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春香楼外,一小厮正跟在上官蓉身后,行色慌张,一双鼠目见韩氏正朝这边走来,变得越发明亮,慌乱道:“少爷,夫人来了,你可得沉住气呀!”
上官蓉一见韩氏距离自己不到百米,被吓得双腿打颤,慌忙看向四周,得空躲进一旁古玩店,弄得随从哭笑不得。
韩氏见是上官蓉的亲信随从,紧走几步,问道:“蓉儿呢?”
小厮低头垂手回道:“夫人,少爷刚谈事回来,才进古玩店,小的这就去请他出来。”说完,急忙闪身走进店里。“少爷,夫人要你过去呢!”
上官蓉急忙放下正作势把玩的古董,整了整仪容,咳嗽两声,才走出店铺,见到脸带愠色的韩氏,小声道:“娘,你找孩儿有甚要紧事呀?”
韩氏自然看到不远处的春香楼,也发现上官蓉面色微红,神色有些慌张,小声责问道:“蓉儿,你怎么在这里?你爹叫你办的事如何了?”
上官蓉支吾道:“娘,那边嫌价格太高,孩儿已经回绝了!”
韩氏心生疑惑,盯着他细看,这才发现他脖颈处微微泛红,还有隐约的咬痕,小声道:“蓉儿,你且跟我回家去,待会看你爹怎么收拾你!哼……”说完,独自往前走去。
上官蓉疑心她看出了疑点,在原地愣怔一下,随即跟了上去。“娘,你冤枉孩儿了,适才我上春香楼听曲,被几个小姐纠缠,但我敢对天发誓,绝没有做让爹娘丢脸的事。”
韩氏停下来,小声责问:“你说得轻巧,她们不纠缠别人,难道只看上你了?这事我要找你爹说说,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上官蓉红着脸哀求:“娘,饶恕孩儿这一次,爹爹知道会打死我的,自小娘最疼爱,求你不要告知爹爹,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刻,韩氏怒不可遏,一点也不徇私忍让,又疾走向前,不理他了。
上官蓉慌了,忙上前拉扯韩氏,又哀求道:“娘,就原谅孩儿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爹爹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会打死我的。”
韩氏犹豫一阵才说:“蓉儿,你这是怎么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去这风月之地,难道不怕有人告知你爹爹吗?再说,你要是相中哪家姑娘,我自会差人前去说媒,何必贬低身份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上官蓉听她松了口,趁势哀求道:“娘,孩儿知错了,再不让娘伤心,还请不要告知爹爹,从今以后再不做这样的事了。”
韩氏转而训斥一旁的随从,“二宝,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他去那种地方你为甚不拦阻劝解一下?”
二宝急忙说:“夫人,都是我的错,没及时劝说少爷,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韩氏见已有人驻足观望,急忙带上官蓉往米行走去。
到了店门口,韩氏把上官蓉介绍给陈根,之后,先让他回府躲避,害怕被殷翠红看出什么。
殷翠红见上官蓉神色慌张,等他走远,才问韩氏:“干娘,蓉哥哥他怎么了,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韩氏叹口气,说道:“让他前去议价谈判,谁知对方给价过低,先沉不住气回绝了。唉,这孩子遇事毛手毛脚,总是不顾大局最爱心浮气躁。”
殷翠红急忙替上官蓉辩解,“干娘,蓉哥哥年纪轻缺乏历练,这回估计是别人先惹恼他的,以后改进便是了。”
韩氏气愤难平,怕殷翠红一再追问,忙对陈根说:“根儿,我们应该回去了,小红也跟随过去,账务的事等明天再做,家里还有位客人,是你干爹的亲侄女,先回去认个亲熟悉一下。”
殷翠红忙说:“要不该日吧?大家都回去,这边恐怕忙不过来呀!”
韩氏不喜,又道:“先放放,你交代一下,我们一同赶去,照顾客人要紧!”
殷翠红见违逆不得,这才进去向其中两名伙计嘱咐,之后就跟韩氏和陈根往府上走去。
上官蓉带随从提前一步赶到,一进房间开始冷敷那块咬痕,直到不那么明显,才敢走去正厅找上官荣雄问安。
上官荣雄还没有回来,只好先去找上官翎了。
上官翎还锁着门。
上官蓉轻敲了几下,就见韩氏、殷翠红和陈根跟随而来,这才迎了上去。“娘,也不知翎妹妹为甚把门反锁住了。”
韩氏走上前,拍门催促:“翎儿,大白天的锁门干什么,你蓉哥哥和小红妹妹都来了,快出来见一见。”
上官翎还以为是韩贵春,一直充耳不闻,但现在听说韩氏以及殷翠红和上官蓉赶来,急忙开门走了出来。
韩氏向她做了一番介绍,见韩贵春不在,又问:“翎儿,大春呢?”
上官翎说:“他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也不知去了哪里,走了快有两个时辰。”
韩氏说话间,上官蓉早已看上官翎看得出神,竟没发现霎时间大家都接连把目光移向他了。
“蓉儿,你干什么?!”韩氏着急责问。
上官蓉听她一声叱喝,被惊得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不知羞的蠢货,还不快回房去!”韩氏发出了少见的脾气。
殷翠红见状,忙拉扯上官蓉去了房间。
上官翎倍觉尴尬,忙解劝道:“大娘别生气,我不怪蓉哥哥。”
韩氏羞愤,也不理睬,竟二话不说也跟着离开了。
上官翎尴尬至极,愣了好一阵,才问陈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怀疑上官蓉之前就已惹恼了韩氏。
陈根也不明白,想了想才说:“估计是生气那样盯着你看了吧?唉,长得丑遭人嫌弃,现在生得好看居然引来不小风波,世事无常,真不知如何评说了。”
上官翎自然知道这个原因,见他也不清楚,才唉声叹息走进了房间。
在返回房间的路上,陈根慢慢发现上官翎将来必成韩氏的眼中钉,上官蓉和韩贵春都对她抱有痴想,越想越担心,突然萌生出了要带她离开这里的想法,但害怕出去后无处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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