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伤多少?!多少?!”原本还躺在卧榻上的姬雪,听到了底下站着的林朝文的话。惊的从卧榻起身喝问道。
双眼陡然间睁的老大,竟泛出几分血丝来,看着就有些可怖。猩红的指甲掐进了雪白的皮肉里竟然也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震惊于他带过来的消息。
“约十人,对方似乎并不是想完全剿灭他们,反而像只是过来警告一番。”
“警告?他们的位置一向隐蔽,我未曾向谁透露过一星半点,如何暴露出来他们是我的人的?”
“奴才不知。”林朝文跪下身来。
姬雪的眼神在他的身上扫视了好几眼,似乎是在判断是否是有可能是林朝文背叛了她,母皇交给她这一支的事情,除了她和母皇再无他人知道,母皇死后,姬雪再三挑选才选了这个身和心都交给她的男子。
“你背叛了本宫!”姬雪突然低声道,声音冷酷阴狠,藏着嗜血的意味。
林朝文不由得打了个激灵,但是也没敢吱声,只是一个劲的低头盯着地板。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齐舒怎么样了。”
“安然无恙。”
安然无恙?!安然无恙!好一个安然无恙!姬雪发狠将卧榻上东西一并推到了地上,连同面前的茶几全都掀翻了,茶盏茶壶碎溅了开来。
“她怎么能安然无恙?嗯?母皇给我培养的乃是魏国最最顶尖的死侍,怎么可能会失败?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反扑一口?你告诉本宫!啊!你告诉本宫!”姬雪气得简直咆哮出声,额间青筋暴起十分恐怖。
林朝文担心姬雪气过了头伤到自己刚准备抬头劝慰几句,却不料面前直接飞过来一个黑影,直接砸到了他的面门上,林朝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闪躲,可惜还是没有躲过。
额间传来尖锐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流了下来,眼前已经陷入了黑暗,林朝文被姬雪给砸昏了过去。
而姬雪自己也是怒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也晕了过去。
等候在外面的奴才等了很久都没听见声音不由得有些担心,但是又害怕闯进去之后坏了公主的好事,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奴才们也大着胆子敲门想进去。
等到他们进去之后看到的情景差点没让他们魂都给吓飞了,公主和那个林朝文都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面上都还有着血。
机灵点的奴才直接冲出了宫殿,一边大喊大叫着要去找太医。剩下的几个后知后觉的才冲了出去,也去寻太医了。只不过他们高声呼喊的内容都是相同的:“不好了,公主晕倒了,快去请太医!”
喊归喊,但是太医却有些姗姗来迟,谁也不敢上前去触碰他们,担心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也得三长两短了。
不过万幸的是姬雪只是怒急攻心晕了过去,要是身陨了,那估计就是整个宫永乐宫的人都得给她陪葬。
公主昏倒的事情很快就在宫中传开了……
直到昏倒的消息传至了言墨的耳中,宝贝女儿出事他岂能坐得住?
原本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言墨,听到了宫人递来的消息直接就放下手头上的事务匆匆往永乐宫中赶。
而根据公主的吩咐,只要陛下到她的宫中来,必定是立刻撤去一半的珍奇玩物,将她身上的鲜艳红衣换成素净雅致的衣服,不得对外声张她平时的所作所为。
所以,即使现在姬雪是个昏迷不醒的状态,女婢也是搭把手的将公主的衣服硬是扒了下来,换上了其他的衣物。
至于刚刚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一概都不知情,林朝文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被人给拖下去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不管丢在哪里只要不让陛下看到就行。
姬雪的男宠们则是人人自危,纷纷找了偏殿躲藏起来,因为平时的姬雪仗着自己颇受宠爱,是不怎么愿意让陛下或者是她的哥哥们过来看她的,除非是什么大事,否则这里平时是没什么人在的。
“公主怎么了?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看着公主的?!”言墨还未踏进来,威严的话已然传至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太医,雪儿怎么样了?”言墨看到太医院的首席林太医正在给姬雪诊治不由得焦急的说道。
林太医额上冒汗,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或者说是用何种方式说起。公主这是一时气滞,怒火攻心导致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如何?快说!”言墨催促道。
“这,公主情绪激动一时气血不足才昏了过去,多休养休养,切勿再引她伤神激动,没什么大碍,陛下且放心。”林太医站起身来朝着言墨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
“当真!可有其他问题?”言墨不放心地说道,脸上的慈父之爱显露无疑。
“陛下,下官已经再三检查过了,确保万无一失。”捋了捋袖子,林太医借口要下去煎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在场的奴仆们可就有些喜忧半掺了,喜的是还好公主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过去不用丧命,忧的是他们没有照看好,陛下定是会责问责罚他们的。
一众宫人皆数跪在了地上俯首状,不敢抬头看。
言墨坐到了姬雪的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升起无限的怜惜,伸手过去抚了抚她鬓边的发丝,心疼的摸摸她的小脸。然后将她盖着的被子掖了掖,方才起身。
起身之后言墨担心吵到姬雪直接走出了内殿,来到了外殿。身后跪着的一大帮**人也在侍卫的带领下皆数被带到了言墨的面前。
战战兢兢的宫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吱声,只能听候发落,谁让他们服侍的是宫里的这位呢?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公主怎么会气血攻心?你!说!”言墨随意的指了个宫女严厉的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啊!奴婢当时在殿外,并未在殿内啊,陛下,陛下饶命啊。”宫女哭哭啼啼的说道,害怕使她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不利索,听在言墨的耳朵里很是烦躁。
“拖出去!你,你来说!”宫女听到说自己要被拖出去,赫然是命不久矣,顿时也晕了过去,言墨看都没看她一眼。
言墨又指了一个。这个公公倒是个有点胆大的,至少话能说全说利索了。
“陛下,陛下明鉴,当时确实是公主把我们这些奴才都赶出去在殿外候着了,殿内只有公主和另外一个奴才林朝文,奴才们确实是不敢听里面的声音,先前能听到公主的叱责,后来就没声了,这没声了就都慌了,都冲了进去,看到的就是公主已经晕倒了,才连忙去请的太医,还望陛下明鉴啊!”
