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煊道:“梅大人有所不知,这御医,已经是请人看过的,但是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不然也不会在这深夜中叨扰梅大夫。”之前请的那个大夫就已经是出自医学世家的,原本也是在宫中担任御医的,但是后来辞官了的。这医术在帝都中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梅景一听这话,心中微微的有些诧异,眼前的少年,他夫人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就是连御医都看不出来的。这事要是放在以前,自己管管也就算了,权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可是现在不行,自己明天一早还要去给城外的流民看病呢,哪里有时间。万一她夫人的病,来的凶险,自己定是要好好调理等好了才算完。可是那样的话,城外的流民谁来管。道:“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这帝都城外流民饿殍不计其数,这医者也是有限,自己从南方赶来也是为了这事的,所以断不能丢下那些流民去给你夫人瞧病的。你且好好的衡量一番,是这黎明百姓重要还是你夫人重要。”
说完又对梅米道:“小米,关门吧!”
小米本来在听到那少年是吴煊,是天阳城的守城将军之后,虽说也是知道,这失了天阳城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心中难免有点不平,见师父这样说,忙上去关了门。
吴煊对身边的人道:“你们都去巷子外候着去!我有话要和梅大夫说。”
卫林忙带着人都退到巷子外。
这梅景虽然是不知道吴煊要做什么,但是这既然都已经说了不会给他夫人瞧病,所以也就不管他,继续对小米道:“关了门吧!”
吴煊这都见到了梅景,这会子在被拒之门外,自己哪里肯,还是一把将门给挡住。道:“梅大夫可能有所不知,皇帝本来是不知道这帝都城外有这么多的流民的,是我夫人在前几日的诰命受封典礼上,不顾天子之怒,以死上谏。皇帝才开设粥棚的。”
梅景这都走进了门内,听吴煊这样一说,又停下了脚步,心中微微的叹息。这晨靖自己倒是成了一代明君,可是怎么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教成一个明君。这样的事情,眼前的少年不可能说谎,所以很有可能这就是真的,这朝中大臣个个的不强出头,倒是让一个女子来给皇帝谏言。这说来也是够讽刺了。
吴煊见美景停下了脚步,又继续道:“我夫人也是天阳城人,她和我一同经历的天阳城的被围,也是个敢拿着匕首去砍杀北蛮人的女子。若不是于我成了亲,或许我夫人这会也是那城外的流民一个,我夫人也算是这大周的黎明百姓。梅大夫为何不救?”
梅景看着吴煊,在这夜色中,站着门前,语词恳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对梅米道:“你去帮我吧药箱拿着,我们去安国公府看诊。”
梅米这会子可是给愣住了,这眼前的少年不过是就说了这几句话,师父竟然就同意了。道:“师父,那明天还怎么去城外。”
梅景摆了摆手,道:“先去安国公府邸再说。”
梅米这会都觉得有些不大认识师父了,自己跟着师父十多年了,自从隐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给达官显贵瞧病。但是这师父要给谁看病,自己也拦不住,只好去里屋拿了药箱去。
吴煊忙行了跪谢礼,道:“梅大夫的恩情,吴煊没齿难忘。”
梅景扶着吴煊的手腕,将其给扶了起来,道:“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们这做医者的职责所在,况且你夫人也是对这城外的流民有功之人,所以也算不得什么。”
吴煊做了一个请的架势,这巷子外面早已经有了马车在候着。等梅米拿出了药箱,便上了马车,来到了吴家。
老夫人也听说了雅歌不知道为何突然吐血的消息,这会子听说吴煊去外面请大夫去了,便只好代替吴煊在雅歌床前守着。等到见到了进来的大夫,老夫人也是心中吃惊,这不是当年名动整个帝都的梅御医吗?竟然将这人给请来了。
这梅景也是认识老夫人的,进了屋子,见是老夫人在这里守着,先是行了一礼,道:“见过夫人。当年没能救活夫人所请求医治之人,梅某也是内心愧疚不已的。”
当年,老夫人为了救林氏,偷偷的让林家把林氏给带了出去,使了各种各样的法子,让梅景给请了一次脉,但是林氏患的是劳症。要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想来也不会这么早就去了,但是偏偏天不遂人愿。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也都是命,你且先看看我孙媳妇吧!”
