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先行离开,萧亦珩的目光比盛夏持久,她终究在此事上冲动了,因而心虚。
“本王还以为你多能忍耐,不过如此而已。”萧亦珩一言,并不似责备。
盛夏无言以对,撇过头去。
“为何不说话,是知错了?”萧亦珩继续问。
“反正我就是打她了,你要怎么惩罚我,把我休掉,向皇上啊,太后啊,告我一状,随你啊,我无所谓的!”
盛夏鼓起勇气自断后路,大胆地抬起头来对视萧亦珩,她独自一人忍气吞声活了这么多年,若连上天所赐的奇遇都继续一成不变,可不是辜负天意。
“王爷,你看她恶意伤人还毫无悔意,更不把王爷你放在眼里,像这样的女人,您还留她做什么?”韩絮容额头抱着沾血的包扎布,从房里出来继续可怜逼迫。
盛夏无恃无恐,她本就是孑然一身,不在乎一切回归原点。但盛夏凝视萧亦珩的目光终究是在乎的,他会怎么说,怎么做。
“你才嫁入王府几日,就闹出这等事,你可知外人会如何说你,如何议论王府,御医说了你没事,此事不可闹大。”
萧亦珩目光不偏移分毫直视盛夏,他有心偏袒于她,却不得不权衡地一丝不苟。
“我不管,难道我就白白地被她砸花了脸吗?”韩絮容怎能轻易妥协。
“那你想要如何?”萧亦珩问。
“我,我要让她被砸脸,让她也见血!”韩絮容对盛夏咬牙切齿。
盛夏并不后悔,但韩絮容显然不会让此事轻易了之。更令盛夏所料不及,萧亦珩居然面不改色,答应了韩絮容以牙还牙的要求。
“行。”
盛夏眼中乍变,惊讶,惊错,惊恐。
韩絮容命碧落从房中取出茶壶,她双手捧起,誓要痛下狠手。
“拿来,本王亲自动手。”萧亦珩伸手在韩絮容前。
韩絮容将茶壶交在萧亦珩手中,萧亦珩近盛夏一步,盛夏竟莫名毫无恐惧,直视萧亦珩,目光固执。
“王爷……”
“站远了,否则本王可不敢保证不会误伤到你。”萧亦珩冷冷地不看韩絮容说,她便躲开了。
萧亦珩在盛夏的眼里看不到半分恐惧,但是越发空洞,寂寥。
“动手吧,如果我必须还她。”
萧亦珩举起了茶壶,毫不犹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砸在了盛夏脑门上,她终究闭目,茶壶破碎炸裂,盛夏并没感觉多少痛,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淌下。
萧亦珩面不改色,手一推盛夏摔在地上,韩絮容见盛夏这一头血花,还是萧亦珩亲自动手,自然得意忘形地满意了。
盛夏是懵的,眼前的模糊不多是受了震颤,血滴落睫毛,盛夏更看见萧亦珩的手,点点滴滴,鲜血淋漓。
默雪跑了过来,见盛夏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急得不知所措。
“把她带回清风院闭门思过,期间不允许任何人出入。”萧亦珩肃然命令。
默雪赶紧扶起盛夏,身体不如精神坚强,她靠在默雪身上,却忍不住回望,那一刻,她仿佛明白自己看错了萧亦珩。
回到清风院,默雪着急忙慌地找药,盛夏却已经回过神来,她擦拭去自己脸上的血迹,额上有一丝疼痛的部位,没有出血的伤口,只有一片微红的痕迹。
盛夏不禁指尖颤动,这沾满血的帕子,映入眼中浮现脑海,尽是萧亦珩淋漓鲜血的手,他是真的,袒护自己。
“我又欠了你一次。”
盛夏不得不正视她与萧亦珩的关系,其实自从她进入这个身份的那一刹起,边注定了二人难以分割。
手可揽月的清思阁,十二月捧着萧亦珩包扎厚裹的手,“啧啧”出声。
“师兄,你这是做了什么啊,这么些年你养尊处优,我都不见受过一点点伤,到底什么事,让你受伤惨重啊?”十二月表情浮夸,担心却是真的。
“不严重。”萧亦珩随口一回。
“难道是因为新侧妃入门,府上两只母老虎大打出手,伤及了师兄你?”十二月一猜一个准,“师兄前段时间来我这频繁,这几日不来我还以为是新婚燕尔难舍难分,没成想是两虎相斗,难舍难分啊!”
