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想到,这个流彩还真的是惯会指使人的,且不说她这个一等的丫鬟,还不是主子呢,天不亮就让下面的粗使丫鬟给自己做鸡蛋羹了。就是老夫人,天没亮都不会指使厨房的人开火,说是让他们也睡个好觉。
“好丫头,你给我说,你流彩姐姐在哪个屋子里住?”
那雪儿觉得秦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秦嬷嬷说的,自己是要听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偏房,道:“流彩姐姐在那里住。”
秦嬷嬷道:“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那雪儿便转身又回了小厨房,去看着那鸡蛋羹了。
秦嬷嬷带着人上前去敲了敲门,只是这还没有说话呢,里面就传来了声音,正是流彩的声音,道:“鸡蛋羹可是做好了?这会干活却麻利了,看来就不应该让你在晚上睡觉,应该让你在晚上干活才是!还不赶紧给我送进来。”
秦嬷嬷在门口,听见了流彩说这一番话,后面还跟着两个粗使的婆子,倒是让自己弄了个没脸。只好开口道:“流彩,是我。”
那在屋子里,躺在床上正悠闲的歇着的流彩这会一听,这声音不是雪儿,雪儿也不会这样的和自己说话。再一细听,这不是秦嬷嬷的声音吗?
这会倒是将自己给吓着了,连忙从床上给爬了起来,就是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只是跻着,忙将门给开了,口中笑着道:“秦嬷嬷,您怎么过来了。”
秦嬷嬷只好笑着道:“我这也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让你过去一趟!”对于刚刚流彩的话,自己只好当没有听到。
这流彩也只好将那些刚刚的话给揭过去了,笑着将秦嬷嬷给迎了进去。道:“秦嬷嬷,不知道老夫人叫奴婢过去是为何?”
流彩自然是想提前打听一下,毕竟刚刚刚把雅歌给叫了过去,这还不知道是为何呢。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自己也好有个准备。说着将一个银镯子偷偷的放到了秦嬷嬷的手中。
这秦嬷嬷进来之后,也是暗暗的打量了一下这流彩的屋子中的摆设,虽说屋子不大,可是一应的摆设是哪一个都不少,有些还都是成色不错的东西。
看来这个流彩不过是在煊哥儿的院子随意的呵斥下人,就是这东西也敛了不少。这放到自己手中的银镯子都是沉甸甸的。
秦嬷嬷想着,这流彩要是真的是将纪氏去了宗祠的事告诉了江氏,那老夫人定是要气着了的。所以这银镯子自己不能收,现在不能和流彩有任何的牵扯。这流彩自己一个人也能叫了,但是自己还是执意的多带上了两个粗使婆子就是因着这个。
想着,便将手中的银镯子又给了流彩,笑着道:“我们这也是奉着命令办事的,那是能揣摩着主子的意思。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许是只是叫过去说说话!毕竟你之前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难免有亲近之意。”
这秦嬷嬷一将这银镯子还给了流彩,流彩在心中就咯噔一下,这难道不是什么好事?要不然秦嬷嬷怎么会连银镯子也不要了?
“好嬷嬷,您就体恤体恤我,我们这都是给主子办事的。您就告诉我吧!”这流彩还撒起娇来了。
秦嬷嬷也不是个傻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这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我这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老夫人定是等急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拉着流彩就要往外面走!
流彩道:“好嬷嬷,先让我换好衣服!”
秦嬷嬷也是看到了流彩是没穿好衣服的,道:“行,你且换着,我到外面等你。” 这边秦嬷嬷带着人出门,将门一关,那边流彩一边拿出了一件绯红色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心中还一直想着,这秦嬷嬷在这大半夜的将纪氏给叫去了,这会又要叫自己,可是因着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之前自己给江氏说了纪雅歌去了宗祠的事?这个江氏不会没瞒着的直接去了宗祠堵人吧!自己给江氏说,只是代表这是个把柄,以后可以用这拿捏一下。没有像让江氏直接去堵人啊!毕竟自己也没看到纪雅歌是进了宗祠的门的。
这样乱想着,这衣服倒是很快就换好了,来了门,见秦嬷嬷就在门口站着呢,看来秦嬷嬷对于叫自己去,很是上心,就在门口等着。
这秦嬷嬷见流彩很是速度的收拾好了,忙道:“我们赶紧走吧!”说着,后面的粗使婆子一人驾着流彩一边,往外面走去。
这流彩一看,不过是老夫人叫过去,竟然是这样的辖制着人,流彩虽说是不大速度,但是见在前面的秦嬷嬷走的飞快,没有半点会通融一下,走慢一点的意思。也就不好意思在张这个嘴,只好也跟着走了。
等到了正厅门口,将流彩一放,那两个粗使婆子也不进去。秦嬷嬷带着流彩进去了。 刚进去就见到江氏在厅中跪着,这满屋子里的都是主子,却偏偏叫了自己开。流彩也不是个傻的,心道,坏事了!
