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这样的大道理刑天是明白的,我点点头,过了良久良久,时间好像都凝固起来了,我满以为刑天在为这个事情而矛盾,而纠结,而挣扎,进而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有别的想法,但我错了。
“我们的感情就好像跑步一样,要么就是我比较快,要么就是她的脚步比较快,在她原地踏步等着我的时候,我却不知道在哪里,其实,漓之夭,你一定会觉得我从来没有爱过曼荼罗公主,对吗?”
“难道你动情过?”我才不要相信呢,但刑天是不会撒谎的啊。
“人非草木皆有情 。”刑天说,道理虽然如此,但刑天在这件事情上,所谓的情感也太收放自如了,我瞑目淡淡的思忖起来,不能想出来一个所以然,刑天呢,再次笑了,举起来酒杯就开怀畅饮起来。
好像世界上,最好的搭配就是坏的情绪和一杯酒了,看到刑天这样喝酒,我唯恐刑天会呛着,我伤感的叹口气,但现在我只能陪同刑天喝酒,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无论我如何解释,刑天都不会为爱停留。
“爱过就好。”
“不见得爱就都能在一起,你想必也明白。”他说,我点点头,沉默了,要是绝对的爱情能将两个人捆绑在一起,那么,我和温非钰不是早已经在一起了吗?我想到这里,忽而明白了刑天所谓的爱情跑步论。
难道不是吗?
我和温非钰也是啊,我们都想要殊途同归,为了这个,我们竭尽全力,只可惜,我们的步履匆匆,向来是不怎么顾忌对方的,我们有时候太快了,快到一定的程度,甚至会忽略对方的存在。
有时候,我们在原地等着,想,毕竟两个人的终点是一个,为什么不等一等呢,如此这般的等着,事情跟着也就逐渐的变了味道。
“好了,我去了。”
“嗯。”刑天点点头。
我今晚心情不好的很,谢必安好像也比较惆怅,我当然知道,认识这么久,谢必安看起来事不关己,但其实是一个易感的人,不是每一个易感的人都和谢必安一样容易表现的,而是谢必安对于情感更加是收放自如。
我面前的谢必安此刻也是伤感起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尽管我难以置信,但还是坐在了谢必安的旁边,“你看上去面色不怎么好,究竟什么原因呢?”
“因为他们的关系。”他一边说,一边扭头,正视我。“你说,是不是三天果真在冥冥中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安排,只要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前世今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什么状况,到头来都是能情比金坚在一起的?”
“只要是不能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在一起,对吗?”
“这什么论调啊,我还是相信人定胜天。”我说,因为经历过的事情越发多,我越发是明白,人不是生来就要接受命运的,命运是我们必须要打破的格局。
我面上带着一抹淡淡的伤感,看向了面前的谢必安,谢必安轻微一笑不说一句话。
“现在,我们是不是准备走了呢?离开这里。”我怅惘的看着谢必安,事情的前因后果前茅后盾现如今我漓之夭已经都看清了,我回天乏术,我不能让已经死亡的柔奴死而复生。
我不能让准备远嫁的曼荼罗公主留下来,我更不能让刑天这个家伙回心转意,他是那样一个固执己见的人啊,尽管,刑天口口声声说自己的确爱过曼荼罗公主。
但是那爱情简直好似虚无缥缈的流云一般,说消散也就消散了一个干干净净,我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伤感,看着面前的谢必安,好像我逐渐明白了关于刑天那沦肌浃髓一般的执念。
大自然中,人死亡以后都是会存在灵魂的,灵魂是可以得到超度和轮回的,zh而是一个新陈代谢的过程,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但之所以帝京会有鬼族会有食尸鬼,他们的形成就是由来已久的执念。
执念是什么,是我们不能放下来的东西,执念是我们完全没有办法选择的忘记,其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执念,在人类死亡之前,上天之所以安排一段时间的回光返照,其根本意义在与让我在这一段时间里面表述自己想要完成的愿望。
见一见*来这里的人,儿孙济济一堂,人就能或多或少放下自己的执念,一旦人没有了执念,灵魂就能被摆渡,而一个带着执念生活的人,他是痛苦的。
他死亡以后,会和刑天以后,思想依旧是顽固不化,而有了顽固不化的思想,灵魂就会冥顽不灵,永世不得超生。
现在,执念已经解释清楚了,我呢真希望在这一生将刑天心头的疙瘩一点一点的解开,但却好像完全不能,我反对刑天心口不一,明明刑天是能和他在一起的,但却时而要将曼荼罗公主的爱情视而不见。
刑天啊,刑天,你莫非果真是一个自虐狂不成?
