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在这里,我们好几次几乎都要找到他们了,但每一次到了这里,这里或者这里总是无功而返。”
“现如今,帝京的食尸鬼猖獗的厉害,玄十天少爷不愿意牵扯进来,他在想办法,因为降魔一族已经锐减了,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你们找不到他们真是情有可原,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在帝京,你们算是找对了人,玄十天的一举一动,之前我都尽收眼底了,现如今,帮助你们,也是帮助我自己。”她一边说,一边好奇的靠近了我。
“都说你与众不同,对吗?”这女子亲昵的看着我,我仅仅是抿唇一笑。
不作答,缄默就是承认,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还是根深蒂固的认认识呢?
我与众不同,我还能如何去解释呢,算了算了,我不说话吧。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心?”女子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我,我这一次立即后退,有多少人因为这颗心斗的死去活来,其实这是一颗非常普通的心,大众是什么模样我也是什么模样。
“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她悻悻然的样子,我莫名伤害了一个人自尊。
“和你们的心脏一样。”我说。但我这样一说,她立即露出来一个“了解”“了解”的模样,还讳莫如深的一笑,这笑容就激起来我不怎么快乐的想头了,立即握住了她的手。
“这里,你摸一摸,有什么与众不同呢?”
她摸了摸,的确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她不响,我笑了。有时候你想要解释什么事情,别人都不会听的,你说的再多,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现在呢,我已经不解释了,用这种积极的态度面对她,她却无言以对了。
“的确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起来是以讹传讹了。”她说,很理解我的悲痛,又道:“你们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呢?”我说了一个模糊的日子,她点点头,我想起来什么,抱着希望又问道:“我的孩子呢,小少爷目前在哪里呢,还好吗?”
“离开的时候好好的,有裴将军和丫头呢,你不用牵肠挂肚,他们即便是自己粉身碎骨也是会保护好你的孩子,有这样的属下,夫复何求呢?”她这样感慨,握力计想起来丫头,想起来裴臻的音容笑貌。
我也发现自己的确是有先见之明,我撮合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分散的力量已经一一扭合起来,有了这力量,我是开心的,我面上有了一抹快意,但却很快的也有了一抹失意。
我有这样的属下,简直是天赐一般,他们可以帮助小少爷以及玄十天披荆斩棘,挡下来很多的枪林弹雨,但毕竟,他们也是可以让我们难过至极的,因为我们时时刻刻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们。
我闭上了眼睛。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都问吧。”她主动的说,我将我能想起来的问题一一都咨询了,譬如某年月日究竟玄十天在哪里,譬如玄十天带着军队迁徙,途中可有生命危险,譬如又是什么时间她最后一次遇到了玄十天与之军队之类。
她是一个非常健谈并且记忆力好的女子,一一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全部都记住了,大概已经组织起来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开心了,满足的笑着,她呢,却腼腆的笑了,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博古架,眼睛里面闪烁出来一抹好逸恶劳的贪婪光芒。
哈,我知道了,她是想要这些东西啊。
“给你就是了,多拿点儿,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只是一点,莫要让人知道了我们已经到了帝京就好。”我提点一句,希望她明白,我们是各取所需,希望她能守口如瓶。
到底是一个正常人,看到这些美丽华贵的东西早已经慌了手脚,不停的开始大包大揽起来,一边朝着自己的口袋里面拿,一边面有难色的看着我们,貌似很尴尬。
但并没有什么,我仅仅是一笑,慷他人之慨罢了,更何况,这本不是我很珍惜的东西,我需要的是情报,是第一手的资料,只要她能将资料如实的详尽的告诉我,我将会喜不自胜。
我面上有了欣然的神采,她大概也是觉得自己应该适可而止了,这才笑嘻嘻的停止了掳掠,坐在了旁边的位置,“这群人去了,地方我已经告诉了你们,你们早早的和他们会合就好了。”
“帝京还有多少正常人呢?”这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或可说,这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能统计出来的数据,不过,我还是问了。
她转动了一下眼珠,沉吟道:“应该不多,但我发现了一个现象,只要是家庭和睦的人,都好短短的。”我一惊,但愿她的发现是有事实依据的,而不是妄图的揣测。
那么,只要有爱就果真能战胜一切吗?
