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煊低着头不说话。
一旁的江氏一脸的忧伤,将安国公给安抚住,道:“国公爷,你这身子要紧,煊哥儿不过就是弄了个外室在外面养着,这满帝都城中弄外室的多了,也不差我们煊哥儿这一个。”
这话是安抚吗?雅歌这种平时大大咧咧的人都觉得这是火上浇油吧!
果然那安国公一听这话,更是恼怒,直叫喊着要请家法。道:“弄外室都是些纨绔子弟,难不成你要给他们学?”
说着就要打人。
雅歌偷偷的给吴煊使了个眼色,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时候置了外室的,也不给自己说一声。
雅歌忙拦着,道:“公爷,您先息怒,要是夫君真的又外室,且看看人怎么样,要是也是个良家子,直接给抬进来就是了。”反正这院子里有一个风烟呢,雅歌不介意再多一个,不过是多一处花销的事情啦,而且花的又不是她的银子,她才不会不让呢。
这话倒是听得江氏微微的有些吃惊,看雅歌的神情还是那般的镇定,好像说的不是抬姨娘,而是今天天不好将放在外面的衣服给收了一样。
安国公道:“你看看你媳妇,你有这样的媳妇,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想想自己要是想抬个妾室,那江氏可是要闹翻天的。
吴煊倒是听了雅歌的话,有几分的吃惊,继而道:“父亲,我没有养外室!”
这话自己都说了十多遍了,可是偏偏的父亲不信!
这话安国公不信,可是雅歌是信的啊!对于吴煊,雅歌觉得吴煊没有必要拿这事骗自己,道:“公爷,儿媳信夫君的,若是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便不能说夫君养了外室。”
这养外室可不是说着玩玩的,那可是京中的豪门纨绔的不能再纨绔的才办的出来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可是要丢人的。这和家中妻妾众多还不一样呢。
而且这丢的还不是吴煊自己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吴家的脸。
那江氏道:“煊哥儿,你媳妇都说了,你既然都养在了外面,还是不如在家中的好,洛哥儿都看到了,你还不如给抬进门呢。”
雅歌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怎么就这么巧的 被洛哥儿给看到了,怕是故意的吧!
安国公又道:“还没给你说呢,你且不要忘了,你现在是被陛下罚着在家中面壁思过的人。你倒好为了哥不知道哪里来的外室,竟然还偷偷的跑了出去。要是被言官知道了,且还不知道如何参你一本呢!”说着更是生气。
雅歌听到了这里算是明白了,吴煊哪里会养外室,洛哥儿看到的应该就是林叔一家吧。雅歌可是还记得的,那个林叔家中还有一个女儿,很有可能是看到的林姑娘,就说这是什么外室了。
看来吴煊少给了那五百里银子就要拿着这事来说了。
吴煊道:“儿子本来就没有养外室,行的正,坐得直。不怕那些言官。”一副刚正不屈的表情。
雅歌在一旁看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言官吃的就是这一碗饭,就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这话别说国公爷了,就是雅歌听了都是气愤的。
“好!你这不孝子,给我拿家法来!”说着就有一小厮拿来了一个碗口粗壮的棍子。国公爷也不让他们下人动手,直接是自己来,拿过了棍子,就打了吴煊一下。这一闷棍,雅歌都听得心惊肉跳的。
“你说你没有养外室,好,那外室没有站在我面前,我且先不说了。但是你在陛下让你闭门思过期间你竟然还给我往外面跑,那是对陛下的不忠,你说你该不该打!”
雅歌看了一眼吴煊,不知道该怎么给吴煊辩白,毕竟是为着吕家的事情才一趟又一趟的外出的。
吴煊却道:“应该。”
这是说明这事要瞒着,不能说,那吴煊这打挨的怪冤枉的。雅歌也只能看着。
“你倒是个有种的!”说着哐哐哐的都打了几下子。雅歌只能是在一旁不涉及吕家的求情,说什么吴煊年纪小,不知道轻重之类的。
吴煊也不求情,就这么让国公爷打下去。足足的打了有七八下,才算是停了,那棍子都差点打断。
国公爷将棍子一扔,道:“你还不给我滚!”
