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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章、

  等在阴阳府的果真是叶非凡。

  小镇一别已经三月。叶非凡只觉度日如年。

  内心里知道对梦夕颜的许诺不应该有太大的奢望。其实知道以药人谷的能力,解除她身上的残毒尽管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况且甄药人一定会使尽浑身解数来救。

  内心一直有丝丝的期盼,盼着梦夕颜能够真的如约到他的烟雨楼。直到得到准确的消息,药人谷已经易主,甄药人正式成为谷主。

  梦夕颜呢?她怎么样?难道真的已经和新谷主成亲。

  他们是亲昵的,片刻的见面就已经能够感受,但,夕颜又似乎是无知的,带着一种信任,一种依赖的与华宇翔亲近。

  没有确定,就不甘让自己一颗心沉沦。更何况,甄药人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抹去了夕颜的记忆,否则,她根本不该属于他。

  此番独自来药人谷是破费了波折的。

  且不说烟雨楼一干舵主们的反对,那些个烟雨楼的长老们也断难同意。

  毕竟,作为烟雨楼的掌门人,自己的安危牵扯整个烟雨楼,但,心却一次又一次的催促。

  只身前来,带着一种笃定。她会愿意见自己,而自己又真的缺一个证实。

  一个时辰的时间,却似一生一样长--她竟真的嫁给了甄药人。

  药人谷的人向来规矩森严,没有人会随意的讲话,既然已经证实了她出嫁的真相,就该离开,但心却丝毫不想离开。

  几乎是带着一种偏执,想要向她当面的问一句,为什么。

  叶非凡猛然突生一种挫败,尽管没有坦白的告知她一切,但以她的聪慧,该有疑惑,该有顾虑,更不能如此仓促的下嫁。

  心在起起落落间煎熬。人却依旧立在那里等待。

  一个时辰生生感觉像是一万年。叶非凡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得知来人的时候已经沧桑。

  金色的面具是甄药人不变的外貌。只是他的身后并没有见到那个期待的身影。

  “恭喜甄谷主,上次相见还是少谷主,如今已经是名符其实的谷主。叶非凡见过谷主。”片刻的失落后,已经打点起该有的俗套,却仍不甘心的问着:“不知道夕颜姑娘怎么没有来?”

  “叶楼主客气。今后,还望多多的包涵。”华宇翔也抱拳施礼,却只淡淡的坐下,并不回答那个他最为关切的问题。

  又是一盏新茶,轻轻的抿了一口,两个人已经将天气等等一干的闲话说尽。

  “甄谷主,那日小镇一见相谈甚欢。近日听闻你与夕颜已经喜结连理,当真可喜可贺。只是,这半日怎不见新娘子露面?”总算已经煎熬了最初的客套,叶非凡也知道不可太过着急,委婉的表达着心里的期盼。

  “夕颜身子不妥,是以不好出来露面。”华宇翔四两拨千斤,思索着该如何索取那颗“紫玉神丹”。

  “身子不妥?甄谷主也束手无策吗?是残毒发作,亦或是偶感小疾?”已经在尽量的掩饰,却依旧想要得到确切的消息。

  “不劳叶楼主挂念。只是偶感小疾,调理下自然无恙。”华宇翔细细的揣摩着叶非凡的来意,见招拆招,却在暗自盘算。

  “认识一场,都是朋友,理当相互帮助。甄谷主不要客气。”打哈哈,套客气,叶非凡也是个中高手。

  “上月,我刚和夕颜成亲,想必叶楼主也有所听闻。既然楼主大老远来了,自然是来道贺的,只是那紫玉神丹做贺礼委实太过贵重了,药人有些受宠若惊啊。”甄药人缓缓放下茶杯,话说的严重,却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的“惊”,似乎那药已经是囊中物,只等着叶非凡双手奉上。

  自成亲,自己就有意无意的默许了谷中众人将自己成亲的消息传出谷外,想必江湖中人十有八九已经知晓,这叶非凡是烟雨楼的楼主怕是知道的最早的一个。

  叶非凡面上不见丝毫变化,心里却已经几经起伏,含着淡淡的笑意,只听他和缓的声音透着一丝莫名的意味,“甄谷主玩笑了。紫玉神丹我的确有一颗,不过,它是我准备送给一个对非凡而言异常重要之人用来救命的,至于贺礼吗,叶某到也略被了些,他日自当送上。”

  叶非凡此刻已经渐渐明了,以自己对梦夕颜的了解,这丫头如果知道自己来了,一定会出来相见,不来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来了,二个是她根本不能来。

  短短的接触可以看到,甄药人对梦夕颜的宠爱,那么她不知道的可能性不是太大,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来不了。

