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十几年前,南疆国与东辰国一役,圣阁立下赫赫战功。本该论功行赏,熟料灵儿阁主被召入宫中却迟迟未得出宫。
离开皇宫后,阁主性情大变,亦不喜理阁中事物,就躲在空灵谷避世不出,哪知一年前,却被一场大火焚身。”
“母亲自南疆皇宫中出来后性情大变,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缘何如此?”
“灵儿阁主未言,属下亦不知情。”白发婆婆摇摇头。
沈仙儿挥了挥手,让众人起身。她仿似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一般,跌坐在正当间的椅子上。
“我眼下头绪不知,还请各位见谅。”她用手托着光洁的额头。
冬雪逐一介绍了众人。沈仙儿渐渐的理出些头绪。
圣阁尊圣女为主。圣女一脉只传女儿,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唯独身上有莲花形胎记的女孩被视为上苍选定的下任圣女,其余子女皆要被溺毙。
上苍选定的圣女在及笄礼这一日正式接任圣阁阁主之位。
沈仙儿此时方想明白,母亲为何不将念儿带在身边养着,要送回去给父皇。她又有些庆幸,她是北冥悠的女儿这件事未曾广而告之,否则怕是念儿会有危险。
圣阁共有春夏秋冬四使,分别统领春夏秋冬四大分部,只是春柳多年前不知所踪,眼下只有三大使者。春部眼下由冬雪一起管理着。
而沈仙儿身上那莲花形的玉佩正是圣阁的圣物,是南疆国的守护灵符。
一系列消息,像惊天雷一般,炸的沈仙儿有些恍惚,她已然忘了是如何回到镇南王府,躺在床上的。
她两眼空洞的望着床顶的帷幔,曾经的一幕幕仿似在眼前浮现。她的手忽然触及了一个盒子。
她歪了歪头,眼光看向那盒子,自己正是将师父传授的两本书藏在了里面。蓦地,她黝黑的瞳孔一缩,眉毛微蹙。
嗜血毒的药引……圣女血?
那岂不是自己的血?她摸着自己的手腕,又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前几日,她无意中触到自己脉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滑脉。
原来她已然有了身孕,前些日子身子丰腴了些,恐怕也是因为有孕。她本打算及笄礼这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墨瑾。没想到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了如此惊天的事情。
也罢。她本还担心自己忧心丹之毒未解,前些时日又因箭伤失血过多,此事有孕实乃不是良机。以白墨瑾疼她的样子,定不会让她此时生下孩子。
只是自己眼下这情况,再放血救人,怕是会危急性命,这几天得赶紧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昭阳宫中这些时日都不甚安宁,成波的太医被传唤到此为容贵妃诊治。然容贵妃此次头痛实在毫无征兆,太医亦是束手无策。
福曦宫中,皇后坐于榻上于太后闲话家常。
“姑母,此次昭阳宫行事带着怪异。莫不是容雪兰那个贱人当真病了。去年她倒是也头痛病过一回。”
太后锁着眉头,思虑道,“莫不是前线战事吃紧,她想让皇上把北冥恒召回来侍疾。”
“姑母,万万不可让北冥恒回来。前方战事不明朗,哥哥才好出手,他要是回来了,再找机会可就难了。”
太后的眸子射出一道利刃,皇后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感到一阵惊恐。
“什么?你让风儿动手了!糊涂啊!蠢笨至极!你怎么不和哀家商量就自作主张!”
“儿臣想着机会难得,故未来得及禀告,就传了个信。姑母,哥哥伸手了得,那北冥恒哪里是他的对手!”
“愚蠢不堪!肆意妄为!你……你让哀家怎么说你!王氏一族差点毁到你手里!”太后伸出手指指着皇后的鼻尖,复又重重的落在桌子上。
“皇上的金甲卫就贴身护着北冥恒呢!你以为皇上把他看重的皇子放到边疆历练,能不暗中保护,就由你们一个个的派杀手拦截?”
