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道,天不遂人愿,蓝子郁还没到山下,便又有黑衣人围堵上来,蓝子郁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在阻拦他的去路,他更担心的是千瞳是否已经到了皇宫之中,是否已经得手。
他害怕,他害怕只要自己晚去一步,等待他的是他的玉儿的冰冷的尸体。
他害怕他如果慢了,就只能像当年一样,一个人孤孤零零的抱着玉儿的尸体。
他不要,他的玉儿不可以死!
不可以!
仰天长啸一声,内含着内力,顿时间天摇地动,震得那些黑衣人摇晃起来,有些内力不济的,竟然噗的一声吐了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蓝子郁红着一双眼,低沉的声音从嘴中溢出:“让开!”
此时的蓝子郁好像一只孤傲的野狼般的狂野,又如一只下山的猛虎,让人看了便胆战心惊。
“给我上!”
忽然一个声音落地,这些黑衣人得了命令,即使被蓝子郁吓得双腿颤抖,也拼死朝蓝子郁扑了过去。
风更大了,吹的衣物猎猎作响,扬起蓝子郁那头好看的银丝,蓝子郁冷眼看着扑向自己的这些人,一翻手中的宝剑,也冲了上去。
霎时间,那白衣白发的男子,就好像一只离弦的剪羽般,破空而出。手中的宝剑闪着银光,放着寒气,只是那一瞬间,宝剑犹如活了般,好像游龙吐信,游走在众黑衣人之间。
风依旧,吹动着山间不会说话的万物,寂静中发出单调的吱吱声
血,飞溅漫天,好像正在下着的红雨,淅淅沥沥,洋洋洒洒。
染红了蓝子郁手中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剑刃,染红了那一头的银丝,一身的白袍,最终落在了地上,渗进了土地之中。
蓝子郁站在上腰之中,遥遥的望去,已经看不见洛离宫的摸样,山下又杀上来一批黑衣人。
杀了一批,便又有人来填补上,每次都五六个人,武功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也都不是武功泛泛之辈。这些人轮翻的车轮战,很明显是想将他拖死。
握着剑的手更是用力,嘴中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他?
内力中灌,鼓起衣袖,飞身跃起,剑到之处,鲜血漫天。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折磨他们,他们明明是相爱的!
挥手抽出尸体中的宝剑,一个翻身,剑挑来人腹处,一声都没有吭,那人便已经气绝身亡。
什么江山,什么未来,他都不想要了,只要能和他的玉儿呆在一起啊!为什么这些人不能成全他?
左手单掌推出,将来人震飞,只是还没来得及收手,寒光一闪,噗的一声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血花四处飘飞。
玉儿,玉儿,你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共赏大好河山!
回手一剑封喉,拔掉肩膀上的长剑,随手抛出只穿另一个来人。
玉儿,我答应你的,要带你去看海,看山,演绎一曲高山流水。
一秉宝剑直刺腹部而来,另一柄宝剑从身后刺向心口,躲过了身后的致命一击,却无法躲过身前的一刺。紧接着,数道银光一同闪起,噗噗几声响,数把宝剑同时贯穿了蓝子郁的身体。
银色的发染着绯红的颜色,在风中翻飞着,俊美的脸上那双剑眉凝在了一处,细长的眉目充满了忧伤。
他不能倒下,他还要去洛离宫救玉儿!
用尽了全身的所有力气将宝剑噗的一声插入地中,双手紧紧的握着剑柄!
玉儿,为什么我还是无法去你那里?
为什么我还是无法拥你入怀?
我是多么的想再抱抱你,再将你那柔软的乌丝别到你的耳后,多想再看着你美若百花的笑容。
蓝子郁死死的盯着洛离宫的方向,他不敢移开眼睛,不敢闭上眼睛,即使眼皮已经有千斤重量,他要努力的看,要努力的将他的玉儿印在脑中,印在心里……
“玉儿……”
暖玉腾得起身,一头一身的冷汗,她刚才好像是梦到了子郁浑身的鲜血,她好像是听到子郁在叫她,那一声震魂夺魄,撕心裂肺。
甩了甩头,暖玉慢慢的靠在床头,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再一次抻开,疼得暖玉直冒虚汗。
心中还在为刚刚的梦而惊怵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将子郁赶出了洛离宫,即使她身陷青羽的阴谋之中,也不会牵连到子郁。
稍稍的放宽了心,却又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住。
她为什么会答应青羽帮他逼迫忘尘呢,她明明记得那天见青羽之前已经想好,将火灵珠还给青羽,不想再搅和在这个阴谋之中,但是她听了那个传说之后,一种奇怪的感觉支配了她,让她不想去拒绝,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期待看到那样悲凉的结果。
见青羽的时候如此,见忘尘的时候依然如此。
在看到忘尘那副摸样的时候,她心疼,她想告诉忘尘真相,她不想看着忘尘那样的颓废下去,但是那些话就是哽咽在喉中,无法吐出,而说出的却偏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为什么会这样呢?
