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廷煊带人到荒山野岭挖萧亦珩的坟,他不满地亲自打开棺木,眼见空空如也。萧廷煊怒得直接扔了耙子。
“居然让方裘这个老狐狸猜中了!”
萧廷煊的手下四处搜寻,找到了落叶下掩埋的一条布巾,绣着慈平苑。
萧廷煊派人请来方裘,怒不可遏。
“萧亦珩果真没死,他的棺木,空的!”
“果不其然,但是大皇子,萧亦珩未死,祸福仍未知。”方裘十分沉着,他的好戏才正要开始,“大皇子可想过,等着陛下百年之后传位与你,倒不如主动出击……”
“你是让我,谋朝篡位?”萧廷煊问。
“大皇子大可不必这么想,只是属于你的位置,早几年坐上罢了,另外,谁能保证在以后的时间内不会发生变数,况且如今,萧亦珩未死,正好,可以让他做大皇子你登上高位的垫脚石。”
“丞相此话从何说起?”萧廷煊突然起了兴趣。
“首先,我们得知道两个人的藏身之所,萧亦珩和他的王妃盛夏。”
萧廷煊将慈平苑的布巾交给方裘,他便吩咐,让人暗中调查慈平苑并且日夜监视。
“另外,我们还需要一人的帮助。”
黄昏的酒家,廖风毅倾壶饮醉,借酒消愁。
“他不是……”
“廖广年的儿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是内宫侍卫,他能够帮我们什么?”
“廖广年随先皇太子出生入死,先皇赋予他至高的兵权,陛下当权以来,他从未由心地奉他为主,当年先皇驾崩,许多事,你们不知。”方裘简述当年。
“有权有势的是廖广年,我们找他儿子何用?”
“廖广年我们无法拉拢,但这个廖风毅,我们能够利用。”
方裘和萧廷煊直接出面,为廖风毅送上一壶好酒。廖风毅的心虽醉了,眼睛却还认得出他二人。
“方丞相,大皇子,多谢。”廖风毅提壶便大口饮下。
“廖兄好酒量,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酒都上来!”萧廷煊毫不吝啬。
盛夏回到了慈平苑等待,三日为限,萧亦珩若是选择她,便会来慈平苑寻她,若逾期不至,她便会自行离开,任他功成或是落败,都与自己再无关系。
苑姨为盛夏准备了安胎药,她近日情绪动荡,不得不防。
“苑姨,你觉得,权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盛夏问,苑姨想也知道她定是纠结萧亦珩的事了,只能劝解,“权力是重要,无权便只能任人鱼肉,但权力也非重中之重,即便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也并非得到一切,有多少帝王自若,因权一字失了性命,但对于他们而要,没有权利,同样没有生命。”
苑姨语重心长的一番话听来寓意深长,萧亦珩或许并不看中权力,但权力,便是他的性命,他不愿任人宰割,便只能鱼肉他人。
盛夏喝了安胎药睡下,辗转难眠,前思后想。
清思阁,又一个萧亦珩借酒浇愁愁更愁。
“师兄你别喝了!”
“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萧亦珩彻底失去理智思绪。
十二月懂萧亦珩,较盛夏更甚,他明白他心中的矛盾和苦恼,但他没有这个权力为他选择。
“不如这样师兄,我去找人把盛夏绑架藏起来,等师兄大事得成,一旨令下,她就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了!”
若是权衡两不失的方法,萧亦珩何尝不比十二月能够想的多,想得可行,只是如今他心中矛盾纠结的不只二选一的层面,而是盛夏所假设的平凡生活,他是否真的能够顺利了解必行之事,与她田园风光,两相眷属。
“如果我要放弃长久之谋,会如何?”萧亦珩问。
“师兄,随心所欲吧,束缚你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十二月相信,萧亦珩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清早的慈平苑,少年早早地醒来,准备到院中练练手脚,却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院中,一脸沉静冷漠,气场十分慎人。
“你是谁?来人啊,有人入侵!”
首先赶到的便是苑姨,她急促的脚步在看见萧亦珩的刹那一顿。
“你是?”苑姨眼神略有闪躲地问。
“我找,盛夏。”萧亦珩沉着眼神。
“我带你去!”
