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流彩虽说是煊哥儿院中的大丫鬟,但是这煊哥儿却常年再外,这算不上什么重要的贴身的丫鬟。今天的事也是家丑,这流彩嘴又快,所以秦嬷嬷并不想带上流彩。笑着道:“这老夫人请少夫人过去,想必叶只是说说知心话,这大晚上的,你不如赶紧回去歇着去吧!”
这秦嬷嬷这么晚了,亲自敲门来叫人,能只是说说知心话这么简单?但是这都明说了不让自己跟着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死皮赖脸的跟着了。只好道:“行,那我就去歇着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雅歌道:“夫人,这天冷,可别忘了带件斗篷,奴婢记得夫人有件天青色翠竹的斗篷,是几好看又暖和。夫人可以带上!”又故作吃惊的道:“对了,才想起来,这斗篷昨天晚上还穿着去看了煊公子呢,那倒是好找。”说着要回去给雅歌拿斗篷。
这话任谁听都知道是故意的,流彩就是觉得,这老夫人要是真的是叫雅歌只是去说说知心话,那自己也要哪个秦嬷嬷知道昨天晚上雅歌去了宗祠。
这一系列的故作姿态,让雅歌也是恶心的,但是还是笑着道:“不用了!”
那秦嬷嬷见出来是时间也不短了,道:“也是,这路程也近。少夫人,老夫人这等着呢,还是赶紧走吧!”
雅歌点了点头,不在理流彩,跟着秦嬷嬷走了。
这流彩这会只能是气的跳脚,这纪氏有什么可以神气的,不过是比自己多了个好父母,要是自己的亲爹没有嗜赌成性,也不会为了这几两银子把自己发卖了,那自己也不用做一辈子的奴婢。
不!她纪氏也不过是商户女,却能一跃成为安国公府邸的下一任国公夫人,自己也是可以的,自己才不要一辈子受人脸色,要万人服从才好!
雅歌跟着秦嬷嬷在这后半夜来到了前面正厅。
一进去,雅歌倒是暗暗的吃惊,有老夫人,安国公,还有吴煊。自己都不奇怪,但是这厅中还跪着一个人,正是江氏。这今天不是问自己有没有去宗祠吗?和江氏有什么牵扯? 即使是这样,雅歌还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在一旁找了个地方站着。
老夫人道:“既然雅歌也来了,那便对质吧!”雅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氏看着雅歌道:“纪氏,你昨天晚上可有去宗祠?”眼神阴厉,像一把小刀一样。恨不得把雅歌浑身上下挖个洞。
这上来就这样问,雅歌也不知道是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不是说吴家的规矩,女子没有什么大事,不能去吗?
雅歌没有办法,只好看向吴煊。吴煊道:“没事。你只管说。”
还给雅歌传递了一个,没事万事有我的眼神。
雅歌只好道:“昨天晚上我确实是去了,给吴煊送饭。”
这话一出,江氏就像是疯了一样,大声道:“你们都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她说她去过!过去!”
雅歌没有想到江氏会这么的激烈,一时之间有些呆愣。这是怎么回事?原本在路上,雅歌以为这到时候跪在正厅的会是自己,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氏!
吴煊却道:“母亲,我还是那句话,昨天晚上我并没有见到雅歌,雅歌是将吃食和斗篷给了李伯,在外面等着我的。”
雅歌有些惊讶,吴煊的这话不是在说谎吗?但是自己也只能是惊讶,没有说什么。看来江氏是正打算着拿下自己一个半夜去宗祠的罪名好给自己治罪了!
“我不信!我不信!”江氏道。
老夫人在上面一拍桌子,道:“你就是不信,身为我们吴家的当家主母,也不应该是带着人气硬闯宗祠!”
到了这里,雅歌才算是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想来是江氏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去了宗祠的事,便想拿住自己的把柄,便带了人过去捉自己。没有想到心中太过于着急,便直接闯了宗祠!
那现在是不是自己只要一口咬死了自己并没有进过宗祠,只是将东西让李伯代为传达,那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
老夫人又道:“就是纪氏真的是半夜去了宗祠,进了宗祠的祠堂。那你也不该带着这么多的人去半夜硬闯。明明煊哥儿在门口拦着都能给进去!”
所以这江氏是在吴煊的在门口拦着的情况下带着很多的丫鬟婆子给闯了进去。
雅歌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这大半夜的叫自己来,就是因为江氏硬闯了宗祠。却没能在宗祠中见到自己,所以这老夫人被认定是在听到一点风雨就栽赃陷害自己。
老夫人道:“可是这人证都在,不由的你不信!”
