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是柔软的,还带着一种雨后泥土清新的感觉。
能嗅到不断拔节起来的植物辛辣气息,她瞪圆了眼睛,仔细的看着天空,天空的花瓣就那样轻描淡写的落下来,不疾不徐,于是,天空好像有了飞雪似的,美丽到让人不可思议。
漓之夭很快就沉醉在了这一片闲情逸致中,索性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就那样开始深呼吸起来,她呼吸着,让呼吸与人同样徜徉在一片春的海洋里。
“喂……”玄十天一个翻身,不小心已经压在了漓之夭的身上,漓之夭瞠目立即看着玄十天,这近距离的接触,是漓之夭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所以,有点儿愣怔。
而玄十天呢,显然也是意料之外的了,目光灼灼,带着一种少见的热情,不遗余力的看着漓之夭。“真美,我……”他不知道说什么,很有点儿语无伦次的感觉。
奇怪的是,这一刻的漓之夭,居然没有推开玄十天,或者说,这种怪异的甜蜜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所以有了别样的情愫。
“你闭上眼睛啊。”他说,好像又要恶作剧了,漓之夭不怎么放心,“你要做什么啊,究竟?”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乜斜面前的人,而玄十天呢,已经笑了,催促道:“要你闭上眼睛,你闭上眼睛就好啊。”
漓之夭慢半拍,但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闭上了眼睛。
那个吻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毫无征兆的落在了漓之夭的眼皮上,漓之夭一怔,立即瞪圆了眼睛,而他呢,已经不要自己走了。
“十天哥哥,你……”在漓之夭的心境中,向来,他都是自己的哥哥,是一个亦师亦友的存在,实在是想不到玄十天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她先是觉得不可思议,接着,一种羞臊的感觉已经染红了漓之夭的面庞。
“不,你……你怎么能这样呢?”她现在看玄十天,就好像看着一个登徒浪子似的,而玄十天呢,后知后觉,玩笑过火了。
漓之夭翻身而起,立即朝着树林外面去了,他这才追赶过去,而漓之夭呢,已经进入了屋子,后背用力的靠在了门扉上,杜绝了两个人见面的任何一个契机,“喂,开门啊,我……我刚刚……”
“十天哥哥,你,你不能那样,你……”
“我刚刚……我……”玄十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是在开玩笑。”
“真的?”门打开了。露出来的依旧是漓之夭的笑脸,桃花依旧笑春风,真美,美丽到让任何一个男子都有可能去为她做各种牺牲的事情,他灼灼的目光继续探测一般的落在了她的面上。
“自然是玩笑了,不然你以为呢?”他笑,拘谨的看着漓之夭,唯恐刚刚的小举动会破坏两人之间的联盟关系,但漓之夭呢,很快的也是笑了。“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的花儿很美。”
“美。”他看着漓之夭,张口结舌想要说赞美的话,但毕竟还是忍住了,漓之夭看出来他欲言又止,但不知道究竟玄十天想要说什么,只是格格格一个劲儿的笑着,这笑声让玄十天颇有点儿忐忑不安。
“为什么这样笑呢?好像一只邪灵似的。”他说,几乎要用自己的照妖镜看看面前的漓之夭是如假包换的了么?但手中的照妖镜毕竟还是忍住了,仅仅是在天空摇晃了一下。
“我很快乐。”漓之夭说,他呢,被漓之夭的快乐传染到了,跟着也是笑起来,两个人笑的好像一个傻子似的。
“好了,去吧,去吧,你埋头苦读呢,不要让那些长老知道你溜号了,又是要责备你,我担待不起。”漓之夭说,淡淡的推开了玄十天,玄十天搔搔头皮,依依不舍的去了。
看着玄十天的背影离开了,漓之夭跟着也是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玄十天是命运选中的人,是自己的守护者,刚刚呢,玄十天果真是……没有其余的想法吗?还是为了粉饰太平,让自己轻松起来,才叉开的话题呢?
