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立即点头,因为听一听聊胜于无,小少爷看到裴臻认真的在听,立即侃侃而谈起来,“只要能确定他是我们中的一员,就好,虽然我们不能掌控他的一举一动,不过我们能顺藤摸瓜,您看,这是什么?”
“丝线?”裴臻完全不清楚这小少爷要做什么,手中举着一枚丝线,献宝似的。
“这并不是一般的丝线,或者在您的眼中就一般的很了,但这丝线是可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还能继续分下去的,到我们遇到危险,将这丝线给分开,接着粘连在他的身上,其实……还是有作用的。”
“这丝线很长?”
“长到不可思议。”小少爷一边说,一边就要举例说明,裴臻欣慰的一笑。“不用试了,我相信你。”小少爷得到了鼓舞,又道:“然后,我们可以在地上留下草木灰,我们今晚顺藤摸瓜就是了,您意下如何呢?”
其实,这或者是最笨的办法了,但裴臻却觉得,这个笨办法试一试聊胜于无,他笑了,立即点头。“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我现在就去安排。”
“谢谢您信任我。”小少爷点头,感佩的看着裴臻,裴臻渐行渐远,去安排了。
今晚,俨然又是一个月圆之夜,月上柳梢头,明黄色的月亮看起来好像悬挂在碧天之上的瑶台镜似的,那样晶莹剔透,那样美不胜收,那种美丽的光芒烛照人心,让人心头骤然温暖。
如此天朗气清,的确妙不可言。但今晚要不是恶灵入侵就更好了,军队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他们将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可谓天衣无缝。只要一方有难八方立即支援。
现在,不要说恶灵作祟会有来无回,连苍蝇大概都插翅难逃呢。夜巡开始了,前半夜与之前每一个晚上一模一样,是平静的,一片澄澈的月光照耀下,莹莹烁烁,宝光四射。
一切都风平浪静,中军帐中,黑影倏然张开鸟儿一般的羽翼,轻灵曼妙的滑翔,已经消失了,夜还是之前一样的平静。黑影消失了,人们并不知道应该提高警惕。
危险已经开始酝酿起来,好像无孔不入。夜色凄迷了不少,有夜枭在枝头不停的鸣叫,将夜晚响彻,更加给人一种恐惧的感觉。军队经过集合以后,已经缩小了占地面积。
可以说,这里已经是中央集权的中枢,只要有什么危险,立即一目了然,裴臻提口气,已经在军队的外围看过了,但一切都是安然无恙的,好像今晚一切的诡秘已经要过去了似的。
但是他并不敢松口气,只能那样到处看着,已经过了一更天,人们严阵以待,多以都困倦不堪,看到那恶灵迟迟没有出现,裴臻觉得,不应该如何消耗他们的体能,遂将军队做了简单缜密的部署。
一更天,由成将军带领军队巡夜,一切事宜听从成将军调兵遣将,成将军得令以后,立即辞别了裴臻,朝着军队外围去了,一边走,一边看,但是一切都是风平浪静的。
几乎让人误以为,今晚会长此以往。但他毕竟是一个老兵,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边走,一边不遗余力的去看,去搜查,但还是无功而返。
很快的,到了二更天,二更天,裴臻派遣刘将军去做事情,刘将军是雷厉风行之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遂多了一份责任感,索性事无巨细都安排的详略得当。
但奇怪的是,二更天安然无恙的过去了,依旧没有丝毫不同寻常的状况发生,等到了三更天,一切的危险其实已经没有实际意义,欧阳将军披挂,开始夜巡。
但奇怪的是,三更天依旧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接着,所有的人都困乏了,在薄暮与黎明到来之前,香梦沉酣,开始去休息了。
夜枭还在枝头桀桀怪叫,好像在嘲笑世人的愚昧似的,到了四更天,夜巡的队伍已经撤离了,现在,人们觉得已经安全了,这一晚过的诚然是提心吊胆,不过毕竟过去了。
裴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但准备休息的刹那,忽然福至心灵一般的想到了什么,今晚的状况……何不告诉玄十天呢?于是裴臻迈步朝着玄十天这边去了,中军帐外,散兵游勇还在东张西望。
“少爷呢,休息了吗?”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知道,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地下,玄十天总是在调度指挥,并不敢掉以轻心。今晚,那鬼魅居然没有出现,这的确让人不可思议。
风暴尽管已经过去了,但裴臻还是觉得提心吊胆,遂准备去找玄十天,聊一聊未来的事宜。
“在休息呢,末将去汇报。”夜巡的老兵说着话,朝着玄十天的中军帐去了,但没有得到回应,裴臻越发觉得奇怪起来,只能硬着头皮朝着中军帐去了。
“少爷……”裴臻试探性的叫,但未曾得到回答,他提口气,继续往前走,进入了屋子以后,却发现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云榻上被褥与衣衫凌乱,显然,玄十天刚刚出门。
