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淡淡的梅香,荏苒在了我的鼻孔之间,我轻嗅这样美好的清芬,朝着前面去了。
走了没有很久,我的屋子已经遥遥在望,我刚刚举步,就看到我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抹人影,是……温非钰?
我乍然看到温非钰,居然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上一次那事情以后,我对温非钰已经恨之入骨,一个那样爱你的人,到头来你发现其实不过是建立在利用上的一种关系,你大概也是会和我一样的。
我心灰意冷,所以对温非钰的爱已经彻底的雪藏,现在,我看着温非钰,并不决定往前走,我转过身,却发现,温非钰简直如影随形一般,照旧还是到了我的面前,这是故意的了,我嗤笑一声,“你究竟要做什么?难道非要这样不成?”
“漓之夭?”温非钰不确定的提高了语声,不过唯恐周边有什么好事者,又是有意的压低了声音。“对吗?”我望着眼前的温非钰,现在,你连我都不能认识了,其实未尝不是好事情啊。
“是。”我点头,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君子坦荡荡。
“我喜欢你?”
“这问题,要我无言以对,我怎么回答你呢?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不能看到。”我说,指了指温非钰的心,温非钰上前一步,鼻息的风冷飕飕的,给人一种淡淡的恐惧感,他的菱唇几乎就要靠近我的。
并且,手掌已经托住了我的后脑勺,这样肆无忌惮的动作,很快就已经让我觉得不安全起来,我手中的灵力闪烁了一下,“男女授受不清,这道理你都不懂,你最好不要逼我。”我濒临动手的边沿,而温非钰呢,唇畔多了一抹释然的微笑。
我感觉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温非钰辖制住了,他就那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好像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弄,我再也不能忍住,眼睛里面的火焰都要喷射出来。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说,口气很不好,温非钰笑了。“要是果真如此,我焉能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弄性尚气刁蛮任性的人,要是没有,也很是奇怪,我为何会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你放开我!”我说。
“好,但是你不能走。”温非钰说,我点头,在温非钰刚刚撒开手,我就御风而行,准备离开了,现在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走,在这里做什么呢?只是,温非钰的速度更快,早已经飘渺的落在了我的前面。
我不得不和温非钰好生聊一聊,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我怕温非钰还有什么怪异的举动,只能站在温非钰旁边不远的距离,我们两个人四目交投,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却能看到温非钰的眼睛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凝注在我脸上的神色是非常认真的,我不知道究竟为何温非钰会产生这种感觉的目光,之前,我们在一起是情投意合的,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丝毫那种感觉。
夜色中,他站立在我的面前,好像雕塑一样,好像从地下顽强生长出来的什么植物,倔强的,不可理喻的模样,我想要早早的结束这不快乐的会晤,但是温非钰呢,并没有让我离开这里的打算。
“我们以前是夫妻关系?”这是温非钰的问句,其实我想要说,从理论上看,我们的夫妻关系并没有终止呢,就目前来说,还是。但是我只能点点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既然可以不纠缠,那么,就选择忘记罢了。
“是。”我点头。
“孩子是你我的,但是我为何不能想起来你是什么人?”温非钰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儿痛苦,我的唇畔多了一抹淡淡的冷笑,为何会忘记,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吗?反正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可言了。
“那是以前。”我说,想要结束这个话题,温非钰的目光空洞,怅然若失的模样,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后,温非钰这才扬眉,“好了,我放你离开,你看如何?”我不需要得到温非钰的赦免,但是现在,被放行,是我想要的。
我立即准备走了,还不十分放心背后的温非钰,我刚刚举步离开,温非钰的已经从背后就那样抱住了我,我一惊,想要挣扎,但是他力量是那样的雄浑,让我没有丝毫反抗的可能性,泰山压顶的感觉,让我窒闷。
我被这样一个美好的吗,近乎于熟悉怀抱给收纳,我的心跟着狂跳起来,温非钰还是温非钰,但是果真如此吗?还是早已经物是人非,除了那么一点儿可怜巴巴的爱情用来缅怀,还有其余的东西吗?
