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暂且告退。”柏缇反应过来一脸忍俊不禁的拱手说道,然后退出了小院,还不忘带上院门。
庄华眼角抽了抽,哥们很识相啊。
“我掐死你个妖男!我的形象,我的气质!!!”庄华一把掐住唐启的脖子,牙咬的咯咯做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恶狠狠的话。
唐启配合着做出反抗无力的样子,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救命啊,不肖的徒儿见死不救啊。”
等两个人都闹够了,又装模作样的对坐矮桌两边,唐启一本正经的对庄华说道:“我传授给他的知识没有超出过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所以你穿越党的优势依然在。”他,自然指的是柏缇。
“你让我传授熬夜写程序神功给他么。”庄华扶额叹道。
“你之前做的不错。死女人。”
“那是被逼的。死妖男。”
“死女人,你还真是属驴的。”
“哈,哈。你才知道,蠢。”
唐启掩目,“我说你能不能别面无表情的笑,跟僵尸一样。”
庄华胳膊肘拄在桌面,手托着一巴,依旧面无表情,“不能,这是病,得治。你能给我治么。”
唐启丢了个白眼过去,“我还办不到重塑经络。”
庄华一拍桌子,道:“那还废什么话?!看不惯也给爷忍着!”配上面无表情而显得严肃的脸,还当真有一些威严。
唐启抬杠说:“刚才还不是笑的好好的。”
庄华晃晃手指,解释说:“刚才我就想着把你拆了。我猜,情绪激动之下,反常一点也是正常的。”
“现在不想拆我了?”
“不不不,现在我想会有神仙替我攻你,让你天天菊花开。”
……女人,果然狠毒!唐启内牛满面,突然很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女人。
“好了,我能停留的时间也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想做的,都说说吧。”唐启痛心疾首的说道。
庄华瞟了他一眼,目光暗淡下来,垂眸道:“你……”本想说的话在心里拐了个弯,出口变成了“知道戚缙是怎么回事么?还有我想一直女扮男装下去,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一直不会被识破?”
唐启没有注意到庄华的瞬间暗淡目光,回答道:“戚缙那个小家伙,你就当是不同世界的投影好了。你要一直女扮男装……我真没什么办法帮你,你自求多福吧。”撇下这么两句不负责任的话,就逐客了,“你的伤我刚才已经以真气修复,再过两天就能痊愈。滚蛋吧,你们走之后,我也要走了。”
“你还来这么?”庄华问。
“不一定。”
“不跟你家小红交代两句?”
“不了。那小子就没把我当过师父……我的美男之心就这么被他狠狠地伤害了。”唐启说着做西子捧心状,庄华一巴掌乎过去拍扁了唐启的鼻子,“滚蛋吧你!混蛋。”然后起身干脆的离开了。
到了院门,庄华扶着门栓顿足回头,身后不远的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空余茶香隐隐飘散在空气中。
突然,庄华脑海中响起唐启的声音:“那个故事……”后面的话便没有了。
庄华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出了一种*的恣意,“我把它当神话故事听了。”
说完,一把拉开院门,柏缇正站在门口。
庄华转身关好院门,道:“走吧。”
夜里赶路明显不是个好主意,但是那种如同童年父母离婚时被抛弃的感觉让庄华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就让她再任性这么一回,就一回。
柏缇并没有反对,而是点头同意了,不问原由。
下山的路上,庄华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明显转好,所以两人下山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没有马怎么快?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庄华做了两副简易的滑雪板,柏缇的天赋十分好,庄华只教了他不到半小时他就滑得比庄华还好了。
于是,第二天傍晚,庄华和柏缇就已经到了山脚下,赤骁骑的营地隐约可见。
进了营地,庄华一身疲惫的跟柏缇打了个招呼,就被雁容搀扶着进了帐篷,柏缇亦开始安排回彦泽的事宜。
“先生,雁容看你气色好多了。”帐篷里,雁容服侍着庄华脱下外衫,说道。
“嗯。王爷师父确实本事不一般。”庄华附和着,心里却流着宽面条,麻蛋,人家明明已经全都好了,也只是气色“好多了”,有没有镜子她要照!
