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小的可好等。”李运偎在城门一角,看向来人的时候,语气里明显有抱怨的态度。
“怎的,等着急了?”被唤做七王爷的男人一脸的玩世不恭,李运心想他认识的怎么都是这号人,那软绵绵懒散的声线徐徐传来,“本王用喀伦山的虫草换一个通关谍文,应是你占便宜吧。”
“王爷说的是,小的不识抬举了。”李运连叹倒霉,七王爷身后两名骑行的随从,皆是互看了一眼,就见其中一人,将怀中藏匿的锦盒托出,“李卫尉疼惜的人真是好命,喀伦山一月前已经封路,这是仅存的一枚了,大人小心收着。”
纵然面对眉眼间极具挑逗意味的侍从,也不能分去李卫尉一丝目光,他伸手要去接那锦盒,就见那侍从将盒子往地上一扔,虫草不出意外的碎落成两半。
“偌遥,不要胡闹了。”另一个随从轻声唤道,轻盈的斗篷将两个随从的脸遮的严严实实,李运身旁的小侍卫遥遥望去,只能看见这两人身后都背着一个颇为瓷实的玩意儿,“大人,给。”侍卫弯腰捡起,也不由问道,“那人什么来头?那王爷都没说什么,小小侍从还甩脸子。”
李运哼了一声,“什么来头,我管他什么来头,老子只认钱,你知道这虫草价值千金么。傻子。”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小侍卫,只能眼巴巴看着前面三人渐渐隐于夜色之中,而李运狠狠的一脚还是提醒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赶紧把值夜房的禁卫调去卫尉府。”
“大人,今晚就两队人马,还有一队被刚才的刺客端了,这队走了,就没人了。到时知府大人怪罪下来……“
“你个傻帽,你不会不说么,赶紧给老子滚!”李运一脚踹上小兵的屁股,就见那小侍卫一溜烟小跑而去。
繁复华丽的马车停在无比亮堂的卫尉府门前,伏在马车底部的蓝末这才松了一口气,脚踩着金丝软靴的神秘纨绔下了马车,蓝末的头发虽垂到了地上,却丝毫不影响她观察此人的脚面。
此人行走虚浮,没有十年以上的内功底子,想必也不能如此,好吧,难怪刚才城门之上,讨不到半点便宜,来人的轻功不可小视,一会儿拿了东西就赶紧走。
蓝末盘算着,趁着迎来送往的李府下人忙碌的空隙,她已游走到府门后院,翻身跃下的时候,正好落在一株五人粗的千年古榕旁。
这是一间颇为幽静的小院,一弯人为的小溪缓缓流淌在假山之中,假山后面有一道镶着九道龙纹的石屏,能够从石屏中间的六角窗格后,看到一间用杉木建造的堂屋。蓝末正在听着前面的动静,却也不自觉被这处小屋所吸引,正要离开,距离古榕最近的拱门,隐隐传来渐远渐近的脚步声,虚浮有力,难以察觉。
蓝末暗暗想道,看来此处就是这男人的下榻之处,她连忙探身进屋。
“公子,奴家已经洗白白了。”屋中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不对,蓝末分明就看不见坐在床头的女子身上有任何遮挡物。她没有犹疑,趁着这位羞答答的女子还没来及抬头,从袖间飞出的木制扇坠,已经瞬间点住了床头女子的哑穴。
陌生的女子看着一身乌纱装的蓝末,犹如死神降临般的恐惧席卷而来,她想开口大喊,等待她的只是一记闷拳。蓝末将赤条如白鱼的女子塞进衣柜,房间中若有似无的轻纱幔能够做极好的掩饰,蓝末褪去身上的黑色纱衣,披就一件海绿色半纱罗裙,衬得铜镜中的人儿肤白如雪,除了脸上的烙疤,蓝末抿嘴一笑,如此,能蒙混过关吧。
男人推门而入,床幔上隐隐透出妖娆万分的海绿色身影,正单手扶着枕头,背对着自己。男人只匆匆看了一眼,就没再驻足,他绕过床幔,一步也没有留恋地走向床幔后方的珠帘。
蓝末正闭眼假寐,她本想的是只要这男人猴急掀帘而进,她早已准备好的末字扇坠就是给此人最好的犒赏,可是,男人完全无视自己,走向后面的小屋是什么情况。
“你还要继续装睡么。”刻意压低地声音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霸气,男人隔着珠帘喊道。
蓝末没有吱声,本来耳力极好的她,忽然有种失聪的错觉,她方才怎么没有发现,假山上的小溪实际上是流往后屋的小院的,珠帘后方的小屋俨然不仅仅是一个小屋,蓝末若是猜的没错,那应是一处地涌泉。
“你过来。”男人见床上的女人没有回话,心中也不怒,只是继续平静道。
方才的问话算是挑逗的话呢,此刻这句话就是明显的命令了,蓝末知道她今夜想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委屈做戏。当她透过水光粼粼的珠帘,看向仅仅漫过男子胸肌的汤泉时,蓝末心间就是无限坦然,笑话,她在锦宫是白待了8年么,要说,漫漫水牢那是第一关。
在水中,可是她的长项。
“给我搓背。”蓝末正欲走上前偷袭,不由愣了愣,“搓完就出去吧。”末字扇坠落在了地上,不对,应是蓝末光着的脚板上。
蓝末心中默默叫了一声,只能蹲下来复又将扇坠,插回头上认栽。
小屋中只有一处宽阔的浴池,上方根本就没有容身的地方,蓝末迟疑站在珠帘下,一缕缕珠帘擦过她的脸颊,丝丝冰冷,屋中蕴着一股浓浓的雾气,她隐约看见不远处男人赤着身子的背影。
她想过,此时趁机偷袭是有五分胜算的,只是,方才城门一战,她也领略到此人的功力与剑气,她若是在这狭小的空间与他对峙,她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寻着一方锦帕,她穿着淡绿色的半纱罗裙就要淌水下去。
“你干什么?”男人隔着雾气看向已经下水的蓝末,忽然不解的问道,“你不脱衣服么?”
“我为什么要脱衣服?”蓝末惊讶道,她一时错愕,竟是忘记说奴婢的敬语。
“你不热么!”男人还不待蓝末作何反应,犹如一只潜蛟迅速游向蓝末,纤细的腰肢被死死叩在了男人宽阔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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