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几百米的地方,原锡一手抓着绳索的末端,一手抓着庄华的胳膊,他抬头看了看绳子的另一端,那一段系着质地坚硬的剑鞘,剑鞘正好卡在一个崖壁上长出来的树杈上,这才挂住了他们二人。
绳子绷得紧紧的,不时的传出来让人牙酸的细微的撕裂声,原锡眉头紧锁,这绳子撑不了多久了,一点要另想办法才行。观察了一下身处的情形,四处没有落脚的地方,只有攀到绳子另一端的树干上才有落脚之处,可他手里还拉着庄华,单手着实借不上力,脚下又是悬空的,也没有一点借力之处,任他武艺再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庄华也为他们悬挂的地方“拍案叫绝”,眼前最近的落脚点也在十几米之外,两个人完全像是腊肉一样被挂在绳子上,估计风大一点两个人就会在风中凌乱(……),而且救命工具不给力,她也听见了绳子在崩溃的声音。
想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只是普通的衣料,能承受得住那么大的拉扯的力量还把两个大活人好好的挂在这,已经很不错了,还好做绳子的时候她怕不结实从而增加了绳子的厚度减少了长度,但是也只是能缓解一时,两个大活人的下坠力量加速度,着绳子恐怕没多长时间“好活了”。
“原锡,你爬得上去吗?”庄华声如蚊呐,开口问道。
原锡答道:“能。”
庄华心放下了一半,原锡不是那种会夸大事实的人,他说能就一定能。“你能带着我爬上去吗?”庄华又问。
原锡抓着庄华竹竿似的胳膊的手紧了紧,半晌没能回话,庄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不能。
“你觉得这条布绳还能支撑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原锡给出了一个保守的答案。
庄华心里笑了笑,原锡对她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两人虽然一直在合作,但庄华知道原锡一直不是很信任她,能为了一个自己不是很信任的人做到这种地步,真的不错了。
“你觉得我还能撑多久?”
庄华的这一句问落在了原锡的痛点上,手下一紧,脸上却没什么变化,“我方才说过,我若活着必定保你不死。”
“你若偏要保我,必死无疑。”庄华毫不留情面的点破了事实,虽然她的声音几乎快要微弱的听不见了,但是落在原锡耳中却是犹如重锤一击。
“你可是原锡,孰轻孰重该分得清。何况,你救不了我了。”庄华的轻喃字句清晰地钻入原锡的耳朵里,“放手。”
原锡下意识的抓紧了庄华,道:“我可不是那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就当我是好了。”庄华说着,从衣领中抽出一个长针,心中一笑,这还是青繁教给她的小花招,施针在人手脚上的麻筋刺一下,人的手脚会瞬间无力,抓的再紧也会松开了。
原锡看见了庄华从领子上抽出针来,知道庄华是要迫他松手,他的手又紧了紧,扣紧了庄华的衣服和胳膊,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除非砍下他的手来。
庄华找准了原锡绷紧的手臂上大概麻筋的位置,长针飞快的刺了下去,原锡只觉得被刺的手臂瞬间软麻无力,睚眦欲裂的喊了一声:“庄华!!!”可是手已经不自觉地松开了,他听到的庄华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好雁容。”
========我是华腻腻的坠崖分割线=======-
庄华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惊险又刺激,出场的人物高端又上档次,就是自己总是被穿糖葫芦这一点让她忍不住吐槽,然后醒来之后发现,那他奶妈的不是梦,是曾经。
庄华在一片滩涂上醒来,睁开眼,就是温暖的夕阳余晖,身下的沙地被海水一下一下的舔舐着,也让迷迷糊糊的庄华彻底恢复了神智。
“卧槽……这都不死……”唐启,我决定有空就烧香拜你!庄华无限激动,谁能活着想死啊,感觉身体不是那么无力,庄华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然后脸色一黑。
尼玛啊!!!!这披了一身的黑发是谁的??快告诉她是别人的,水鬼的也行啊啊啊啊啊!!!!
做化石状在海水里瘫坐了一会,庄华面无表情的起身,摸了摸腰腹,不疼,看来伤已经好了,扯了扯头发,是她的没错,只是还不到及腰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看来这次真的玩大了。不过庄华倒没什么可惜的,要是平常人怕早就死了,而她快赶上九命猫妖了,白捡回来几条命,可惜个毛,不过这也提醒了她,珍爱生命。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稍,白色的内衫早已没了血色,除了被一箭洞穿的前后两孔,已恢复了本色,看来是被海水冲刷的。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好不难受,庄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远处好像有一个渡口,庄华把披散的头发向后拢了拢露出额头,然后向那貌似渡口的地方走去。
望山跑死马,庄华此刻对这句话深有体会,明明看着不远,还是直线距离,怎么走起来这么长?
