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废后复立(2)
立后大典与纳妃是同一天进行。那天,云迟迟戴着凤冠,穿着大红色绣凤凤服,施施然走到龙离渊身旁,与他一同接受文武百官的祝贺,那一刻,云迟迟忽然觉得有些庆幸,自己穿越到了皇后的身上,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身边,与他同历风雨、共享甘甜。
沈清漪穿了一袭粉色宫服,踏着飘然的步子缓缓而来,整个人显得柔弱依人。龙离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在沈清漪来到他面前接受册封时,他忽然握了握云迟迟的手。
云迟迟惊诧万分,谁知龙离渊却又马上放下了,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大典很繁复,又是册文又是祭天又是奏乐的,云迟迟像个傀儡娃娃似的,礼仪嬷嬷让她干什么她就依言照办,一天下来累得半死。倒是沈清漪似乎乐在其中,脸上一直挂着温婉的笑容。
大典完成后,沈清漪正式成为了漪妃,住在永清宫,而云迟迟则又搬进了凤藻宫。
复立皇后与新纳妃子在同一天,晚上龙离渊去哪儿成了个问题。云迟迟觉得他一定会去永清宫,毕竟他将萧南楚请来为他卖命,如今说什么也得先好好宠幸他的表妹一番,所以她洗浴过后,早早地便想爬上床休息。
此时,忽然闻得高延在外间高呼:“皇上驾到!”
龙离渊竟然来了。
云迟迟赶紧披了一件外套,刚好龙离渊从外面进来,看到她这个举动,微微眯了一下眼。云迟迟心想他不会因为这个举动生气了吧,于是忙笑嘻嘻地凑上来,无比谄媚:“皇上今晚怎么来了?”
龙离渊以为她在讽刺自己,眉间怒气又添了几分:“怎么,你不欢迎?”
“哪敢哪敢啊,皇上能光临凤藻宫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听出龙离渊心情愈加不好,云迟迟忙愈加谄媚。
龙离渊瞥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走去床边,边走边说:“云迟迟,以后别用这种谄媚的口气和朕说话,也别叫朕‘皇上’。”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朕不习惯。”
云迟迟傻眼了,以前在外面她当然不能叫他“皇上”,现在回宫了,不叫他“皇上”叫什么,还是直呼名讳?她云迟迟活得不耐烦了?
见云迟迟愣着不动,龙离渊蹙眉:“以后没有旁人时,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朕。”
“……哦。”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龙离渊又蹙眉。
“啊?”云迟迟又傻了一秒,然后恍然,脚却想生了根似的不愿移动。后来,在龙离渊的眼神威吓中,云迟迟还是慢慢地挪了过去。
龙离渊唤来几个宫女,宫女熟练地替他和云迟迟更衣,云迟迟一直思忖着他今晚是不是准备让她真的侍寝,到时她该怎么办,等她回过神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件薄薄的橘色单衣。
龙离渊眯眼瞧她,这种单衣是专为妃子侍寝所设计的,很薄很透,却因为色泽的关系,显得迷蒙而又若隐若现。云迟迟姣好的身子包裹在这片若隐若现中,确实十分诱惑。
“睡里边还是外边?”龙离渊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里边。”沉默了很久,云迟迟还是认命地爬上床,拿了被子裹在身上,在床角缩成一团。
她习惯睡里边,比较有安全感。可是外面睡的是龙离渊,一下就将她的安全感降为零。在宫外的一路上,他没有碰她,现在回了宫,也重新将她立为皇后了,那……
“你知道云家吗?”龙离渊也躺了下来,却不碰她,只是忽然就问了这个问题。
明知故问!云迟迟鄙视,她的家她能不知道吗?她回来特意询问了紫秋,将情报搜集得满满的。
云家是大旌国最有权势的名门望族。云丞相,也就是她爹,是大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权势滔天,不过在某些方面还是比较节制的,偌大的云府只有两位夫人。她娘是云丞相的大夫人,另外还有一个年纪稍轻的二夫人。云丞相子嗣并不丰厚,她是嫡女,另外还有一个名唤云烟烟的姐姐和一个名唤云天泊的哥哥,二人均为二夫人所出。
“当然知道。”云迟迟瘪瘪嘴,不知道龙离渊所谓何意。
“那……你可知道,云家与老七已经暗地勾结很久了?”
云迟迟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原来不止以前的云迟迟是龙惊羽的人,连整个云家竟都是龙惊羽的人!那么云丞相早就知道自己女儿入宫是为了给龙惊羽当奸细,可是他也不阻止,眼睁睁看着她嫁进冷酷的皇宫。这就是云迟迟的爱人和家人呵!云迟迟忽然想哭,为了以前那个云迟迟不值。忽而又想到了龙离渊,龙离渊何尝不可怜?母亲和亲兄弟想抢他的皇位,本应是他左臂右膀的丞相背弃他,以前的云迟迟天天想着算计他,偷取他的秘密……
龙离渊,你是穿过了怎样的寂寂长夜,才走到了今天?
“龙离渊……”云迟迟忽然抱住他,低声像个小动物一般呜咽。
龙离渊回抱了她,却不说话。
过了很久,久到云迟迟几乎睡着,忽然听到龙离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过些天,我们去云府。”
云迟迟猛地睁大了眼睛,去云府?去示威?龙离渊不会这么幼稚。去利用她……拉拢云府?
云迟迟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往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只是利用吗?将自己带在身边,那天晚上对她说“朕信你”,重新封自己为皇后,甚至今天晚上来凤藻宫,还有这一个温暖的拥抱,只是利用吗?
利用她和云家的关系,想将云丞相拉到他的阵营中来,龙离渊,你是这样想的吗?
“龙离渊,你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拉拢云家?”心里这般想,嘴上居然说了出来,云迟迟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封上。
龙离渊身子一僵,忽然放开了她,嘴里只说:“睡吧。”长手一伸,便拿了另一床被子盖在了身上。
温暖撤离,云迟迟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爱上一个人,原来是一件这么难过的事情。他对你好时,你会感到很甜蜜;他对别人好时,你会怀疑,会将那些过去,都当成逢场作戏;他说一句话,你会揣测半天,是无心之语,还是早有预谋?
更可笑的是,不管龙离渊心里到底如何想,她云迟迟竟已经决定,她要帮龙离渊拉拢云家,即使看上去成功的机会渺茫,她也想试上一试。
是谁说过,爱情里最先爱上的那个人,爱得最卑微。这句话用在云迟迟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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