国公爷都说了滚了,那自然是要走的。雅歌忙扶起了吴煊,并着几个小厮,将人扶到了淬玉院。
吴煊连趟都不能趟,只能是趴在床上,雅歌忙吩咐了人去请了大夫。
吴煊在床上道:“雅歌,你看着今天的这场景,你觉得我要是再在家中呆着,还有多少好。指不定的那天的就被自己亲爹给打死了。他是信谁都不信我的。”
雅歌忙道:“这会子屋里来来往往的多少人,你且不要胡说。”万一被那个听去了,又要生事。又道:“再说了,国公爷也是为着你好,你到时还要给陛下写请罪的折子呢。”
这能怪谁,只能是说吴煊出门真的是太不小心了,直接让江氏那边的人给看见了。至于说什么是洛哥儿看到的,别说是吴煊了,就是自己都不信的。那林叔住的别院,是在帝都的穷苦之地,他一个世家公子,没事去那里逛?还正好看到吴煊?
过了一会,来了大夫,给吴煊瞧了,只说是皮肉伤,养着就行,又开了药方子才走。
雅歌将所有的人都给退了下去,然后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是普通的小茶盏,直接给扔到了地上。顿时小茶盏四分五裂,瓷片乱飞。
口中骂道:“那个外室,不过是个小贱人,我是不会让他进你院子的!”
吴煊没有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楞道:“你这是干什么?”
雅歌道:“这次江氏这样子行事,一来是要给你弄这一出,让国公爷生你的气,二来还能针对我,毕竟那个正房夫人知道自己夫君在外面置了外室,都恨不得要气死的,我之前表现的太过于淡定了,这会子要装做人前贤惠,人后生气的样子。”
雅歌说着还颇为得意的眨眼,觉得自己还是很聪明的。
吴煊趴在床上,道:“可是你扔的是前朝的官窑,不是一般的茶盏。”那还是一套的,你这只扔了这一个,那剩下的也不圆满了。
不过后面的话,吴煊没敢说,怕说了雅歌要心疼死。就这说出来,雅歌已经是要哭的模样了,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多少两银子啊!自己就听了个响!”
吴煊见雅歌这样子,反倒是觉得好笑,道:“行,我提前给你说,你这屋里,就是地上的青砖都是百年的老物了,你且还是悠着点吧!”
雅歌觉着这屋子自己都快不敢呆着了。
被雅歌这样一折腾,吴煊觉得这安国公府邸还是有点趣处的,收敛了笑意,道:“不说这次江氏是什么意思呢?”
雅歌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还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气气你我,也动不了什么实在的。”
“可是,那林叔的女儿,林月娘,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吴煊道。
雅歌却是拿着茶盏的手一愣,道:“林月娘对你真的有意思?”
吴煊点了点头,那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就是什么非要送自己出门,自己又不是个傻的,当然看的出来。
雅歌眯了眯眼睛,道:“那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江氏还真的是有其他的意思了,她或许是看的出林月娘真的是对你有意思的,然后用这种办法让你将林月娘给抬进来。你要知道这个林月娘就是个还没出门的小姑娘,竟然这样对男子献殷勤,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吴煊当然是知道的,那个林月娘的眼神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的,看的自己都有些不大自在了。哪里像是个安分的姑娘,自己只能是想着这小姑娘刚到帝都,被这繁华迷住了眼睛罢了。
雅歌道:“只希望这吕家的事情能快点过去,这样也能赶紧的将林叔一家送回卫城去。”
吴煊也点了点头,两个人相顾无言都没有说话。
吴煊看着雅歌忙里忙外的,心中道。自己都说了那个林月娘有心于自己,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这话要是让雅歌给知道了,怕是要大笑三声的,光这淬玉院中对吴煊有心的,上赶着做姨娘的,背后说自己不贤德,天天抓着煊爷不放的就一抓一大把。自己要是个个都有反应也不用活着了。
吴煊因着被打了几棍子,倒是老实了很多,没有再往外面跑了,有什么事情也都是卫林帮着做的。不过是两天的功夫,这吕家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皇帝亲自命大理寺主审了的。也将这仇算在了北蛮人的身上,但是怎么说呢,还是没能算在拓跋达野的身上。
不过那拓跋达野也假惺惺的上表说这凶手是金国人这一消息可真的是让人震惊,表示回国之后也定是要给自己的皇兄说,让他好好的查一查。
这等的场面话就这样说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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