庄华心里怎么想的雁容自然不知道,把庄华脱下来的几条长衫都放好,熄了灯,向庄华告退:“先生,雁容告退,有事呼唤一声即可,雁容就在先生旁边的帐子里。”
“嗯。”庄华应了一声,雁容便提着灯笼出了庄华的帐篷。
厚重的门帘隔绝了帐外的寒气,庄华躺在地铺上,窝在被窝里,摸摸胸口背后的伤口,果然都只剩下凸起的疤痕,连痂都已经脱落了。
连日赶路的疲惫让庄华十分困倦,不一会儿,就快要进入梦乡了。
突然,一股寒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庄华的睡意。
“谁?”庄华裹着杯子坐了起来,此时方才被掀起来的门帘已经被放下,黑暗的环境下看不清帐子里究竟进来了什么人。
“是本王。”柏缇一步步走近庄华,最后,在庄华的被褥边上坐了下来,“本不该此时来打扰。”柏缇叹了口气,“本王想知道你,接下来欲去往何处。”
黑暗中,庄华看不到柏缇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不轻易显露的疲倦,还有淡淡的落寞。
想要离开的话不知怎么地突然说不出口了。
一个已经算是站到权力顶峰的人,因为她的去留而不顾礼仪深夜独自前来,“值得吗?”她问。
“值得。”宁静的帐篷里,柏缇的声音格外低沉,仿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虽然我与你师父相熟,但我与他简直云泥之别,你可清楚。”庄华郑重道。
“方才本王接到彦泽奏报,梯田之法已经初见成效,就算你此后不再为本王出一策,此功已足以使本王供养你此生荣华。”柏缇缓缓道来,心里突然蹦出一个念头,真如他自己所说一般,供养“他”一生,似乎并不赖。
“山庭的事……”庄华已经有些动摇,但依旧惦念着这件事。
“原本在炀国的布置几乎全毁,如今已经恢复了一半,相信不就就会有山庭的消息,不如留在彦泽静候消息。”柏缇说道。
良久,帐篷里没有声音。
庄华在想,柏缇在等。
帐外寒风呼啸着,却撩不动帐内凝固的气氛。
“谢王爷看重,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庄华开口,松开被子起身拱手行礼。
柏缇仿佛放下心口大石,起身回礼,“国士难得。”柏缇想起什么,又问道:“还不知你姓名为何。可否告知?”这是他早就想知道的。
庄华迟疑了一下,而后叹道:“在下,庄华。”
庄华。
“庄华。告辞。”柏缇满意的离开了。
庄华则在柏缇离开后睡不着了。
她说的要试试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那么,名字什么的,总不能老是冒用别人的。
诶?她忘了问,她要以什么身份进入彦泽,肇国左相吗?还是安排一个新的身份?
五月,石榴花开,海棠竞艳。
彦泽朝野上下都在讨论的事就是四月初时一辆用料奢华的马车随着璋梁王路过彦泽,向北而去,四月末时,那辆马车又随璋梁王回到彦泽,并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璋梁王府,听那日在场的官员大臣说,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姿容俊美,气质脱俗的少年人。
此少年眉目如画,举止端庄,气度不凡,与璋梁王私交甚密,但却为人十分随和淡然。听说那天一个不晓事的王府侍人不小心将涂柱的漆料不小心泼到了他的身上,璋梁王当场大怒,欲惩制那侍人,少年却为侍人求情,才饶了那侍人一命。
此后半月间,少年经常出入璋梁王府,有时夜宿王府,甚至与璋梁王同宿一室,引得他人无不猜测,璋梁王与那少年的关系,非比寻常,更有甚者,猜测那少年与璋梁王……大家心照啊心照。
“都是什么?明明那天同宿一室的有六个人,怎么单单说了庄华和王爷,我等难道不足一提吗?”君雅看着手里的所谓“密闻”,皱着眉头说道。
毕昶给石桌上的三个酒杯都斟满了酒,不咸不淡的说道:“世人皆爱断章取义,从夏都未曾在意,清安何必计较。”
从夏,指的就是同桌而饮的庄华。
来到彦泽之后,柏缇说既然已恢复本名,自然要更改户籍。庄华在填写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二十岁以上男子是要有字的,她就现想了一个。她名叫庄华,又是华夏之民,所以,名华,字从夏。
庄华面上一派淡然,端起酒杯十分豪迈的一饮而入,道:“清安,要是哪天外人穿出我与东旭和你均有染,务必淡然处之。”
还未见人,声已先至,柏缇的声音从花园入口传来:“谁与谁有染,不如说与本王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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