她不清楚了,因为这一份不明不白,所以在未来对玄十天就有了长线关注,从那时候开始,她三不五时就能感觉到来自于玄十天对自己的好,这好是非常偏心眼的。
这好表现在方方面面,这是让漓之夭怀疑的了,她处在风口浪尖,但自己却绝对没哟偶察觉到什么。
两人每一次见面,还是相见恨晚,还是依然如故的模样,但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已经在慢慢的发生了,漓之夭不知道这不同未来会酝酿出来什么。
这事情回忆起来,简直好像是上辈子的梦似的,却是带着彩虹一般的光芒,玄十天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枝头上那繁盛的花儿,花儿是那样的美丽,沉甸甸的,好像硕果累累似的。
外面有了脚步声,走进来的却是丫头,他手中的托盘中有酒水,有花枝,人刚刚到,那琳琅的笑声跟着也是到了,“少爷,给您送梨花白过来,这梨花是我在枝头攀折的,最是美观,与你是很好的。”
一边说,一边将酒具已经送过去,放在了玄十天的面前,适量饮酒对人是有好处的,不但能促进血液循环,尤其是晚间,还能加强睡眠呢。为了玄十天,无论早晚,他总是喜欢东奔西走的。
他们的友谊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经年累月所积累下来的,她珍惜,他呢,同样如是。
“已经夜了,害的你又是平白无故的过来,以后就不要过来了,即便是想要送上门东西,你如何不告诉他们呢?”玄十天有责备的感觉,丫头嘤咛一笑,将酒樽已经拿出来了。
“少爷说的是,不过他们呢,做事情毛手毛脚,拖泥带水的多,我虽然已经身怀六甲,但少爷您看……”她一边说,一边旋转起来,好像翩跹的舞步一样,裙摆于是也成了绽放的花边。
“我哪里就不如他们呢?我是那种劳碌命,再说了,我总是要过来看看您才能放心。”丫头一边说,一边继续斟酒,将一杯酒已经送到了玄十天的手中。玄十天忧色,看着杯中物。
“这般若汤,是酒水中最为好的了。”他最喜欢的就是梨花白,梨花白是用什么酿造的呢?自然是每一年春分以后的梨花了,枝头的梨花陨落的快,所以,需要因缘际会才能酿造出来这样香醇的东西,这口福不是人人都能有福报享用的。
“泉香而酒洌,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少爷,您尝一尝,我给您整理花树。”丫头看向了旁边的白瓷瓶,白瓷瓶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花儿了,所以空落落的,丫头心灵手巧。
不多一会儿,将手中那一株旁逸斜出的花儿已经放在了这个白瓷瓶中,于是白瓷瓶中有了别样的风景,赏心悦目的同时,还将沁人心脾的香也是播撒在了屋子中,两人都笑了。
玄十天饮酒,说道:“今年呢,已经也做了酒水吗?”今年?今年是历史上一个多事之秋啊,人人都难以自保,这样的环境中,哪里还有诗情画意去酿酒呢?
更何况,这里的老面孔已经渐次消失了,酿造的酒水可给谁去喝呢?
“今年,没有人做酒,毕竟我们距离帝京已经遥遥相望了,所以……”
“明白!”他表示理解,看着那白瓷瓶,白瓷瓶中美丽的梨花好像工笔画画上去的一样,怕玄十天忧伤,丫头再次笑了。“不过您想要喝酒,这个也有何难呢?奴婢立即去酿造就是了。”
“不用,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他看上去心情又是低落起来了,丫头想要劝谏两句,但不知道从何说起,“少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谓否极泰来,哪里可能我们永远都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呢?”
道理是如此,但说服力呢?却很是微茫的感觉。
玄十天笑一笑,不甚了了的模样,“夜深了,去吧,我很快也就要休息了。”他这是逐客令了,丫头到是伤感起来,深悔自己不应该如此这般,这不是好心办坏事是做什么呢?
要没有这么一个无稽的举动,事情也不会如此这般的发展,从屋子中退出来,丫头也是看到了院落中那亭亭玉立的一株梨花,花儿开的那样美丽,肆无忌惮的模样,完全不管世俗的眼光。
玄十天等到丫头去了,这才将酒樽放好了,透过窗棂上那薄薄的一层轻纱,玄十天能看到外面的梨花,梨花院落溶溶月,说的不正好是现在吗?他是应该秉烛夜游的啊,但现在却没有一个知心朋友了。
他感觉孤独好像一只猛兽,好像黑色的云团,就那样沉甸甸的开始包裹了过来,让他简直连喘息都不能了。
“真是难过啊。”他想,想着就要去入睡了,却哪里知道,看着那白瓷瓶中美丽的花瓣,久久不能入眠。今晚,他辗转反侧,却感觉怎么样都找不到一个睡眠的支点,于是乎,就那样孤灯照壁一夜无眠了。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第二天,大家从梦中醒过来,一切还是老样子,光阴如水,人们在如水的光阴中,按部就班的生活,做之前一切的事情,重复这样单调的歌曲。
玄十天继续寻访,准备找一个解除人世间灾厄的办法,但却总不能得偿所愿,今天,大白天的,他到帝京去走访,帝京白天是不存在人的,所以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安静。
在在处处都是生活垃圾,这里的恶臭是腐烂的东西发出来的,玄十天看到,现在的帝京,已经如同人间炼狱一样,可悲的是,他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能改变这里的一切,玄十天在日光下疾步,但日光下呢?
却两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了很多地方,人们都躲避在黑暗的角落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好像他是一不小心步入了原始部落的现代人似的,人们敌视玄十天,玄十天索性隐介藏形,在日光下就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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