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赵娉婷状似好奇的说道,齐舒也随之望过去。
只见宁泽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杯轻啜了一口,然后淡定的说道:“近日少梁城里他国人来了许多,恐有异动,加上有些店铺挂羊头卖狗肉,这不,查着查着就知道了。”
赵娉婷恍然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王爷,我这麻雀店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被敲门,凡事斟酌有度自然不会有事,公主觉得呢?”宁泽带了点官腔说道。
“说的也是,出身帝王之家,许多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齐舒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回的样子,若非不是见过各自私下里的模样,真难相信面前柔弱泫然欲泣的女子会是那个茶灌酒戏弄人的娉婷,还有这个官腔打的一本正经的宁泽。
果然两个都是人精吧!
“两位稍等一会儿,我再去拿几壶酒过来。”赵娉婷缓缓起身,不容劝说的直接出了房间的门。
果然是宁泽干的!
出了门的赵娉婷立马沉下了脸色,十分凝重的嘱咐下属,立刻将他们在少梁城里开的店整合藏好尾巴,能不做的生意就暂时先歇业。
怪不得他的店铺最近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尤其是诗仪南风馆,三天两头就被官兵巡查,搞得生意做都做不下去。
原来是宁泽搞得鬼!
无论这里面有多少的官方成分在,也绝对跑不了宁泽的私心在。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出手了。
让小二拎了两壶烈酒、两壶清酒,随着他上楼去。
稍微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方才“笃笃”敲响了门。
就在他离去的一小会儿,让宁泽和齐舒单独留在了房里。
齐舒由紧张无奈已经转为了淡定,不然怎么办呢,老是莫名就陷入了独处的境地。
尴尬着也不好,齐舒就想着要不然随意攀谈两句。
“貌似你很坦然就接受了她的身份,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
“她既说了曾经说过她的名字,我却没反应过来是赵国公主,这也是我的原因。”
“你就不怕她是故意接近你有所图谋吗?”
“噗,王爷这话说的,如此,我齐舒不过一介大臣之女,空有郡主之名,她图我什么?”
齐舒觉得她跟赵娉婷不过是萍水相逢,因缘巧合结识了而已,哪有什么弯弯绕。
难道说赵娉婷早就探听好了她的模样身份?那也不可能啊,也就近期的时候她才出来走动频繁了。
期间她也没觉得赵娉婷有什么问题啊?
“如果她图谋的是我呢?”
这话乍一听十分突兀,齐舒略思索,就有些明白过来了。
“那还烦请王爷离我远点,她若图谋你可与我无关!”齐舒敬谢不敏的说道。
她以为宁泽说的是赵娉婷对他有爱慕之意。
“齐舒你怎可如此冷漠无情?”宁泽颇为震惊的说道。
“王爷说的,娉婷对你有所图谋,自然是与我无关啊。”
“那自然是与你有关!”
“有何关?”
“有关!”
“无关!”
“有关!”
“无关!”
“有关!”
“幼稚!”
“……”
正当宁泽和齐舒准备继续争论下去的时候,门却被敲响了。
肯定是赵娉婷回来了,齐舒和宁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嘴不再说什么。
赵娉婷面带微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手上提着酒壶的小二。
“久等了吧?我特地让人去酒窖里去取的上好的酒,快倒几盏吃吃看!”
身段柔软似弱风扶柳,转身接过了小二手里的一壶酒,纤白指尖熟练拔开红色的酒塞。
然后不由分说的就给宁泽倒酒。
又来了!齐舒可没忘记上次身边的这位茶串酒给她喝的事情。
他们的酒杯里是一种酒,娉婷要是再串酒,这滋味……
“不急,喝完再续就是。”宁泽发觉齐舒的动作,也是飞快的反应过来,难不成这个赵国公主会耍什么花样?
两个人都把杯子夺了去,赵娉婷不得已只得自己给自己倒酒了。
挥了挥手,将身后的小二给打发出去,等听到了门合上的声音之后,赵娉婷才把蒙在脸上的面纱再给摘了下来。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吗?”赵娉婷好笑道。
“我可不想喝茶串酒了。”齐舒故作嗔道,但是眼里却不见丝毫的怒意。
甚至还有几分亲近的意味。
但是听在宁泽的耳朵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敢情只是救了她一次,两人的关系就能变得如此之好,万一要是男子岂不是以身相许?!
“公主与郡主的关系真好。”
给自己倒了杯酒的赵娉婷再次坐到了齐舒的身边。
听到宁泽的话微微一楞,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齐舒,无限羞涩。
齐舒看了看宁泽又看了看娇羞状的赵娉婷,好似发现了什么,眼睛瞪得溜圆。
这两人,娉婷不会吧?