“今日你找我来不是为正事?”萧亦珩冷静地调转话题。
“正事?师兄的事对我来说,鸡毛蒜皮也都是正事。”
“既然无事,我便不陪你了。”萧亦珩说罢便要起身离去。
“师兄可听说了,坊间传闻,师兄心里在意的王妃与神秘男子有染。”十二月问。
“既是传闻,又何必当真。”萧亦珩答。
“可即便是谣言,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难道就不值得怀疑吗?”十二月再问。
“她与我说过救了一个被追杀的人,但我让孚生去时,那人已经离开。”萧亦珩解释道。
“那个人是谁,师兄可知道了?”十二月又问。
这几日,萧亦珩实在疏忽了太多,太多盛夏相关,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假设王妃与那人没有勾结,单单一个被追杀的人,就值得怀疑,师兄竟然如此随意对待了吗?”
“你调查过了?”萧亦珩严肃起来。
“查过了,猎场事后,方裘私底下与大皇子联络密切,而这几日,私下进行调查的萧廷焌不见了踪影,难道没有理由怀疑这二者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就算只是巧合,师兄也应当也需防患于未然。”
萧亦珩冷寂的眼中乍露怒色,事到如今的关键时刻,时局或将更加不清明了,而他已经完全信任的盛夏竟也可能牵连其中。
“方裘在皇帝面前失势,若真如你所说,他可能察觉到了些什么,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甚至旧事重演。萧廷煊鲁莽冲动,急功近利,最容易被利用,他二人若私下联手,有所企图,那萧廷焌是最大障碍,当然,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看来,情势比我们预测的要迫切。”萧亦珩冷静分析。
“只可惜方裘这只老狐狸奸诈得很,我们竟找不到一丝漏洞对付他。”十二月道。
“这些也只是猜测,在证明真切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那师兄。还是无条件相信那位王妃吗?”十二月耿耿于怀盛夏的存在,犹疑信任与怀疑之间。
“不是无条件,但是我相信。”萧亦珩十二分坚定。
“那韩絮容呢,师兄可能应付得过来?”十二月关注其他。
“她只不过是缠着我罢了,而且,她如此娇蛮狂妄,迟早玩火**。”萧亦珩冷眼说道。
“看来这个韩絮容来的是时候,能为那位对师兄若即若离的王妃做一次挡箭牌。”
萧亦珩在十二月待到深夜,从高处走向地下,在阴森冷暗的暗道中独行,十二月阁与王府一街之隔,通往萧亦珩房间的道路,萧亦珩的心思都被盛夏侵占,手上的伤有多痛,心里的思绪就有多重。
在他摆脱束缚走出黑暗之前,或许只能对盛夏到此为止,与其躲躲藏藏,不如保持距离,各自安好。
萧亦珩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他自以为想通了与盛夏如今最合适的相处方式,天意却偏偏与他相悖。
萧亦珩开启了房间的暗道大门,几盏蜡烛的微光从暗阁里照出,照亮了不知何故出现在萧亦珩房中的盛夏,满目惊诧的她。
萧亦珩未曾想过会被盛夏在这种值得怀疑的情况下发现这个秘密,若是以前,她非死不可,但是如今,萧亦珩的心,在理智的范畴。静如止水。
“你来做什么?”萧亦珩不慌不忙地从暗房里出来。淡定自然地点起一盏蜡烛。
盛夏硬是愣住许久,回神过来更加慌乱,以她看剧的经验,她或许发现什么大秘密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盛夏一开口就后悔,这话怎么听得想踩空门,“不是,我也不知道我来做什么,睡不着,就想着,想着……”
盛夏无从开口,她一心担忧萧亦珩为自己流血的手,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你可是想着本王与其他女人缠绵悱恻,心生寂寞了?”萧亦珩向盛夏过来,这番莫须有的想象令盛夏更加不知所措,急忙否认,“你瞎说什么呢,我才没有想这种事!”
“那是为何?”
萧亦珩一步之距站在盛夏前,微微的烛火,尚未照亮房间,盛夏的紧张情绪仍在萧亦珩面前旧显露得一清二楚。
“你,你的手……”盛夏支吾着终于说出口。
“你说我的手?”
萧亦珩伸出包扎的一层又一层的手掌,盛夏下意识抬手触及但到萧亦珩的手掌,却又仓促收回。
“对不起,其实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其实你没有必要……就算让她也砸我一次,我……”
“事到如今,你说这话不觉得太晚了吗?”萧亦珩似是冷脸说道。
“晚是晚了点,但是不说,总觉得,心里亏欠你的。”盛夏诚然而言。
“既然承认相欠,那就应该偿还,一句对不起,也太没有诚意了。”萧亦珩若有所思地将话题主动权握在自己之手。
“那你要我怎么偿还?”盛夏未曾想象萧亦珩
“我想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萧亦珩近到盛夏身前,重重厚裹不太方便的手抬起,指尖触碰到盛夏的脸颊,温热轻颤,暴露的她心中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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