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庄华的声音很随意,就像某一次的闲聊。
“我有许多的朋友下属也都有喜欢男子,他们在一起,或者互有家室,或者不娶妻也不生子,但是他们在一起时快乐的。我没见过你和大王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原锡说着,便放松了自己的身体,一只手肘支在书案上,“我就很少见你笑。”
庄华面无表情,但是黑眸中露出一丝笑意,“我不是不喜欢笑,我只是不会笑而已。”
原锡一愣,“怎么会有人不会笑?”
庄华指指自己,“我就不会。”
原锡发现庄华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道:“你也笑过,怎么说自己不会笑。”
“我比起常人不太容易把情绪表现在脸上,是一种病症,天生的。”庄华淡淡的解释,然后摆摆手说:“不说这个了。其实,我和柏缇在一起很开心。”
“我是很开心的,他愿意包容我所有的缺点和任性,保护我,照顾我,我也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我想我们是相爱的。”庄华看着沉思的原锡,继续说道:“你到现在还愿意包容雁容的所有吗?好的坏的,都愿意接受吗?就向柏缇愿意为了我容忍陈姬的存在,愿意想我低头那样。”
“我愿意!”原锡想也没想的说道,但是倏尔,亮起的眸子又黯淡下去,“庄华,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雁容对你……”
“我对与雁容的意义更像是兄长,父亲。”庄华打断了原锡的揣测,“你可以试想一下,有那个女子会喜欢看到自己的夫婿因为自己亲近父兄而而生气不悦的?”
原锡的面色有些发红。
“原锡,我不想插手你们的生活,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惜取眼前人,莫到失去时才后悔莫及。”庄华叹了口气,一股倦意袭上心头,“你去忙吧,我要跟你说的都说完了。”
原锡起身,郑重的对庄华拱手一礼,“虽然我还不能体会你所说的话的全部意义,但是我会牢牢记住的。雁容是我的妻子,我愿意一辈子都包容她爱护她。”
“谢谢。”谢谢你让我了解一桩心事。庄华也起身对原锡一拱手。
原锡笑了笑,流露出一丝痞气,道:“那可是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庄先生来说谢谢。”
庄华点点头,“是啊。”眼中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
原锡离开了之后,庄华又开始了忙碌手上的舒心,没错,她在写信,写一封给二十年后两个孩子看的信。
她已经想好了,不说别的,就说这两个孩子长大后的相貌,按照遗传学的角度,肯定会和柏家的人长得有相似的地方,所以想要瞒住两个孩子身世什么的那简直是扯淡,所以,预期有别人来告诉他们,利用他们,不如自己先留好后手,把真相都写在这封信里,等他们二十岁之后再交给他们看。
解释无论他们如何选择,是继续做庄公子,还是要为父报仇什么,这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了,没见如今的太上王也没管他的三个儿子相互厮杀么,身为王室一员,想要单纯那就是天方夜谭,柏缇的弟弟柏彦,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这,庄华又是一正头疼,这俩小子,将来可别自找不自在招惹老柏家的那几个啊,不说柏缇,柏承彦那小子就鸡贼鸡贼的,别看在她面前一副深度中二病患者的模样,但是背后可狡诈着呢,不然为什么那么多王子,就他那么的悠闲自在,宫学的师傅都拿他没办法。
想着,庄华决定再在信上加上一些内容,告诫一下这俩小子。
帝后大婚前一天上午,已经日上三竿了,庄华还在睡。
担任这是在别人的眼里,其实庄华早就醒了,她只是没什么力气,所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罢了。
真是越来越差劲了,庄华想着要不要现在就把那颗药丸吃了,这种虚弱无力的好像身体四肢都不是自己的感觉正是难受的要死。
谁没事会想死啊,最黑暗的阶段已经过去了不是么。要是能坚持到唐启那贱人找到救她的办法最好,钥匙等不到,她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
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游遍大好山河啊,可是除了在靖国从渔村到白鹤城的那一段路线,所有的行程都不是她自愿的啊,想想就心塞。
不过,一想到可能会迎接一场刺杀的时候,庄华就压下了这个念头,还是把这次刺杀危机过去的再说吧,反正现在也不是生死关头,万一现在吃了,到时候被刺客一下子串糖葫芦了,她冤不冤。
“不能告诉先生……先生……总之不行……”这似乎是雁容的声音。
“……大王……庄华去看看……最后一面……”原锡?
