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繁同车的佳箩自然也听到了庄华的话,透过车窗正看见庄华严肃的面孔,庄华见佳箩看过来,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直起身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青繁收拾着马车里她和庄华的行装,其实并不多,两个不大的包袱,里面装着适合在现在这个季节在炀国穿的衣服。收拾完了,青繁和佳箩两个年龄相近的女孩子依依惜别,说了好一阵话,庄华也没有催促,最后还是再佳箩的泪眼中,青繁也眼圈红红的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马车还在行进途中,车夫见车里有人出来要停车,一直跟在马车旁的庄华制止了车夫,青繁蹲跪在车辕上,庄华驭马靠近,腿上使力夹紧马腹,伸手拉着青繁的手,借着青繁跳跃的力道把青繁拉到了马上坐在她身后。
“庄公子你可真瘦弱。”青繁小声的在庄华身后嬉笑着说,方才的离别气氛一下子就不见了,庄华回身敲了一记在青繁的光洁的额头上,“小丫头惹怒我就把你扔在大街上不管了。”
庄华难得做出的亲昵之举让青繁吃了一惊,看着庄华后脑,说:“你可真像我师兄。”
庄华回想起和邢乐相处不多的时日,却发现没什么太多的相处记忆,总共才十来天的时间,而且大多是时间她还在浑浑噩噩的陷在阴影中,记忆最深的就是第一天见面时踢翻那个叫句万的武者的身手利落又高傲的武士风范,和最后一天分别时坚定的背影。
“我比你师兄可差远了。”庄华喟叹着。
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庄华驭使着马匹调头,从百人队伍中脱离开,拐进了巷子,而后一夹马腹,马儿载着庄华和青繁踢踢踏踏的消失在这条小巷深处。
戚缙听到身边的人低语了一句,微微转身往庄华她们离开的那条巷子看去,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转回身,道:“加快速度。”
“喏。”身边的应了一声下去传令了。
庄华和青繁并没有离开太远,而是来到了另一条街市上,找了一家驿馆住下了。
当两个人打开行李的时候才发现,庄华的包袱里多出了不少钱,金锞子包成一小包就在庄华的行李里。
青繁喃喃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你的包袱重了许多,原来多了这么多的钱啊。”
这些钱,至少有五百金,打开青繁的包袱之后,里面更是多出了许多珠宝首饰金银玉器,随便拿出来一件都能买下这间驿馆了。好在两个人都是见过世面的,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外没有多余的情绪。
青繁不解的问庄华:“这些都是戚公子相赠的吗?”
庄华从金锞子里拿出来一枚形状很特别的方形金锞子,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在不起眼处,有一个“纸”字,“嗯,恐怕是楼姑娘在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的。”那些昂贵的珠宝什么的,是戚缙给的,这些钱,应该是那个原锡给的,目的是要告诉她,还会跟她联系。
庄华掂了掂手里的手里的金子,道:“既然有钱了,不如明天到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此行我们可能会在寥庆停留很久,总不能一直住在驿馆里。”
“好啊!”青繁立即表示了同意,看得出来对于这一决定青繁是很高兴的,庄华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上一次在韶广买房子的情形,这次不会再碰到那么有趣的事情了吧?
次日一早,庄华和青繁用过早饭就出门了,因为挨着城门很近,故而两个人还去城门那边逛了逛,就和其他初到陌生之地的人一样,兴奋、好奇。
俩人并不是瞎逛,主要是让青繁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到那个骇风草的踪迹,结果果然没有让庄华失望,在城门的墙角处就发现了进城以来的第一丛骇风草。
紧接着,又在城门往南差不多二十里的地方又发现了骇风草的踪迹,这让庄华基本上可以确定了邢乐当初行走的方向。
南边啊,若果一直往南的话会路过王宫的……庄华心想着,不会那么狗血的关在王宫里吧,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那里是自从新国君登基之后全炀国守卫最严密的地方,堪称泼水不如,连里面最低等的粗使宫侍都要往上数三代查个底掉,这是在肇国时,君雅他们无聊大家一起八卦的时候扒出来的。
话说,戚将留着山庭和悦丘两个人还真没什么用了,杀了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并没有传出他二人遇害的消息这就有些让人感到奇怪了,如今两年快过去了柏缇既没收到勒索也没收到示威,庄华还真不是很明白戚将这么做的意义,当然他没这么做是最好的,不然庄华如今想救人上那救去。
*把人关在王宫里,那么是炀王的意思还是戚将的意思呢?要是戚将的话,要知道太子成年就要出宫立府了,戚将看上去怎么也不像个未成年啊那么他能把山庭和邢乐关在王宫里还真是……要么嚣张过头,要么就是他的势力已经能影响到王宫了。
庄华的猜测比较偏向于后者,戚将的势力已经能影响到王宫了。
如果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一国之君尚在,太子却势力庞大,这两父子,感情真好?庄华猜不到,别人光中窥豹,她连管子都没有,窥什么窥,还是说找个管子先?
