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的近卫不敢耽误,很快的就把原锡找来了。
原锡一来,柏缇就说道:“派你手底下的人,回韶广去看看庄华,除了庄华,不要惊动任何人。”
原锡拱手道:“臣遵旨。”
炀国的军队并没有那么弱,但是,这是在只有一个对手的情况下,其他四国在看到肇国得到的利益之后,也终于蠢蠢欲动,就等着有谁先出头来放弃杨过,其他三个就一起加入到征伐炀国的队伍里来。
柏缇已风靡信送到了比炀国更南方的那个国家,六月末的一个早晨,炀国南方的永渠郡被靖国军队攻占,三天之后,西面的阳尺郡被淄国攻占,至此,炀国彻底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困境之中。
而此时的韶广,已经风平浪静了下来,一切都那么的平和,伴随着日出日落毫无变化。
如果能忽视了那些大臣家里都中日闭门不出的情况的话,可能这份平静会显得真实一些。
庄华也终于在见到了前线原锡派过来的人,只是庄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的情绪。
“你们就隐蔽在夏君府吧,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到你们的行踪。”庄华如此吩咐原锡派过来的暗探。
一身士子装扮的青年男子道:“庄大人,书小人不能聪明,小人还得回去复命。”他们一行七个人回来,并没有一回来就找庄华,而是在城中探查了好几日的情况才来见庄华的。
庄华的所作所为他们都已经一清二楚,青年的眼中闪过冷芒,要不是没有得到清除奸党的命令,他此刻已经让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人命丧当场了!还想留他们?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庄华大概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有再挽留,只是说:“你们小心行事吧。”
“谢大人关心,小人告辞。”青年告辞过后就离开了夏君府,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自从庄华掌权以来,就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想要拜在庄华门下然后搏个前程什么的,所以来道夏君府的,除了王宫与喻王府的内侍,就是士子最不惹人注意了。
从柏承彦身边自动调到庄华身边负责保护庄华的两个暗卫从隐蔽处现身,一人疑惑道:“大人为何不对他言明此时韶广的情况?”
这些在庄华身边的暗卫都知道庄华在干什么,毕竟许多事情庄华没办法实施,都是他们去做的,他们自然也会分辨庄华做的到底是不是会危害道他们的主上柏缇的事情,事实上,经过几次调查,庄华现在做的,都是尽最大的努力在保护着整个韶广。
那些终于柏缇的大臣,要么被打今天老,要么被软禁在自己的家里,所有的担子全都落在了庄华一个人的身上,这份压力,即使没有直接摊到他们面前,只是窥见一点边角就已经让他们倍感压力了,何况是直面这些的庄华。
尤其在前几天庄华在朝堂上与柏项翻脸了之后,他们的担心与日俱增,随时随地不眠不休的守着庄华,生怕柏项会出什么阴招来对付庄华。
现在这些从前先派回来的探子,明显是把庄华当坏人了,他们要是因为出不去而对庄华做出些什么偏激的举动,岂不是要自家人打自家人。
庄华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你们觉得,如果我对他们解释,他们会相信吗?”
两人面色一沉,在片刻的挣扎下,摇了摇头,“不会。”
“故而,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撞一撞南墙,才会有心情听我解释。”庄华的目光变得深沉而幽暗,不知在看着什么。
晚上,夜空里没有一丝光亮,黑的仿佛要把大地彻底吞噬掉。
夏君府的大书房里,像往常一样还亮着灯。
“轰隆——”
天边响起一声闷雷,庄华扭头往窗边看了一眼,起身想要去关窗,忽然,一阵风猛地吹进来,窗子撞在一起发出“啪”的一声响,屋里的灯珠一下子全都被吹灭了。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在响,脖子上,架着一柄冰凉的利刃,血腥味钻进了庄华的鼻子里,庄华一皱眉,居然有人受伤了。
“有人受伤了。”庄华语气肯定地说。
黑暗中,站在庄华背后挟持着庄华的人目光一寒,剑刃欺进了庄华的皮肤里,“大人好厉害的鼻子。”是那白天里来“拜访”过的青年的声音。
“把灯点上吧,不然该有人进来了。”庄华淡淡地说道。
“大人说的是。”青年对同伴说:“把灯点上,方才亮了几盏就点几盏。”
不一会儿,书房又亮了起来,庄华这才看见闯进来的几个人。
一共六个,其中两个受了重伤,其他几个包括庄华白天见过的那个青年也很是狼狈。
庄华无视了架在脖子上的剑,伸出左手捏着剑刃推开,说:“你们一共只有六个人吗?”