“这事还没有看到结局呢,不能遽然回去,你不也觉得应该看看结局吗?不然我们如何去帮助刑天呢?”
“这个也是,但是结局不是百年以后的事情吗?我们不如回去,先修整修整,以后再来也是一样的。”我开始挂念我的两个朋友,酒吞童子的伤口究竟痊愈了没有,岳飞呢,现如今怎么样了?
虽然这个异时空的时间是非常缓慢的,但我还是需要到现实社会中去瞄一眼才能将一切都放下啊,我心情并不怎么好,伤感有之,难过有之,一切都参半。
“这样说你就明白了,有的事情看起来已经皆大欢喜,其实仅仅是表面现象,因为我们的眼睛——”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全部都是真的。”
“我知道。”我盼望看到事情的结果,但又是怕看到这个结果,因为从现在开始,事情已经每况愈下了,这结果不但不是曼荼罗公主想要的,也不是我漓之夭想要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想要改变这一切,是绝对没有可能的,我看着谢必安,谢必安也是看着我。
“看什么?”我讶然,摸一把面颊,谢必安此刻的眼神好像在提醒我,我面上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谢必安一笑。“是,你脸上有点儿东西”这句话不说这则已,一说我抚摸的比刚刚还要带劲儿。
有什么东西呢?
“有什么?”我准备找菱花镜看看,伸手在腰间搜寻自己的照妖镜,那镜子还没能找到呢,他已经笑了。说道:“有点儿漂亮。”
“你这人真是有点儿无可救药。”我格格格的笑了,“但还是接受你的马匹和赞美。”我点头,进入了帐篷,越离开京畿越是感觉天寒地冻,居所草原上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我之前带着动物们长途跋涉,在草原上也是短暂的休息过,草原上的朔风砭骨,冷的让人不寒而栗,草原上还有很多千奇百怪的现象,那些奇怪的现象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明明小小的沙丘一开始还在面前呢,但奇怪的是,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明明早上还晴空万里日光明照呢,到了晚上就天寒地冻起来,数九寒天说切换就切换,一般人体力不支,还会产生一种呼吸困难的症状。
后来被叫做高原反应,好像草原是靠近天最为近距离的地方,在哪里,似乎只需要跳起来就能握住太阳一样。
我们朝着草原去了,一边走,但是我们的心却还停留在帝京,我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我梦到我们离开帝京之前,轩辕氏站在城头上用力的挥舞,送我们离开的场景,我还嚒梦到,轩辕氏的影子逐渐的消失了。
一点一点的凝聚成了一点点小小的黑色,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很久很久,好像一切都消失了,我醒过来,原来已经天亮了。
我昨晚因为做梦比较多,比较困乏,暗暗的遗憾,要是能睡到日上三竿就好了,我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跟在了队伍的后面,曼荼罗公主早已经朝着前面去了,挥手要我过去。
那车架也已经将顶盖盖上了,昨天在帝京,艳阳高照,那太阳是人受不了的,那秋老虎让人简直大汗淋漓,今天,到这里以后,这里的太阳却暖意融融的,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但曼荼罗公主还是要求不享受这日光浴,而是进入了车架中,按照原计划,我们今天中午不到,就能进入匈奴人的夜郎城,进入夜郎城以后,刑天就要和我们分道扬镳了,他的护送也就告一段落,从今以后,分开两地,想要见面就是遥遥无期了。
人家牵牛星和织女星还有一年一度的欢度呢,但从今以后呢,他们两个人却注定了南辕北辙,想要见面已经绝对没有可能。
我看着面前的曼荼罗公主,曼荼罗公主平静的很,平静到一点丁的表情都没有,面色如此之凝重。
“我从十五岁开始就已经幻想过,我会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等到我不需要打仗了,每天就和自己爱慕的人一起,我洗手作羹汤给我最喜欢的人吃,日之夕矣,君子于役,多好的设想啊。”
“我以为,一切的事情都会按照我的思想去进行,都会发生成为现实,但我没能想到,一切的一切愈发是远离航道了,他可以不爱任何人,但就是不能不爱我,但现实是,他对我视而不见,对任何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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