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只有一刹那的恐惧,不再犹疑转身便跑,康乔岂不意欲追上去,萧亦珩却开口:“药,去为本王重煎。”
“是。”康乔转回听命。
盛夏冲出清心院不见后有追兵,依旧不敢懈怠。
“正门不能跑,只能翻墙了!”
盛夏往一个方向直奔,只跑到一方墙下,生死关头,她踩着墙拼尽全力也要攀到墙上。乌漆抹黑的一片,盛夏只管一跃而下,心急之下“咔嚓”扭脚。
“啊呀!总算是跑出来了,没死就好。”
盛夏忍痛站起,脚痛还没来得及迈开一步,黑暗之中急速靠近的灯笼和剑光闪烁,便将盛夏包围。
盛夏的逃跑以失败告终,她一瘸一拐地又一次被押解入清心院。
“难道我真的要枉死在这里吗?”盛夏眉头深皱,不堪思虑。
盛夏被押至萧亦珩房前,她已经心如死灰,正如萧亦珩所言,既然已经死了四位王妃,再多死一位无所谓的她又有何妨。
侍卫禀告了此事,孚生便从房内出来,走到盛夏面前,传话之前不自觉先叹了一口气。
“王妃,王爷说了,让你在此罚站,没有王爷允许,王妃便不准离开半步。”
“罚站?”盛夏蓦地惊住,侍卫松开了她,她视死如归的心突然收到了打击。
孚生回屋,侍卫离开,盛夏绷紧神经硬是撑着站着半个时辰,才将信将疑。
“真的不杀我灭口?”
盛夏眼里满是疑惑,才感觉本就扭伤的脚站得更疼。
“罚站要罚多久啊,但现在也无处可逃,我该怎么办?他会怎么对付我?”
盛夏摇摇晃晃实在站不住脚,挪到一旁坐下揉脚,瘀肿得厉害。
“这到底是个什么王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森严,关起门来杀人不眨眼,真是可恶!”盛夏一个气愤重按,痛得自己咬牙切齿。
萧北的冬夜是冰雪的天下,盛夏一坐便过了一个时辰,寒风刺骨,雪花凌乱。
“又下雪,好冷啊!”盛夏措手取暖,不由得猜想,“他不会打得是让我冻死的主意吧?”
盛夏又冷又饿,却不敢轻易离开,整个王府,每个角落都是萧亦珩的地盘,她已经覆水难收,当真怕了。
夜越深越寒,盛夏腿扭伤又不能活动热身,坐在廊上瑟瑟发抖。
“为什么我要这么惨啊!”
盛夏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对她雪中送炭,她的婢女抱着披风和吃食瞻前顾后地给盛夏送了过来。
“是你!”
盛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婢女赶紧将披风给她穿上,又将藏着的热包子递给她,盛夏半点疑心不存,却突然神色凝滞。
“我伤过她,防着她,可她却在这种时候关心我,给我送衣服送吃的,我……”
盛夏虽看不太懂婢女的手势,但从她的神情看,显然是关心自己。
“对不起……”盛夏突然严肃开口,婢女却有点懵,“我之前还怀疑过,是不是你听主人的吩咐偷偷在我饭菜了下药毒害我,还利用你试香炉是不是有问题,我拿你当坏人防着,可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是你给我送吃的。”
婢女听得目露惊色,稍一滞愣,却笑着摇头示意。
“你不怪我?”盛夏问,婢女点头,将包子推到她嘴边,笑着让她赶紧趁热吃。
盛夏眼眶微微湿润,咬了一口温暖的包子,欣慰地笑了出来。
盛夏一口气吃完了五个大包子,婢女看她狼吞虎咽定是饿坏了,便问是否需要她再去弄点吃的?
“什么?你是想问我够不够吃吗?”盛夏尝试着猜,“不用了,我都吃撑了。”
盛夏牵着婢女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唯一的安心时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不能喂喂喂,那个谁地叫。”
婢女却情绪低落地摇摇头,盛夏便疑惑惊问:“不会你连名字都没有吧?”
婢女无声地点头,盛夏也已见怪不怪,除了康乔和孚生,其他所有仆俾都是哑巴,卑微至极,没有名字也就不足为奇了。
盛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察觉婢女的失落心情。
“你别难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
盛夏此言令婢女喜出望外,一个劲儿地笑着点头。
“你先别这么高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取出什么名字来。”盛夏稍作思索,看这灵机一动有了答案,“叫默雪如何,我叫盛夏,盛情似夏,你叫默雪,静默如雪。”
盛夏并不认为自己多有文采,但庆幸她很满意直点头,眼里的喜悦都快满溢出来。
“默雪!”盛夏一唤,完全忘了自己正在受罚,笑声泛滥。
欢笑过后,盛夏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究竟会不会成为第五个被悲惨命运选中的王妃。
若是,盛夏不愿牵连默雪。
“默雪,你听我说啊,我呢正在受罚,你呢,先回去歇着,别让里面那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以为我们串通什么的。”
默雪不愿意留盛夏一个人,但还是被她全走,一步一回头。
“回去吧!”
寂静的夜空下,雪花肆无忌惮地飘零散落,盛夏将披风盖在身上,靠着柱子,渐渐地,随着几日沉淀下来的疲惫睡了过去。
萧亦珩房中的烛光一直亮着,孚生守在门边的身影不知过去多久终于走动了。
“她还在外面?”萧亦珩正准备解衣。
“是,不过,之前王妃还很大动静,现在……”
萧亦珩未解披风,开门而出,迎风而行,不管冰天雪地还是寒风冷雪,都不如他的目光冰冷。萧亦珩停步在睡熟的盛夏身边,她的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盖着的披风已经落在地上。
萧亦珩凝目注视盛夏,她今天的所言所行,都实在令他刮目相看,但虚实之间,另一方面,也着实令人疑心至深。
萧亦珩冷淡转眸,越停滞步伐片刻犹豫,他终拾起地上的披风给盛夏盖上,仅此而已。
萧亦珩回屋宽衣就寝,耳听风雪呼啸,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再身强体壮的人也不可能经受一夜风雪而安然无恙,即便是活活冻死也不足为奇。
“孚生。”萧亦珩唤,并不察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温暖的房外,风雪大作。
“王妃,王妃……”
孚生已在盛夏身边唤了许久,最后才敢动手轻轻推她一把,盛夏乍地一醒翻落,孚生下意识一躲。
“王妃您没事吧?”
“啊,我……”
盛夏一撞依旧迷迷糊糊,抬头一见孚生才吓了个清醒。
“怎么了?”盛夏坐在地上一脸惶恐,莫非是要趁着夜黑风高,杀人灭口?
“王爷让您回去。”孚生稳稳地说。
“回去?不杀我了吗?”盛夏心直口快,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王爷说了,您的死活,全看王妃自己的造化。”孚生话不多说,转身便走。
盛夏硬生生坐了许久,完全想不通此话何意,她猛地起身迈步,却痛得直接栽倒在地。
“哎呀!”
旁室的窗开了一道极不明显的缝隙,萧亦珩冷眼相看,始终看不透丝毫,盛夏与先前的女人很不一样,但这不同,他不敢轻易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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