“大人无需知道太多。”青年的长剑下移,剑尖正点在庄华的的胸口,“请大人为我等行个方便,放我等出城去。”
“这恐怕不能。我办不到。”庄华面无表情,语气淡淡的,“全城封锁,许进不许出,城门守兵是喻王府暗中蓄养的兵马,不归我管,也许你应该去找喻王谈谈。”
“别耍花招!”青年身上的杀气朝着庄华笼罩了过来,他的同伴有两个重伤,全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只要杀了他,就可以为同伴报仇!
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行,他们的出城去,回到炀国战场上,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肇王,而这个人是出城的关键。
“我这里有伤药,你那两个同伴要是有胆子可以试一试,也许能保住一命也未可知。”
看着青年无动于衷,庄华又说:“就算我放你们出去,现在半夜三更的,你是觉得喻王手下的人都是傻子吗?”
青年的神色有些松动,庄华再接再厉道:“反震我就在这,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呆在我身边看着我。”
青年冷冷的看着庄华,说:“你若是耍花招,我会让你尝尝身首异处的滋味。”
庄华已经好久没这么欢乐了,眼中带着点笑意,点点头,“好,我去给你们拿药。我这书房后面有一间暗室,你们可以让受伤的人躲在里面。”说完,就走到一边的柜子旁边,把青繁给她配的药全都拿出来了,内伤外伤各种瓶瓶罐罐,庄华亦已给他们说了用法和骁勇,就不管了,爱用不用,反正受伤的是他们兄弟又不是她兄弟。
在书房外守着的那个也进来了,他是受伤最轻的一个,负责看着庄华,其他六个人都去研究那些药了。
折腾折腾,半夜就过去了,又到了上朝的时间。
庄华的随侍换了两张新面孔,不过没人注意,谁会注意两个小卒子呢。又在大殿上上演了一出“你唱戏来我拆台”的戏码之后,拆台成功,顺利地让柏项气的要杀人之后,宣布退朝,庄华施施然的出了王宫,宫门外她的马车那里,车夫和两个随侍正在那等她。
一个随侍护卫过去“迎接”庄华,不忘威胁道:“别想弄出什么事情,我会第一个杀了你。”
庄华不置可否,正要上马车,远远地传来柏项的声音,“庄华!你不许走!”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让随侍的两个新护卫就是一愣,看来人确实是柏项,又看了看波澜不惊的庄华,“别耍花招!”低低的警告了庄华一句,两个随时负责任的站在了庄华的身后。
庄华站在原地,此时宫门附近已经没有走动了,每次下朝庄华都是最后一个,从来不例外,这次也是,两伙人抑或经理不懂,一伙气势汹汹的过来。
庄华想了想,低声的对身后两个人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当做没看见、没听见,知道了吗?”
或许是庄华的语气太过严肃,身后的二人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喏”,待到应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他们的上司,而是他们的敌人。
但也来不及多想,最大号的敌人柏项已经到了庄华的面前了。
“庄华,别以为我用得着你,我就会一直容忍你的无礼!”柏项指着庄华的鼻子吼道。
庄华挥手扇开了柏项的手,说:“你哥哥没用着你,你也如此无礼,我不过是效仿你罢了。”
柏项阴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反手抽出身边护卫腰上的长剑,一剑刺在了庄华的眉心上,一滴血从眉心的那一点伤口中渗出来,顺着鼻梁,滑过鼻翼最后印在庄华的唇上,庄华一舔,咽了下去,“你不敢杀我。”
庄华眼中的不屑太过明显,柏项气急了大吼一声,点在庄华眉心的剑抬起,向庄华的头顶斩落。
站在庄华身后的两个人心都揪在了一起,柏项是真的想要杀庄华!着浓烈的杀气简直快要让他们想要拔剑。
剑落在庄华头顶上,庄华头顶的青色玉冠被斩成两半,落在地上摔成碎片,庄华的头发也散落开来。
庄华的眼神很冷,但是表情却一点也没标,披散的青丝衬得从眉心蜿蜒至唇角的那道血痕分外妖异。
“你果然,不敢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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