总算到了眼前,才发现并不是一个渡口,只是一个渔船聚集地。
庄华虽然形容颇为狼狈,但是那一身文质彬彬的的气质在那摆着呢,渔民们对庄华颇为尊敬,庄华确定了跟他们沟通无障碍之后,就选了一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十四五岁的男孩,给了他几十个刀币就跟他去他家了。
男孩从来没得过这么多钱,高兴地上蹦下跳的在前面领路,不时回头看看庄华跟上了没,庄华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不一会就到了男孩的家。
这个所谓的家也只是一个简陋的茅草房罢了,庄华站在门前好一会儿,才抬脚进去了,男孩以为庄华嫌弃他家,兴奋的心情淡去了不少,藏不住心事的脸上有些难过。
进了屋,庄华回头就看到了男孩脸上的难过,恍然大悟,自己无意间伤了一颗少男水晶心啊,立马说道:“我从小生活在国都,还从没见过海边的房子,我以为海边该是很冷的,没想到却是草木建筑。”看向男孩好奇地问道:“冬天不冷吗?”
男孩从庄华开始说话就看着庄华,庄华的神情中没有鄙夷和嫌弃,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只有一些好奇,甚至连这一份好奇都不是很重,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完全没有对身处环境在意的表现,就像是为了避免尴尬而刻意找话题。
男孩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说:“我们这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我和哥哥常常待在船上,盖一个好看的房子也住不上几天。”然后又想起什么说道:“这房子是我和哥哥盖的,家里在村子里有房子,爹娘住在那。”
庄华了然,然后又和男孩聊了起来,了解了一些这里的情况,比如这里是靖国的一个小渔村,比如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了,比如最近的城池是五百里之外的白鹤城。
庄华乍一听白鹤城,觉得有些耳熟,但是没想起来为什么耳熟,直觉是想不起来也没啥大不了的,于是便没再深想。
“不知潮生小兄弟可有衣物于我更换?”庄华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服,问道。潮生便是这男孩的名字。
潮生一拍脑袋,“说这么久我都忘了,大哥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衣裳。”说着就往外屋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挠挠头,问:“大哥,你……洗澡不?”
庄华心里一乐,道:“可麻烦?”
潮生摇摇头,“不麻烦、不麻烦,大哥你给了我这么多钱呢。”话说这脸色有点发红,“我白拿了大哥这么多钱……”
庄华暗道这孩子真实诚,说:“我可能还要在这里住些时日,那些钱就是房租还有入伙的钱,再买你一套衣服,不知少没少你?”
“够了够了,哪会少,多了许多呢。”潮生不好意思地说:“大哥,我娘病了得买药,多出来的钱算我借的,我会卖了鱼还给你的。”
庄华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这孩子一看便知是个极有自尊心的,她不能说些什么不用还钱,只道:“那你可要好好捕鱼才行。”
潮生憨笑着挠了挠头,“嗯,我会的。我去给你拿衣服。”
时间一晃,就又是十来天,到了六月的尾巴,眼看就要进入七月份了,庄华在这段时间里学会了一些靖国的口音还有为自己梳头发,然后在潮生一家人的挽留中悄悄的留下一笔并不多但足以让这一家人好好过活五六年的钱财后离开了。
她本来是想先回一趟肇国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靖国的各个大码头全都封锁了,不许出船。走水路是最近的,若是走陆路抄近路就是从炀国过去,但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踏上炀国的国土,另一条绕远的路就是从由东向西横穿整个靖国拐入淄国,在由南至北穿过整个淄国,才能到达肇国,想想都是天方夜谭啊,这得走到猴年马月去?
再说他现在没有户籍,就是一黑户,真是一朝回到穿越前,过国界关卡可是很严格的,庄华想走也走不了,所以她决定暂时先呆在靖国,等弄到一个户籍的时候再说吧。
庄华也没有忘记,靖国是有茶树这种东西的,她打算弄些茶叶和茶种,好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庄华在做出这一决定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原来世界当驴友的状态,虽然身体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心情一只飘在一个很高的位置,这大概就是她一直追求的自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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