  自上次分别,他专门的又认识了残毒。

  “残毒”,药如其名,服食后,若一个时辰内服用了解药那就万事大吉,但短短一个时辰后就会浸入人的五脏六腑,再无解药。

  残毒的可怕之处在于随着它的蔓延,人的身体会被慢慢的蚕食,那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蚕食,一旦扩散到脏腑,那就只有等它的发作,令人害怕的是残毒发作起来无人能忍,只求速死。

  该是怎样的疼痛,已经无法描述,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忍受。

  最早此毒是用来惩罚背叛了药人谷弟子的专属,后来流传到江湖。

  抱着一丝希望,叶非凡去墨家堡向墨玉交换了这颗药丸。

  “黑玉,我知道此药为你所有,我愿答应你一个条件来换此药。”其实没有把握向墨玉讨要这个药丸,但为了梦夕颜,他愿意一试。

  自设了墨堡主服用神丹无效的局后,江湖中人皆以为这药已无,实则不然。叶非凡作为设局者自然知道。

  “这药现在对我没用。但,叶楼主,你出什么条件来换?”墨玉依旧温和,只是眉眼神色间说不出哪里有变化。

  “黑玉,这药我是要来救小小。交换的条件是烟雨楼答应你一个条件,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起来随时可以告知我。”叶非凡不知道自己这个自幼相识的玩伴是不是会同意将药交换,斟酌再三还是开出了很是有诱惑的条件,并透漏了救治的对象。

  面前温和的脸变了又变,终于他听见那声温和的:“好。”

  他应该是喜欢小小的吧,亦或者被所谓的道义约束,才会娶了慕容青竹?是以,他才会同意这场交易。

  顾不上太多的猜测,叶非凡取了药,快马加鞭的赶到药人谷。

  “叶楼主,你开出条件吧,我愿以一切可能来交换。”大家都是明白人,很多时候不需要多说其实彼此已经心知肚明,心知无法隐瞒,华宇翔只求换药。

  “哦?一切?叶某想听听什么理由让谷主愿意如此牺牲?”叶非凡面上一冷,心里对之前的猜测更加的明确。

  夕颜,一定是梦夕颜。

  以男人对男人的了解,他确定这药一定是用给夕颜。

  “叶楼主太过多问了。你开出条件吧。”隔着金色的面具,叶非凡的脸色看不清楚,但他的志在必得却在眼眸中明确。

  “哦?什么条件都可以?”叶非凡冷冷打量着眼前的华宇翔,再次确认。

  “是。我以药人谷谷主的身份,跟你交易。”回答不容置疑。

  “好。我要先见到夕颜。因为我只卖她的面子。然后我们再谈条件!”得到肯定,叶非凡果断的开口。

  “我适才已经说过,她偶感小疾,不便与你见面。”甄药人略含怒气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的警告,“且,夕颜已经与我成亲,楼主你如此强人所难似有不当吧?”

  从某种角度将,叶非凡的确知道自己有所不当,但,心底的那丝盼望让他已经不计一切。

  “甄谷主,知道你爱妻心切,但与朋友一见并不过份吧。倒是你,遮遮掩掩,难不曾夕颜她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她根本不愿嫁你,被你囚困?”

  “呯!”的一声,叶非凡面前的茶几已经粉碎,甄药人隐忍的怒气已经被逼到极限,“叶楼主,请注意你的说辞!”

  成功的引发了甄药人的怒气,叶非凡莞尔一笑,依旧云淡风轻,“甄谷主何必动气。不过是请尊夫人移驾,叶某见到了人,自然会考虑交换。”

  不知道是尊夫人的说法给了他安抚或者其他。一片诡异的安静后,华宇翔终于疲倦的开口,“好。我答应你。”

  想过梦夕颜有什么不测,想过她会被毒发折磨,但当昏迷的梦夕颜以极度苍白的模样被抱到自己的面前,叶非凡还是不禁失态。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保护?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身陷绝境,一次又一次的束手无策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拳头已经握的发白,却不敢出手,只因那人正抱着思思念念的人。

  “废话少说,人你已经见到,开条件吧。”甄药人似乎是完全丧失了之前的怒气和立场。

  “好,我要你放弃夕颜,我要带她走。”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叶非凡缓缓吐出了自己的条件。

  “妄想。我宁肯这样守着她一辈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最为狠绝的话,华宇翔再不打算与叶非凡交流,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慢着。”略带诧异的声音来自叶非凡的口中,两个都是志在必得的男子,在这一刻的交锋都是以得到为目的,绝不是失去,所以,任何以失去为代价的交易都不会成立。

  “好。夕颜我会救醒,但,我要亲眼看到她醒过来,我还要你药人谷应允我一个条件,至于内容等我想到再说,这个条件甄谷主能够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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