流彩上前,行了礼,道:“不知道老夫人唤奴婢来是为何事?”
老夫人在上面一看,便心情不好了,不过是个丫鬟,穿个青色便罢了,怎么还穿起了红色来!这流彩只是在自己跟前的时候也是个懂规矩的,这会子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开口问道:“这江氏说,她知道雅歌去宗祠,是你给她说的,可是真的?”
流彩听完,心中一慌,没有想到那江氏真的办了这等不经过脑子的事情,这会还将自己给供了出来。这事自己自然是不能认的,忙跪下磕头,道:“求老夫人明鉴,奴婢并没有说过!昨天晚上,少夫人说去看看煊爷,奴婢只说了,这宗祠不让女子进去。等到了少夫人走了,奴婢便回去歇着了。”
老夫人对于流彩还是有几分的好感的,所以这话也算是信了七八分,对江氏道:“你们这一个说是说了,另一个说是没有说,这可怎么是好!”
江氏看着流彩,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不好过,那别人也不想过的舒服了,道:老夫人,昨天晚上流彩找自己的时候,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襦裙。上面绣了红色的海棠花。这裙子可不该她穿的。”
这突然的竟然说起了这个!雅歌有些不解,看向吴煊。
吴煊小声的道:“你可能不知道,这礼记中有写,红的海棠花是不许下等的奴才穿的,这流彩是被发卖到我们吴家的,是奴籍。穿这个是越规矩了。”
雅歌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流彩要是有了这样的裙子,定是不敢穿出去了,那又怎么会被江氏知道呢。
流彩这时才是吃惊,昨天晚上自己是心中新奇,觉得这大晚上的没人看见,便将那件自己给自己做的襦裙给穿上了,再加上又在外面穿了斗篷的,以为这没有人能看的出来。却不曾想还是被江氏给看了出来!
“夫人,你这是污蔑!在说谎!”流彩大声的道。
江氏嘻笑着,道:“别看你是特地在晚上穿的,而且还在外面穿了一件长斗篷,可是你怕是忘了,我江氏最擅长的是什么?可是绣艺,我的手艺和眼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话说的流彩是连连的闪躲,可是这正厅中什么遮挡物都没有,倒是让自己有些无处可走!
老夫人这会有些生气了,这流彩要是穿了这样的裙子,定是失了规矩的。问道:“流彩,你可有这样的裙子?”
流彩被老夫人这样突然一问,有些受惊,回道:“我没有,我没有。”这惊慌间,竟然是连奴婢都不自称了。
江氏却是在一旁冷笑,道:“还想狡辩,你这会绯红色的裙子下面罩的就是那条月白色的襦裙吧!”
雅歌在一旁都要赞叹一句江氏的好眼力了,这细细的看下去,流彩的脚边确是是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白色。
那流彩这会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在秦嬷嬷带走纪雅歌之后也睡不着了,便又自己穿上了好好的自我欣赏了一番,再后来,秦嬷嬷来了之后,自己并没有及时的换下来,觉得这晚上天气有些冷。而是就找了一件绯红的衣服,直接的穿在了外面。这会流彩自己低头都可以看见隐隐的月牙白,这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老夫人一看流彩的动作便已经是明白了一切的,这个流彩原本自己就是觉得是个心思单纯不会耍心眼子的人,才放到了煊哥儿的院子里。却也没有想到也是个虚荣至极的人!道:“来人!将里面的襦裙给我拔下来!”
这话就是雅歌都给吓了一跳,流彩再说是个奴婢,可是个是个姑娘家,就这样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拔裙子,可不是什么多好的事情。以后传出来,将来还要不要找夫君了。
雅歌看向吴煊,吴煊还是不为所动。
这自己院子中的大丫鬟都不管,雅歌也不好插手。只好默默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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