言墨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个林朝文是谁?”
“回陛下的话,林朝文是公主养的奴才。”
“人呢?”
“额上破了个大口子,血流如注,怕污了殿内被拖出去了,也是昏迷不醒的。”
听完了事情的全过程,言墨也算是知道了怎么回事,但是他断不能就听信奴才们的片面之词。
“林朝文收监,其余全部杖责二十,打发到洗苑去,等公主醒来换一批奴才过来侍奉 。”言墨说罢就走回了内殿。
另外言墨还吩咐了下去,让姬雪的两个哥哥都要过来看他。平时还是最妹妹关心太少,怎的妹妹病了能不过来看看吗?姬雪这次昏倒来的蹊跷,言墨心下有些计较,但也没说破。
侍卫得了令就去寻两位皇子了,太子殿下不用说肯定是待在校场,让他在书房里看书写字断然是耐不住的,天生就爱马上生活,也不知是随了谁。
而二殿下则是与太子殿下截然相反,完全不像是亲兄弟二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兴趣喜好。
姬北生性喜静向佛,平素尤爱参拜佛寺、游山玩水,寄情赋诗于天地之间,行踪飘忽不定,倘若在少梁的话,定然会是选择在郊外的山中小屋。
陛下常常放心不下的就是二殿下了,竟然派人去寻他,要他回到宫中,可是听话回来一阵之后就又出走,无奈陛下只能多派侍卫明里暗里保护着二殿下,当然二殿下的行踪隐秘罕有人知。
而偌大的宫殿只有姬雪三公主是会陪着陛下的,因此陛下也是偏疼宠小公主的多。
这次姬雪出事,言墨是下定了决心要让姬南姬北回到宫中,好好尽尽为人子为人兄的义务,作为皇族,他们理所应当挑起自己的担子,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纵情玩乐。
当侍卫先到了太子府上确认姬南的去处的时候,太子府给的消息说的确是在校场,因为校场最近来了批新的兵器,太子爱不释手天天泡在那儿。
于是侍卫们又马不停蹄的往校场那里赶……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差事。至少在皇家侍卫眼中是这样的。
陛下让他们去寻两个殿下是没错,但是这两个殿下还真不一定愿意来宫里看望公主,搞不好被拒绝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回去跟陛下交代。
虽然都是先女帝的亲生孩子,但三个之间的感情并不算好,甚至是有些敌对的状态,原因就像是井里的水,看起来就那么回事,实则深得很,不是常在深宫里的人,还真就不知道。
尤其是太子殿下跟公主的关系,要不是陛下从中干预,那简直就是有些势同水火。太子殿下之所以从宫中搬出来的原因也是因为与公主殿下有了嫌隙。
外人常道,姬雪公主乃是天之娇女,备受万千宠爱,其容貌与先女帝十分相似,陛下很是疼爱这个女儿,公主的两个哥哥也是十分疼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表面看来听来确实是这样,实际上那是因为公主从小骄纵着,越是长大,这性子也变得越发了顽劣起来,甚至有时候都觉得十分的残忍。
尤其永乐宫中的宫人,个顶个的被罚的惨不忍睹,轻则仗责鞭笞、重则残废惨死。除此之外还有个宫中大多数奴才都三缄其口的事情,就是姬雪公主养男宠这件事。
那可是宫中的秘闻。
虽然姬雪公主自认为藏的严严实实,可是在宫里当差的,哪个不知道永乐宫里腌臜的很。陛下那里倒是被瞒的死死的,也没人敢透露只言片语,另外二殿下经常游山玩水不在宫中,剩下的就只有太子殿下了。
话说回来,谁又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正妃莫兰是个专门爱听这些杂七杂八的秘闻之类,估计差不多太子殿下也就知道了。
有心人揣测差不多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了太子殿下与公主之间产生了嫌隙,整个魏国的百姓都知道,魏国太子最是正直无私,生性憨厚,眼里容不得沙子,自己未出嫁的妹妹的尚未成亲就诸多男子苟合,确是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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