梅景点头。
吴煊在一旁听着,难道这人当初还给娘诊过脉?
梅景觉得这事还是先紧着病人来,那些陈年往事,还是等看过脉之后再说吧!
梅景见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把了一下脉,微微的皱了眉头,对吴煊道:“你且上前来,将你媳妇胸前的衣服解开,我要给她施针。”这是胸中有淤血,再加上中了毒的,才会这样,要先将淤血给化解了才好。梅景先拿出了一个药丸,喂了雅歌服下,这是化解淤血最快的丹药,不消片刻,这淤血便化了大半。
吴煊听见了梅景说这话,还是一愣,不知道自己是应该上前,还是不应该上前。梅景见吴煊迟迟不动,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多一刻钟,你夫人便多一分钟的危险!”
吴煊心道,这雅歌虽说是我名义上的媳妇,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我夫人啊!我们两个又没有什么肌肤之亲,你这让我去扒雅歌的衣服,等将来雅歌醒了,那自己要怎么面对雅歌啊!
老夫人在一旁看着,直接拿着手中的拐杖,一把打在了吴煊的身上,道:“梅大夫叫你去给雅歌将上衣脱了,你在这给我愣住干什么呢?在医者眼中那里有什么男女之分。一切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的!”
梅景道:“正是,梅某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你夫人的病情眼中,耽搁不得。”这吴煊不想动,难道是怕自己这个大夫占了他夫人便宜不成?
吴煊知道这祖母和梅大夫都有些误会了,自己其实并不是这样想的啊!不过,在医者面前没有什么男女之分,这事等以后大不了自己在去给雅歌谢罪去。这样想着吴煊上前去,解开了雅歌的衣带,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肚兜。
这一个肚兜,吴煊却是怎么都下不去手了。但是幸好这梅景也没打算再解开,而是直接将那红色的肚兜撩拨开一角,右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银针,扎了进去。也不过是一瞬间,雅歌突然的又吐出来一口血,不过这次的血却不是红色的,而是泛着一点黑色。将整个被褥还有身上全染上了。就是吴煊的身上也沾染上了一些,但是吴煊那里还顾得上这些,而是问道:“梅大夫,怎么样了?”
梅景也不搭理他,而是在这雅歌吐出血的那一刻,又将银针给拔了出来,对着在后面不远处站着的梅米道:“给我拿一颗百解丹来。”
梅米不敢怠慢,慌忙从药箱中拿出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来,递给了梅景。梅景将其给雅歌服下。对吴煊道:“将衣服给你夫人穿上吧!”
吴煊见这人在拔出银针之后,雅歌的面色就好了很多,所以也就真的信这人是神医了。所说的话自然也是照着做的,忙让雪儿拿了新的被子,给雅歌换上。又问梅景,道:“梅大夫,我夫人怎么样了?”
梅景一边将银针收起来,一边道:“你夫人是因着之前胸中有淤血,而又突然的感染了毒,毒气来的太过于凶猛,所以才会突然吐血昏倒。不过也幸好是有这淤血。”
“什么叫做幸好有淤血?”这淤血吴煊想起来了,应该就是昨天雅歌在路上,被冯青那一巴掌给打了,这下子,看来自己和冯青的仇是结下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本来这毒是会慢慢的攻入心肺,再然后在人不注意的时候便会取了人的性命,但是因着这有了淤血,造成毒气无法慢慢进入,而是是被淤血堵住了,所以也才能及时发现。”梅景道。
吴煊见梅景这样说,微微的有些松了一口气,要是没这淤血,雅歌那天不知道的,就突然去了,那自己可真的是不知所措的。
梅景看着吴煊有些放松的表情,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早开心。我刚刚给你夫人服下的百解丹,也只是暂时的压制住了她体内的毒,要是想解开,还有知道是谁下的,还有是什么毒。不过,我基本可以断定,这般狠辣的毒,也只有南疆禁区才会有。”
南疆?这个词在中原地区已经消失了二十多年了,没有想到又被提起。这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是吴煊是知道的,这南疆禁区不是一直都是在南疆十万大山中待着,不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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