江氏见国公爷只是只顾着喝茶,根本不管这个,心中颇为觉得寒冷,但是又一想,这男子本就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来!道:“那纪氏一定是进去了的,不然妾身不会在宗祠中闻到了酸菜鱼的味道!这吴家谁不知道,煊哥儿并不吃鱼,那纪氏带的吃食匣子里的鱼,就是给自己吃的!不然带鱼干什么?”
这话说的很是有道理,雅歌也想起来,自己那吃食匣子里确实是有道鱼,是自己一时没记起来吴煊不喜吃鱼,就这么给放了进去的。
老夫人对雅歌问话道:“雅歌,告诉祖母,你可曾迈进了那宗祠的大门?”
这个时候雅歌自然不能说自己进去了,笑着道:“因着有家训,说没有什么大事不能进去,所以我便将东西给了李伯,让李伯给送了进去的。”
老夫人道:“这你也听到了,没有什么可以辩解了的吧!”
江氏道:“这李伯也是昔日林氏的旧部,他自然是向着雅歌的。这样的话,张口就来了,哪里说的过去!”
这话也有些道理,这倒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在一旁站着的秦嬷嬷却突然发话了,道:“老夫人,老奴在纪氏的房中看到了一个吃食匣子,便顺手给带了过来。”
老夫人一看,果真。自己这光顾着给江氏说话了,都没有留意到秦嬷嬷手中还拿着个匣子。道:“你这人证不认,说会造假,那这物证总不会说谎了吧!而且秦嬷嬷在路上看了,饭菜都还在里面,不如就打开这匣子,看看那道酸菜鱼有没有,动没动过!”
江氏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毕竟雅歌在来之前可是不知道这事的。
道:“好,那便看看,看看纪氏到底有没有进去!”语气狠烈,像是雅歌是杀夫仇人一般。
这事雅歌倒是不担心,因为那鱼定没有动过。
吴煊却有些紧张了,毕竟自己只知道雅歌带了鱼来,但是自己是没吃,万一雅歌回去吃了呢?那可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秦嬷嬷将那吃食盒子给拿了上来,确是是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酸菜鱼的味道。将那匣子的第一层打开,是一碗吃剩下的米饭,两样剩菜,还有一双筷子。并没有鱼,那看来这酸菜鱼应该是在下面的一层了。
这江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第二层的匣子,这第二层一定要有酸菜鱼才好,这酸菜鱼被吃过了才好。
秦嬷嬷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打开了下面的那层匣子,见确是是有一道酸菜鱼,这猛地一打开,酸菜鱼的香气扑鼻而来,倒是闻的雅歌有些饿了。
那江氏道:“看到了没有,你们看到了没有,那可是有一道鱼的!”语言癫狂,颇有些疯魔的味道。
也是,要是这次被发现错的是自己,那自己这次受的罚定不会轻的,这样以后再想翻身就难了。
老夫人看了那鱼两眼,道:“看清了,确是是一道酸菜鱼。”又问安国公,道:“国公爷,你可是看清了?”
安国公道:“看清了,这江氏身为管家夫人,竟然做事还是这样的不会三思而后行。便罚去半年的月钱,让她好好的反思一下吧!”
江氏有些不大反应过来,呆呆的问道:“为何要罚?”这国公爷为何不称呼自己为夫人,而是一口一个江氏,当真是无情!
雅歌这会才算是看的明白了,这江氏根本就没有看清。雅歌上前笑着道:“母亲可能没有看清,那酸菜鱼并没有动,是当初儿媳给吴煊送饭的时候走的着急,随意的将饭桌上没有动的饭菜拿了两个放了进去,后来才知道是放了一道鱼在里面。夫君不喜欢吃,自然是没有动的。”
江氏这才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又转身好好的看了几眼,那酸菜鱼完完整整的,是一筷子都没有动的。所以,这道菜也在向自己述说着自己错了,错的厉害!
这会江氏才觉得是天旋地转的,几乎要晕倒,这一切都完了!
上面的老夫人才不会理会江氏是不是要晕倒,道:“那些跟着江氏去了宗祠的丫鬟婆子已经是惊扰了老祖宗的清净,这是不可饶恕的。而且,这主子是个没脑子的,下面的人也都不拦着点吗?都给发到下面的庄子去!在吴家办事不利索好,要了也没用!”
这话就是说,将江氏身边的人都给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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