“你看什么看!酒吃的差不多了吧?我送你回府!”语气冷漠又生硬。
齐舒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这好好的,怎么又闹了?他们才坐下来没多久啊,不是他说的带她来吃酒?
赵娉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宁泽,然后作势阻拦道:“诶,这才刚来,我这待客之道可是不周?惹得王爷生气了?”
齐舒刚想说别管他,他就这样,忽冷忽热莫名其妙的,心思十分难猜。
“非也,只是本王还有公事要办,就不在这里多待了。”宁泽拒绝道。
听到这话,赵娉婷转过身来对着齐舒疑询道:“要不舒儿在我这里再待一会儿吧,回头我送你回去?”
齐舒偷偷撇了一眼宁泽,发觉宁泽正盯着她,好似在说你敢答应试试看?
咬咬牙狠狠心,齐舒婉言拒绝了赵娉婷的建议,示意既然是跟宁泽一起来的,也就一同离去就是了,省的打扰她做生意。
赵娉婷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有些失落的神情,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说是下次有机会去齐府做客,两人定要还是同食同寝。
同食同寝?!
不等齐舒笑言答应,宁泽已然起身,往外走去了,一语不发。
齐舒怕他把自己的马车给拐跑,连忙匆匆打了个招呼,然后跟了上去。
这种事情按宁泽这性子,又不是做不出来。
赵娉婷微笑着看他们两人离去,等到他们出了门以后,脸上的笑意才完全沉了下来。
宁泽到底知道多少,对她知道多少。查,一定要查个清楚,不然,赵娉婷无法判断自己是否还能留在魏国。
很明显,今天宁泽来的目的就是要让齐舒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从而警告他离齐舒远一点,警告齐舒防着点他。
不过是几面之缘,相识不久,这么快就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了。
这情报是真的不可小觑,“飞鸟”果然是“飞鸟。”
无论怎样,齐舒这颗棋子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还有比她更好用的吗?不设防天真的跟个蠢材似的。
听说最近还跑到什么医馆去帮忙,真以为自己是个济世的菩萨了?
除了嗤笑,赵娉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对齐舒的感受。
也罢,只要宁泽不挡他的路,他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太难就是了。
毕竟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这事实难料,不是吗?
……
话说这还是齐舒第一次这么乖乖的主动的跟着宁泽。
这让宁泽的心里好歹平衡了些,不管怎么说,他跟齐舒也差不多算是青梅竹马,怎么着也得比那个齐舒刚认识不久的赵娉婷熟悉吧?
但是事实两个人亲亲密密的简直让他嫉妒,也正是因为如此,宁泽看不下去了,直接就宣布离开了。
出了暮春酒馆的大门,齐舒钻进了马车,而宁泽上了马。
车辆缓缓前行,宁泽骑着青稚马昂首走在前头,双眼目视前方,水墨丹青色的衣袍在春光人流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清新脱俗、俊逸出尘。
众多的目光都投射到他的身上,或艳羡或不屑或倾慕或仅仅停留片刻。
不过这些对宁泽来说并不在意,他只为自己在乎的人或事有喜怒哀乐。
其他的,通通当不存在。
也正因为如此,外面的人常道广寒王宁泽性情冷清,不苟言笑,虽彬彬有礼,但总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今日难得见着王爷骑马出行,想着去搭话的人看着他的脸上跟落了沉重的锁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行至半途的时候,宁泽忽然连人带马都不见了。
马被人给牵走了。
而宁泽则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潜入了齐舒所在的马车里。
如此需要掩人耳目的行为则是在宁三的协助下完成的。
齐舒原本被这摇摇晃晃的马车晃得昏昏欲睡,眼睛也是半眯半睁之间。
很快,倦意袭来,齐舒轻轻用手掩住自己的口鼻,想打个哈欠,睁出点泪意来。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这哈欠连连怎么也止不住。
毕竟春困拦不住,齐舒估计着到府还要一会儿,估摸着小憩一会儿应该没问题。
可是马车忽然一阵晃动,齐舒立马被惊的醒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又被打劫了?!!
齐舒慌忙就想站起身来,是跑还是踢打还是怎么,只要能躲开都行。
但在齐舒忍不住闭眼尖叫的时候,那个黑影一把压了过来。
“是我!别叫!”宁泽压低了声音,不想闹得动静太大。
听到是宁泽的声音,齐舒就忍不住手握成拳捶打着宁泽的胸膛,他吓死她了!!!
“冷静点!齐舒!”宁泽低喊道。
尽管如此,马车在外人看来好似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激烈程度像是在打斗似的。
宁三稳稳地驾着马车,抽空回身望了一眼摇晃的车厢,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自家王爷能不能温柔点,毕竟人家齐家大小姐也是柔弱的很。
瞧着好像是粗暴的不行,宁三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齐舒的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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