“金甲卫?他居然派金甲卫去保护北冥恒?”皇后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有何不可?你身为东宫之主,你的人呢?眼线呢?入宫二十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现在胆子打了,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下杀手,还用的是王家的人?你是嫌王氏一族命长么?行刺皇子视同谋逆,一旦被发现,会被诛九族的,王氏一族就会被屠戮殆尽。
你以为皇上很看重王氏么?哪一任皇上会喜欢外戚?权一旦过盛,便会极衰。王氏一族已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如同在冰面上行走一般。一个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你倒好,身为皇后,太子的母亲,心机不深不说,还敢在没有丝毫计谋下,让王氏下一任家主参与到夺嫡杀庶子的谋逆之事中。
咳咳咳!”太后拿着帕子捂着嘴,气的一阵咳嗽,皇后赶紧上前抚着太后的背。
“姑母,您这是怎么了?”只见太后捂嘴的那块帕子上满是鲜血。
“莫要惊慌,姑母近来身子不适,太医已经瞧过了。吃些药就好了。”
“姑母……”
“好了,好了,哀家有些乏了。你记得赶紧传信儿给风儿让他收手,赶紧回来。退下吧。”
太后看着皇后出门的背影摇了摇头,她是不放心啊!她这身子已如秋日黄叶,不知何时就会随风凋零。太医已告诉她,她心脉有损,不能多思方有益于寿数。
可是眼下情形她如何能不多思?她必要保王氏基业百年无虞。
她想了想,还是不明昭阳宫意欲何为,便吩咐北冥筠去探望其母。
这日,北冥筠起了大早,听从了太后的吩咐前往昭阳宫探病。
因为探病,她未着过多脂粉,打扮亦十分清简单,沿着宫中石子路自寿曦宫往昭阳宫。
离着昭阳宫还有很大一段路的地方,一洒扫宫女垂着头,默默打扫。
北冥筠视线只扫了扫那人,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看到北冥筠走过后,那洒扫宫女悄然离去,竟使出移形换位之法,脚步鬼魅之极,迅速离去。
“娘娘,人来了。”冰曦附在容贵妃耳边悄声说道。
容贵妃半卧于床榻之上,半眯着的眸子陡然睁开,射出犀利的锋芒。
北冥筠踏入昭阳宫。她四下看看偌大的院子竟空无一人,她觉着有些奇怪。但念着此时颇早,也许宫人惫懒也是有的,故而她并未多想,径直朝着容贵妃日常居所正殿走去。
怎奈这正殿外室竟亦是没有一个宫人,与素日的热闹劲儿大有不同,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她深吸一口气,朝内室走去,想来容贵妃现下应在内室休息。
还未走入内室,隐隐约约的些对话声传了出来,好似还提到了“白墨瑾”的名字,北冥筠身子一凛,蹑手蹑脚贴近内室的外墙,竖起了耳朵。
“娘娘,什么?那沈仙儿竟是南疆国的圣女?还是圣阁的阁主,如此尊贵,那她怎会到了咱们北冥国,到了丞相家。”冰曦的声音传了出来。
“嘘,此事不可妄言,更不能对外说,否则恐遭杀身之祸。你想那圣阁势力庞大,如若走漏消息恐遭杀人之祸。”容贵妃警示的言语,声音更低了点。
只见内室容贵妃抬眉,冲着冰曦了然一笑,继续说道,“这沈仙儿定是身负使命,有所图谋,恐怕还是大图谋,如不然何苦圣阁阁主出动,你看她来了之后在北冥国之后掀起了多大风浪。”
“可是娘娘,皇上不是认沈仙儿做义女了么?皇上怎会不知道?”
“皇上也是被蒙蔽了双眼,皇上对灵儿的禁忌你也知道吧,皇上心爱之人正是慕容灵儿。而这慕容灵儿就是上一任圣阁之主圣女。
圣女一派靠血脉相传,这不是就传到了沈仙儿。皇上爱屋及乌,他爱慕灵儿而不得,自然会对沈仙儿好的。”
“这可是苦了镇南王,虽然他声名不好,可是娶了个细作,要是日后被发现,会不会满门抄斩啊!”冰曦发出了一声惊呼。
“好了,好了,此话不可再提了。”容贵妃压抑着声音提醒道。
北冥筠一时惊呆了,感觉受了惊天霹雳一般。她心中爱慕的男子竟被算计娶了个细作,万一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仿似看到镇南王府一干人等被捆绑着,砍人杀头的画面在眼前出现。她身子一时有些脱力,捂着自己的嘴,仿似怕惊叫出声一般,悄然的从昭阳宫出去了。
冰曦看着北冥筠踉踉跄跄仓皇夺路的逃离,眼中尽是得逞的轻蔑笑意,回去低头在容贵妃耳边低语,“娘娘,事成了。”
北冥筠急匆匆的跑回了福寿宫偏殿中。
她在屋里来回的踱步,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刚刚听到的惊天秘密让她一时慌了神思。这个沈仙儿真是毒辣,身为南疆国圣女竟潜伏入北冥国,还嫁给白墨瑾,当了公主,真是可恶。
不行,她一定要拆穿那毒妇的真面目,只有她才配当镇南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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