临近中午的时候,庄华和青繁两人的已经深入城池中很远了,庄华驾驶着新买的马车,把车停在了一家门面装潢大气华丽的酒楼前,回身问车里的青繁:“青繁,我们先去用些饭再走吧。”庄华倒不饿,但是也很累了,想歇一会。
青繁也在马车里坐闷了,同意道:“好。”
然后在庄华的搀扶下从马车上出来。
要说这个时代唯一对女子比较公平的一项就是女子抛头露面逛街吃饭什么的完全没有忌讳,这不两人刚到门口就看见大堂的角落里,几桌客人里就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带着五六个侍女正在店里吃饭,看样子应该是个贵族女子。
庄华与青繁进门也引起了那名女子的注意,女子转过头来看了庄华二人一眼又迅速把视线收回去了。
跑堂的见二人驾马车而来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不见有车夫,但是光看两人的衣着用料的华贵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兴许这就是人家的乐趣,喜欢亲自为心上人驾车呢。跑堂的过来把二人迎了进去,“公子里面请,您的车小店自会有人看管。”
庄华嘴角勾了勾,不错嘛,还有代客泊车的服务,上档次。
两个人在距那贵族女子隔了四五个桌位的位子坐了下来,,跑堂的问:“这位公子,可用些什么吃食,本店菜色丰富,六国菜色皆有,随您喜好。”
庄华又在心里点了个赞,不错不错,产品多样化,有头脑,随即说道:“挑几个招牌菜上就好,酒水随意吧。”
跑堂的眼睛一亮,道:“公子稍等,马上就来。”然后就下去了。
青繁凑近了不满的对庄华说道:“哥哥,你让他随便上菜,他一定挑最贵的上。”从今天早上起庄华就规定了让青繁叫她哥哥,而她就直呼青繁的名字,两人假装兄妹,这样也好行事,不然一男一女在一起还不是夫妻又非兄妹,实在难以不让人生疑。
庄华眼带笑意看着青繁,“哥哥请妹妹吃饭还能吝啬吗?”
青繁不再说话,却还是撅个嘴巴不高兴,为了庄华的不知节俭。
这家店果然有效率,还不到一刻钟,菜就上齐了,四凉四热,一壶春榄酒,餐具精致非常的,都是靖国特产的瓷器而非通常使用的陶器,这就上档次了,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瓷器还属于奢侈品,产于靖国,各国的王室贵族都以此为炫耀的资本,庄华所到过的酒楼里根本没有,最高级的也就是银质的餐具。
青繁自然也知道这点,不禁乍了乍舌,“餐具都比菜贵吧?”
庄华不置可否,拿起筷子说:“你又不吃盘子,用饭吧。”然后把筷子伸向了一盘素凉菜,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他不许青繁喝酒,故而就自斟自酌起来。
青繁开始吃饭之后,因为庄华大手大脚而引起的不悦就消失不见了,一分钱一分货,人家贵的是有道理的,庄华眼中笑意未减,这不,封住了这姑娘的嘴。
庄华正喝酒喝得好好的,着春榄酒并不是很名贵,在肇国也能和得到,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都不同了,东西的滋味自然也不同了,肇国的春榄酒总是有一种春寒未退的感觉,而炀国的春榄酒却有种冰雪消融之初慢慢回暖的感觉,有空缺是要打靖国一趟,看看哪里的春榄酒是什么滋味的。
正想着,酒楼里突然闯进来一伙人,为首是一名头戴玉冠,腰系金绦的二十来岁的男子,看他脚步虚浮、脸色蜡黄、眼下青白的模样就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生活作风的人了。
庄华只扫了一眼就不再注意了。之所以说是闯,是因为这位大少爷气势十足的站在门口就喊:“把你们掌柜给我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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