在听到原锡说的那几个关键词之后,庄华一下子就把眼睛睁开了,撑着两条胳膊坐了起来,掀开帷幔光着脚踩在地上,脚步有些不稳的朝着外堂走去。
正在争执的两个人,看见庄华衣裳不整的巴在墙柱边上的时候,连忙放弃了争执,向庄华走了过来,雁容扶着庄华走会内室,来到坐榻上坐好,把鞋子拿过来给庄华穿上,一边穿一边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怎么不穿鞋就在地上走?不知道地上很凉吗?万一生病了怎么办!都没大夫能治得了你不知道吗?!”
庄华向元洗头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原锡则是羡慕嫉妒恨的瞪了庄华一眼,什么时候他才能享受到雁容这般碎碎念啊,这才是家人。
犯了“众怒”的庄华很是识趣的先是认了错,“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注意的。”然后问道:“方才你们在说什么?柏缇怎么了?”
现在庄华已经不在乎称呼这个问题了,反正她已经不是官员了谁也抓不住她的错处。
雁容和原锡的脸色都沉重了起来,雁容故意转移话题道:“昨天晚上居然有贼人潜入,要不是发现得早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庄华眼角抽了抽,有原锡在还能有贼进来?“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请了,瞒着我也没用,我迟早会知道的。”
原锡以便为自己的妻子智商捉鸡,一边想着措辞,怎么说才能不让事情显得更严重。
阻止了雁容再次编瞎话,原锡说道:“今早大王在前去早朝的路上被隐藏在王宫的刺客刺伤了,宫里传出来的话……大王还没有醒过来。”
庄华第一个念头是不信,“王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有刺客?”
原锡的脸色凝重,看着庄华的眼神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回答说:“是你从府里带去的那几个车夫。”
庄华一愣,然后想到她这几次往返于王宫之中确实有把车夫留在宫里。
可那都是府里的老人啊……这么说,那几个车夫是早就潜伏到肇国来的,甚至潜伏到了璋梁,竟然隐藏的如此之深。
庄华只觉得呼吸都不畅了,手扶在心口,看着原锡问:“柏缇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我此来就是想借你进宫去看大王的。”原锡话已至此,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庄华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她的心里其实并不难过,一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难以接受,更多的是不相信。对于此时的呼吸困难,庄华觉得有些好笑,。身体反应会不会太大了点。
“雁容……去把我、我枕头下的那个……白玉盒子拿来……”庄华一手揪紧心口的衣襟以缓解这股难受的感觉,难受的快要蜷成一团。
雁容看着庄华这个呼吸急促脸色煞白的没有血色,整个人弓着身子快要缩成一团的样子却是害怕得快要哭出来了,“先生你怎么了?你哪里难受?我去找大夫,对,找大夫!原锡,快去找大夫!”
庄华腾出手来拉着激动的雁容,强挤出一句话:“没用……忘了吗,没有大夫能看得了我的病。”下一秒,仿佛一只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心头上,庄华咬着嘴唇,等着这股痛劲过去。
原锡看着不好,已经去庄华指定的位置去拿东西了。
白玉盒拿来递给庄华,庄华却没有接过来,忍过痛的庄华说话都费力气,“这个,柏缇,的师父给的。起死回生,拿去,给他吃。”
原锡心中一惊,柏缇的师父,他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庄华竟然还和柏缇的师父有交情。不过听说柏缇的师父曾与庄华见过一面,所以这也不稀奇,这么说这个药真的会有起死回生这么神奇的效果也说不定。
惊讶过后,原锡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一股起义的药箱就散了出来,也算见多识广的原锡眼睛一亮,谨慎的把盒子收了起来,对庄华说:“我现在就进宫去。”
庄华点点头。
其实她的理智上还是不很相信柏缇会在自己家里遇刺这件事情,但是感情上还是一阵一阵的担心止不住,不管是真是假,有这个药在身边总算有一层保障。
看着原锡出门的背影,庄华的心放了下来,回头,却对上了雁容质问的目光,“先生,你说的那个药丸真的有那么神奇?”
庄华不明所以的说:“是。”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服用?大王身体那么好不会轻易就这么死了的!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了吗?我看着就担心极了,生怕你那天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雁容大怒喊着,庄华从来没见过这么生气的雁容,一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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