十七,萧十七叹了口气,说道:“让她上车吧。”
泷若喜出望外,急忙绕过宋于卿。丘決有些迟疑地让她上了马车,然后同宋于卿两个人呆呆地站着,一直到萧十七在马车内问他们为何还不上路,他们才如梦初醒。
有了个小丫头,萧十七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比先前舒心了一些,泷若毕竟是个女孩子,比两个男孩子细心多了,她的照顾虽说不上是无微不至,但也是十分细致了。
萧十七思索了一路,最终还是没有将她带回宫中,而是将她交给了宋于卿和丘決,让他们先照顾着,余下的等泷生回来在说。
经过了近一月的时间,萧十七终于又回到了京城。丘決提前将宫中那个冒牌货处理掉,然后在泷桑的帮助下,半夜将萧十七偷送入宫。
萧十七见到泷桑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
泷桑看见萧十七眼泪都快下来了,在她‘养病’的这段时间里瘦的都快不成样子了。萧十七却还在取笑她:“不过一月不见,泷桑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泷桑满满的情绪被这一句话说的全没了,她知道这是萧十七不喜欢看到伤感的场景。于是她也收起了眼泪,先服侍萧十七休息。
对于刚回宫的萧十七来说,天大的事都是明日的,今儿个她确实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才有精力来面对接下来的战场。
次日,司莞宫前殿暖阁中,萧十七懒懒的靠在软榻上,翻看着一本小册子。
这小册子是大早上司善徵悄悄送来给她的,裘老熟知她的性子,知她回来第一件事便是要知道京中这一月发生的大小事宜,便用这小册子将他所知道的事情都记录了下来。
萧十七现在翻看的,便是这本小册子。
从册子上的记载来看,这一月京中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
有一部分是她已经知道的,比如南漠质子四皇子突然得了裘老赏识,在京中大放异彩,能做诗词,能闻音律,迅速成为了年轻学子的样本。也得了皇帝的赏识,拥有了一批朝堂上的支持者,成为了在皇帝面前能说得上话的人。
再比如四皇子自请前往荆州收拾太子留下的烂摊子,并且有勇有谋,顺利解决荆州凶杀案,得到荆州百姓的支持。
但也有一部分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右相府世子与洛和郡主定了亲,洛和郡主便是安伯府的三小姐,先前受了皇上的赏识被封为郡主。洛和郡主不愿意嫁给右相府世子,百般刁难,在京中闺秀之间流传的沸沸扬扬。
比如右相府嫡次子被举荐入朝为官。
比如······太子萧辰起至今下落不明。
册子上记载的皆是大事,且语焉不详,萧十七看的颇为头疼。
恰好此时泷桑进来送茶点,她便丢了册子,转而盘问泷桑。
“这一月内,宫中都发生了些什么事?”萧十七喝了口茶,*地问道。
泷桑答道:“公主想知道哪方面的?”
“全部。”萧十七略一思索,补充道:“特别是关于闺阁小姐们的。”
泷桑摆好茶点,细细地给萧十七讲道:“公主刚传出生病的消息的时候,曾有小姐们想来探望,但统统被婉拒了,‘您’一人也没有见。”
这个假的朝颜公主整日闭门不出,也不见客人,甚至连他们这些司莞宫的下人都不常看见朝颜公主的身影。这一点应该是萧辰起的授意,在天子脚下,一月闭门不出,对于萧十七来说,足够给她添麻烦的了。比如现在,萧十七就要想办法收拾这个假朝颜留下的烂摊子。
“想来拜访的都有谁?”萧十七问道。
“京城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小姐都送来了拜帖。”泷桑答道。
“洛和郡主和右相府大小姐呢?”
“这二位小姐不止一次地递了帖子,但是都没能见到朝颜公主。”泷桑说道,“一开始的时候递了几次帖子,没能见到,今儿个传出了您病好的消息,洛和郡主又递了帖子过来了。您看,要见见吗?”
萧十七欣然点头:“你去安排了见见吧,朝颜公主病的太久了,也该出去见见人了。”
泷桑心下了然,继续说道:“帛贵人被解了禁足,莫约是前几日的事情。”
“可还安分?”
“不是很安分。”说起帛贵人,泷桑就有些头疼,“因左相的缘故,皇上解了帛贵人的禁足,但是帛贵人已然失了圣心,并不像先前那么得宠了,她这几日试图重获恩宠,可是皇上不吃她这一套,她想挑拨您和皇上的关系,皇上却并未听信她的话来找您的晦气。”
萧十七微微一笑:“有了重遥宫事变,她要在想像从前一般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这人手段心机颇深,再想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她不找我的麻烦,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帮。”
说着话音一转,陡然冷了下来:“日后你派人多注意着点她,顶不能让她翻身。日后她恐怕会给我招来*烦。”
泷桑应了是,然后萧十七便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上眼睛,萧十七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待她再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泷桑!”萧十七懒懒的起身,唤着泷桑。
泷桑应声进来,扶着萧十七起身,说道:“公主,现在已是午后,您睡着了。”
“是吗,我睡着了?”萧十七有些恍惚。
“公主,洛和郡主同右相府大小姐一起来了,现在在鸾蝶轩等着呢,您看······”
萧十七看了看窗外,说道:“将她们带去淑仪堂,我马上就过去。”
“可是公主·····”泷桑有些犹豫,“您还没用午膳呢。”
萧十七摆摆手:“无事,过后在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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