我为了温非钰,上穷碧落下黄泉,我没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但是温非钰呢,狠狠的一个耳光,已经打碎了我的信念与理想,我的憧憬是让温非钰硬生生揉碎的。
现在,我还要在这样一个人的面前摇尾乞怜吗?不,不,我镇定了一下内心,用沉默和无言以对作为自己的反抗武器,而温非钰呢,良久良久以后,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有节奏的说道 :“帮我,要我想起来不应该忘记的东西,好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温非钰央求过任何一个人,包括之前的我,但是现在,他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央告的感觉,让人不能拒绝,我面对这样的场景,心慌意乱起来,我不能拒绝,但是我偏偏要拒绝啊。
温非钰对我,就是鬼王冥刑说的,其实也是一种交易,一场利用,我呢,天真的将他当做了我最后的港湾,当做了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其实并非如此,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啊。
现在,我不能继续这样自欺欺人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温非钰,你该忘记的东西,你相信吧,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要是果真是你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难道果真会忘记?”
“你没有忘记你的妹妹,你没有忘记妖族与玄十天,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那是有人将我的部分记忆给抹去了,是你,对吗,漓之夭?我这样谨小慎微的一个人,想要靠近我的人,微乎其微,只有你,能靠近我,对吗?漓之夭?”温非钰的声音激动起来。
抱着我的力量也是逐渐的增加,我简直要透不过气了,“抱歉,温非钰,我……不是我,我没有那种能力,有的东西,是大自然剥夺的,是老天爷拿走的,我不能,我不能啊。”
“话虽如此,但是我不足采信,我见到你,有一种不能言说的奥妙感觉,真是奇怪了,漓之夭,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荒谬。”我用力的踩在了温非钰的脚背上,准备逃离,但是温非钰呢,好像早已经料到了我会恶作剧一样,不为所动,“我不会放开手的,对于我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
现在的温非钰知道珍惜了,知道尾生抱柱了,但是之前呢,之前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他的关头,他就那样抛弃了我,就那样硬生生将我给丢开了,前后鲜明的对比难道是一个人?
我看着我们两个人倒影在地上的朦胧光晕,我看着两个逐渐融为一体的黑色影子,一瞬间,一种不能形容的悲怆,好像茧子一样,将我已经团团包围住了,我的泪水猝不及防的滚落了下来。
温非钰呢,已经敏感的发现了,他在半空中伸手,就那样不偏不倚的已经握住了我眼眶中滚落下来的泪水,晶莹的泪水落在了温非钰的手掌心中,他这才叹口气。“究竟是什么事情,要我忘记了你,漓之夭,你是爱本王的,对吗?”
“温非钰,够了,够了,回到自己的生活中难道不好?”我说,要是可以回到自己生活中的坐标点,也未尝不可,但是他呢,他总能轻而易举的徒乱人意,我要的爱情,是汶霏用给的,但是不能这样始乱终弃。
我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这自从我遇到了温非钰以后,就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温非钰呢,他虽然没有朝秦暮楚,但是对我的感情,让我很是无语,鬼王冥刑那个实验证明了很多。
首先证明了一句俗语——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用力的挣扎了一下,温非钰终于放开了我,“抱歉,我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即便是流泪,也是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止步吧,温非钰,一切都过去了。”
“漓之夭,我……”温非钰还要说什么,我已经慌乱的举步朝着前面狂奔而去了,一时间,我只能听到耳边呼啸过去的风,今晚的风真的很是凛冽呢,不远的距离,我回去以后,却感觉自己的面颊僵硬,好像我面上有了一层面具似的。
到了门口,我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进去。
我泣不成声,过了许久许久,我这才在丫头的陪伴下进入了屋子,“要是这里生活部惬意,我们可以离开的,姑娘。”丫头提醒我一句,这固然是一个好计划,但是天下之大,我们能去哪里呢?
“他想要找到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我说,懊丧的样子,丫头道:“或者,那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有时候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实可信的,或者,是权宜之计罢了,有时候需要逆向思维。”
“权宜之计,好一个权宜之计,到了危险到来,先葬送朋友,再舍弃家人,这就是权宜之计,说服力未免太低了。”我说,一边说,一边哭起来,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的哭过了。
“姑娘,姑娘,不要哭了吧。”我尽管知道,哭是任何问题都不能解决的,但是我现在,除了哭,不能有第二种感觉,我哭的肝肠寸断,几乎将多年来都没有的泪水一泄如注。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纵身一跃,会让人救活。我本以为,自己会死的,会消失的,一切的一切都将离散,但是我哪里知道,会得到鬼王冥刑的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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