苑姨二话不说就带萧亦珩去到盛夏所住的清净房间,她轻轻敲门,门内盛夏回应,道:“是苑姨吧?门没关,进来吧。”
苑姨看一眼萧亦珩,未敢替他开门,萧亦珩终于勇敢推开房门,盛夏正听门外动静迟钝要起床。
萧亦珩来,盛夏自然欣喜,但她不敢确认,萧亦珩是选择了自己,放弃了争权。
“苑姨……”
“你们谈,我去准备早点。”苑姨转身离开。
“进来坐吧。”盛夏无法平静心跳加快,紧张又害怕。
萧亦珩走到盛夏身旁,步子虽缓,却迫不及待将她拥入怀中。
“我要你,我只要你。”萧亦珩终于将心声表露。
萧亦珩与盛夏达成一心,盛夏依偎在萧亦珩怀中,她便是他最温暖的港湾。
“离开萧城之后,你想去山清水秀的南方,还是人杰地灵的东方,又或者辽阔宽广的西方?”萧亦珩竟也憧憬起来。
“东南西北,我只要在这儿!”盛夏微红脸颊,一指萧亦珩的心头。
萧亦珩轻轻一吻盛夏,笑道:“好,给我两日时间,待我结束这些年的各方联络,便和你远走他乡,海角天涯,方寸之间。”
萧亦珩陪在盛夏身边,二人久相依畏不舍彼此,盛夏甚至都未将自己怀孕的好消息告诉萧亦珩。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萧亦珩不从正门走,翻墙入了小巷,才敢若无其事地走上街,他这些年鲜有露面,自然少有人知晓,裕清王是何样面貌。
盛夏正是满怀期待,萧亦珩许诺的未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之不顾一切前行。
苑姨给盛夏送来晚饭,神色却有一丝顾虑的沉重。
多久以来第一次,盛夏吃得津津有味,满眼喜悦,可苑姨却面色深沉。
“盛夏……”
“苑姨怎么了?”
盛夏只知曾经自己从不干涉萧亦珩的所谋所为,可如今才知,她甚至没想到深入了解萧亦珩对皇位的企图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萧亦珩原为先帝太子,却在临阵对敌时受害于当今皇帝,英年早逝,那时的萧亦珩才七岁。
苑姨本是萧亦珩之母的陪嫁丫鬟,其母得知消息去往战地,却因丧夫之痛未能活下去。苑姨受其嘱托返回萧城,却无能为力之至。
当今皇帝与如今的丞相方裘狼狈为奸,甚至杀害其余皇子稳固独一无二的地位,直到先帝驾崩之后,新皇登基,遣了萧亦珩外公家族,更将萧亦珩,以身患奇疾的理由软禁王府,切断他与外界的关联。
萧亦珩自小生活在牢笼,在危机四伏中保全自己,他所谋求的一切,只为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尽管,逝去的亲人再也不能回归。
盛夏多庆幸萧亦珩选择了自己,可她才明白,萧亦珩步步为营,谨慎计划,都不是因为觊觎高位,而自己,却强行斩断了他的忠孝仁义。
盛夏走出了慈平苑,她知道该往何处找萧亦珩,毫无顾虑地,坚定了与萧亦珩同心的信念去向十二月。
盛夏终于爬上清思阁的层层旋梯,身子已然有些疲惫,喘一口气时就听萧亦珩交托十二月,如何解除联络网。
“师兄你把这难题就交给我,这么些年,朝堂上都是拥护先帝太子和师兄你的臣,所有计划都一触即发,很麻烦的,比造反还麻烦,我该如何解释,还是师兄自己亲口解释清楚吧!”十二月一副怕麻烦的表情,萧亦珩何尝不懂,可他却怕了变数,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
“不用!”盛夏推门而去。
盛夏向萧亦珩解释了苑姨的说法,勾起萧亦珩满眼的痛苦回忆,盛夏将他搂抱,她不愿自私到底,既然在萧亦珩心中她最重要,那在她心里,萧亦珩的一切同样重要。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管你是功成名就的帝王,还是败者为寇的奸佞,我等你,等你完成了前半生的大事,后半生,我们还有更多大事。”盛夏未说自己有孕,她更希望萧亦珩毫无顾虑,
“好,嫂子如此明事理重情义,师兄必然旗开得胜,到时候,师兄荣登帝位,嫂子就母仪天下,我要当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十二月活生生地将谋朝篡位的大事说得轻松欢乐。
萧亦珩留盛夏,她却婉拒,十二月阁固然安全,但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萧亦珩的后顾之忧,况且,在慈平苑,苑姨将她照顾得很好,并且安定。
萧亦珩想送盛夏回去,他却又顾虑萧亦珩暴露,最后,只能十二月代为护送。
秋色黄昏,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十二月只做闲来无事散步一般走在盛夏身边,十分意外她如此明事理,但看来,她虽然对萧亦珩说得义正言辞,但仍有忧愁。
“你放心,就算没有找到先皇遗旨,我与师兄这些年早已准备万全,绝对不可能失败。”十二月胸有成竹。
“谢谢你。”盛夏蓦然一笑。
“谢我干嘛?”十二月经不起感谢。
“没什么,你们都要平安无事,得胜归来。”盛夏祝愿道。
“那是必然!”
忽然之间,一柄威武尖锐的大刀从天而降,径直插入地面,石破天惊,震声摄人。
“啊啊!”百姓惶恐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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