“是这样,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她大概是想要去了,又道:“之前,他们离开的时候,有传言说玄十天其实已经……”她乜斜我,语气变得有点儿低沉,“已经让食尸鬼给传染了,也就是说……”
“啊。”我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微微懊恼的看着面前的她,不过她立即解释起来。“那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东西,我想,人在做,天在看,玄十天一定会好好的,他才是我们的希望,我们坚强的后盾。”
“是。”我分明很低沉,目光带着一种侥幸的光芒。“好了,我要问的问题已经完毕,你注意安全。”是到了让她离开这里的时候了,她点点头,想要说的其实也已经说过了。
我们分道扬镳,大概是她看到我情绪不怎么好,即便是转过身去了,也还频频侧目,用一种惆怅的目光看着我。
“吉人自有天相,不要杞人忧天了。”其实,我才不是杞人忧天呢,人世间已经不是太平码头了,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修罗场,玄十天是那样宅心仁厚之人,我知道,他为了世人是什么事情都会尝试的。
所以,这样一个人才更容易遭遇危险,而这本身就是一个人人都希图自保的时代,人们都是自私自利的,真正能付出点儿什么的呢?寥寥无几。
目前,得到的讯息是,玄十天是安全的,幸亏那仅仅是道听途说的往事罢了,我知道,玄十天一定没有什么问题的,我坚信。
“都好着呢,我们不能在这里干耗了,得立即和玄十天会和。”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小的,但十个人一百个人的力量呢,就不容小觑了,我觉得,我们的力量只要无限度的柔和在一起,就会呈现另外一片新天地。
我强迫自己清空心里面的块垒,不要萦怀与任何事情,面与心同样沉静如水,“第一时间过去,他们也是孑遗了,在这里真的是很危险。”
“但有什么办法呢?”她唏嘘不已,“好了,好了。”我拍一拍温非钰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是有办法的。”一边说,一边到了摇篮的旁边。
孩子还在睡眠,小少爷出生却没有这样幸运,那时候我们整日都在东奔西走,这些所谓的天伦之乐简直没有可能,但现如今呢,幸运的是,我们能更好的陪伴在第二个孩子的身旁。
每当我心情郁闷的时候,看一看孩子熟睡的笑脸,一切都会好起来。温非钰也是凝眸看着孩子,我们温情脉脉的目光,同时凝注在了孩子浑圆的面上,然后,我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眼睛,眼睛好像你。”他笑分析出来这样一个观察点,我点头,是啊,孩子的眼睛乌溜溜的,自然是像我了。
“鼻梁呢,好像你一样,笔挺的。”我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神往的样子。温非钰的鼻梁笔直,是真正鼻如悬胆,我们继续分析,孩子却忽而醒过来了,我一笑,轻柔的抱住了孩子。
“起来了?”我看着孩子那惺忪的睡眼,轻轻的哼唱歌谣,温非钰说道:“我去掌舵,今天离开这里,去找他们吧。”
“是,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我看都没有看温非钰,小孩的拳头用力的攥着,看上去很有力量感,我轻轻的凑近孩子的拳头亲吻起来,他立即格格格的笑了。
温非钰掌舵去了,我感觉船身摇晃了一下,头有点儿淡淡的昏沉,不过很快这种错觉就过去了,温非钰对于很多东西都是无师自通的,现如今,雕龙舫已经彻底的掉了头。
我们要去的港湾在哪里,他已经烂熟于心,好像一切都是手掌上的纹路似的,他的行动并不慢,船儿徜徉在碧波粼粼的湖面上,我推开了窗子,看着外面,外面真是美丽啊。
青山绿水,二十四桥,不过人烟稀薄,和之前是截然不同了,孩子好像对外面新奇的世界比任何时候都充满了好奇,欢快的笑起来,那元气十足的笑声简直振奋人心。
我笑了。
只可惜,已经夜深了,我们并不能继续航程了,冥行擿埴是很危险的,孩子的星眸炯亮,目前看来,他是已经睡好了,乃完全没有继续休息的意思,温非钰是需要养精蓄锐了,他比我还要疲累。
最近,他看起来无所事事,其实这是地地道道的假象,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但是却从来都是任劳任怨。
“呜呜,呜呜呜。”我还在愣神呢,忽而听到了动物鸣叫的声音,是饕餮,现如今,虽然我用灵力将饕餮已经变成了小小的形态,但饕餮的胃口很大,一忽儿就开始抗议起来。
“好了,好了,上去吃东西。”我说,为难的将孩子给了温非钰——“做奶爸,我去去就来?”
“嗯。”这是顺便给温非钰一个休息的契机,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龙猫兴奋极了,纵身一跃已经到了我的手掌中,沉甸甸的,一个小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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