裴臻暗自叫苦,只能从中军帐出来了,也就在此时此刻,裴臻听到了一声堪堪划破夜空的凄惨鸣叫,那叫声距离中军帐并不是很远。
人们严阵以待,全神贯注,但恶灵迟迟不来。就在人们掉以轻心麻痹大意的时候,这恶灵就出动了,裴臻立即朝着前面去了,他是那样的快,简直风驰电掣一般。
少顷,人已经出现在了芦苇丛中,地面上仰面躺倒一具尸体,这尸体俨然又是死不瞑目了,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诡秘的瞪圆了,裴臻之前就和军队中的验尸官聊过,验尸官告诉裴臻,人在临死之前眼瞳中会留下一张映像。
裴臻握住了那验尸官给自己的一枚凸透镜,凑近了那双惊恐的眼睛,看了以后裴臻大惊失色,果然和自己所料不差,那恶灵不是别人,居然是……玄十天。
他叹口气,现在,他是那样的手足无措,玄十天自己知道吗?这秘密究竟能不能公之于众呢?这秘密要果真让众人都知道了,玄十天情何以堪呢?他坚不可摧的地位会因此而发动摇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简直枚不胜举,他想到这里,脑袋嗡鸣一声,暂且不去理会这个连锁反应,就这个恶性循环也应该遏制,他现在恍惚明白过来,玄十天之前对自己的会见是……有目的的。
难道,他自己隐隐约约都已经明白了自身的剧变不成?裴臻现下很是茫然,完全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做了。他没有听到来自于芦苇丛中的声音,那尸体早已经不甘寂寞的站起身来了。
那尸体先是以一种让人不可思议的模样蜷缩了几下,接着就开始扭动那僵硬的身体,再接着,那尸体好像弓箭一样已经绷直了,再接着,那尸体的嘴角露出来一个诡秘的微笑,然后弹跳起来。
裴臻听到背后疾风,立即转过了身,那尸体却不翼而飞了,难道他不是为了攻击自己不成?裴臻此刻不免疑神疑鬼起来,他并没有移动身形,只是侧耳聆听那芦苇丛中来来往往的声音。
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的芦苇荡中传了出来,裴臻骤然回身,那尸体已经人立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裴臻迎面扑来,那张青黑的面颊看起来阴气非常重,接着,他就那样摇摇晃晃张牙舞爪的已经扑食了过来。
裴臻握住了降魔杵,挥舞了一下,已经砸在了那尸体的心脏部位,尸体嘤咛一声,倒地不起。裴臻这才到了那尸体的旁边,握住了火石,“壮士,愿风将您的忠魂吹回故土。”
他刚刚将火石点燃,那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弹跳起来,其速度之快,简直如同狂飙电涌,那张牙舞爪的尸体一下子就卡住了裴臻的脑袋,裴臻用力的一拳击打在了青面獠牙上。
但如中败革,尸体弹跳一下,消失在了芦苇丛中。刚刚好险啊,只要让这疯狂的恶灵袭击一下,咬噬一口,后果将不堪设想。裴臻知道,他并没有离开,所以在这个方寸之地开始仔细的聆听。
有芦苇折断的声音,那声音逐渐的靠近了自己,踩碎了芦苇的跫音,风声与各种大自然的声音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非常写意的奏鸣曲,在这样的交响乐中,裴臻完全没有办法集中心智。
忽而,白光在芦苇丛中闪烁了一下,裴臻握着降魔杵就袭击了过去,但哪里知道,这已经不是尸体了,而是成将军。
“成将军……如何是你呢?”裴臻几乎失手将成将军置于死地了,他一边将降魔杵拿走了,一边问,成将军道:“我听到这里有惨叫声,立即赶了过来,但……”
他的运气不好,只能看到地面上的红色血污,其余种种,不见丝毫蛛丝马迹。
“嗨!说来话长了。”裴臻用降魔杵一边清理芦苇,一边将刚刚的种种都一五一十的说了,成将军闻言,很久却不发一言,两人遍寻不获,那尸体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虽然,尸体是没有生命的,但吸食了精魂以后的尸体,就拥有了一种诡秘的力量,这力量能支配尸体为非作歹,这尸体只要看到人,立即扑过去,但现在,这尸体居然消失了。
在这种危殆的情况下,最保守的做法就是将这里付之一炬,尸体攻击人的速度很快,但除此之外,行动和一般人别无二致,甚至于,还远远不如人族。
“找不到了,烧了这里,你看如何呢?”裴臻建议,这也是目前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得到了成将军的同意,两人说干就干,不一会儿已经将江边的芦苇给焚烧干净了。
那尸体必然是难逃一死,裴臻心情很是沉重,刚刚很多线索,将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玄十天!这么多年了,他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的表率,同时也是这个队伍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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