百思不得其解,暖玉索性起身,下了床。
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暖玉哎呀的叫了一声,正好被进来的静斋听到。
静斋看着脸色苍白的暖玉,疾走几步扶住暖玉:“怎么,又将伤口抻开了?”
暖玉虚弱的笑了笑:“做了一个噩梦,结果不小心将伤口又抻开了,不碍事的。”
静斋沉下脸:“你这哪像个姑娘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再这样几次非得烙下难看的伤疤不可。”说着也不管暖玉了不乐意,朝着房外喊道:“悦儿!”
一个小丫鬟应声而入,低低颔首:“静公子!”
“将这瓶药帮暖姑娘上好,然后叫我!”言罢,也不去看暖玉,转身出了房门。
暖玉任小丫鬟帮自己上着药,若有所思的看着静斋的背影,没想到才几天光景,静斋竟然明显的瘦了一圈。
暖玉凄然的笑了笑,情字苦人心啊,他们两个真真的算是孽缘了吧!可是自己和子郁呢?又比他们好上几分?
从相识的时候,就是满怀猜忌,即使后来爱了,也无法真的相信对方,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再后来,又多了清音的这份血债,她们的爱总是要负担上这样,那样的感情,如果真的对比起来,她倒更觉得静斋和青羽之间更是令人羡慕。
有多少人能如此坚贞不移的坚持着爱情,又有多少人能为了对方忍下各种委屈与外界的压力。
但是他们两个做到了,他们两个可以互相信任,互相搀扶的一路走着。
“怎么,在想什么?”
静斋的话让暖玉回神,暖玉笑着接过静斋递过来的清茶:“想些无聊的事情竟然入了神。”说着,暖玉嚼了口茶:“忘尘开始吃东西了?”
静斋点了点头:“是啊!羽说明天就开始。”
“呵呵,开始了!唉,开始也好啊,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要挨这一刀,赶晚不如赶早做了了断,管他魂飞琼楼,还是魂无归处!”
静斋静静的看着暖玉,刚开始的时候,静斋不是那么的喜欢暖玉,总觉得这个女人太过有心计,但是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两个是那么的相像,同为一个情字苦了自己。
静斋接过暖玉手中的杯子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暖姑娘也不要如此伤神,还是身子要紧。”
暖玉感激的冲着静斋笑了笑:“静公子,如果死后要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你会做吗?”
静斋一挑眉毛,不解的问道:“何为奈何桥,何为孟婆汤?”
暖玉淡淡的笑道:“传说过了奈何桥,就可以抛下前世的忧愁与烦恼,喝了孟婆汤就会忘掉前尘往事。”
听了暖玉的解释,静斋淡淡一笑:“我不会过奈何桥,更不会喝那什么孟婆汤,我要永远记得羽,永远的记得。”
静斋的那一笑,好像百花盛开一般的妖娆无比,暖玉看的有些失神:“其实,忘记又有什么不好!死者死已,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静斋笑而不答。
暖玉看了看静斋,也噗嗤笑了出来:“你看看我,都说些什么啊。静公子此番来就是想告诉我按计划行事吧?你放心好了,我暖玉既然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中途倒戈便是。”
静斋看着暖玉:“暖姑娘,其实静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静公子请说?”
“暖姑娘跟忘尘关系匪浅吧,为什么会同意羽的计划?”
为什么?这个问题暖玉自己也问过无数遍,为什么这么残忍的事情,她会同意去做呢?为了什么?这颗火灵珠?可是子郁已经让她气走了,在也没有人跟她抢火灵珠了,为什么还要参与这件事情呢?
暖玉凄然的叹了口气:“我想成全青羽,我,也许,我自己也不知道,静公子是不是觉得可笑?”
静斋潜笑,他只当暖玉不想说,也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管怎样,我还是很感激你的,谢谢!”
言罢,起身向暖玉深深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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