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墨玉、叶非凡,姑苏小小吩咐了小影帮她打水沐浴。
小影知道,姑娘一向喜欢泡在水中发呆,服侍她入水就悄悄退下,只时不时过来添水。
水汽升腾中,姑苏小小绝美的容颜越发娇艳如花,少了白日的甜美率真,多了凝重的思考,雪白柔美的脖颈上一根红丝线穿着一块墨绿色的玉件。
玉石是花大娘临终前交给她的,那是爹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玉件状如蔷薇,水色浸润,玉色更见透润,细看上面丝丝红色隐隐似一个“玉”字。
姑苏小小把玩着玉件,暗暗沉思:武林盟主嫁女,新郎却离奇的死在洞房,新娘不见踪影。华洛枫诡异的表情如昙花一现,不知隐含什么深意。看似正常的背后隐含着太多的不正常。
墨玉因父亲中毒急需医治,恰巧比武的奖品就是神丹妙药。可一转脸到手的药却又被人偷走。
这两件事情看似没有联系,却又因为盟主嫁女而连在了一起。
想到墨玉,姑苏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少女该有的娇羞。
犹记得初次相遇,在半年前。花大娘莫名其妙的让她去救人,只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青竹,今日你随大娘去救一个人,你只管救了他走,剩下的交给大娘。”那日,大娘匆忙的赶到红楼,开口就让她换了衣服跟她去救人,这也是姑苏小小第一次与人动手。
第一眼看到他,青色的衣衫在黑衣人的包围中格外醒目。
他很是俊美。那是一种温暖到心底的美,不热烈不冷淡,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好感。姑苏小小更关注的是,明明他中了暗算,却神态自若,笑的春风和煦。
从救他到背他躲到一处破庙,他始终安静,一双眼睛里除了初见时一闪而过的惊讶,没有多余的神情。
“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当报。望姑娘留下姓名。”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姑苏小小果断的离开,一直安静的他竟然略带紧张的开口,他的声音很好听,那是一种古刹沉钟一般的声音,带着悠远的音色。
可是,还会再见吗?答案是不会,姑苏小小带着不见的想法敷衍的回答“有缘自会相见”。
再次相遇,姑苏小小很诧异的发现那个青色长衫的男子其实一直在她的心里。而他爽快的答应,更让姑苏小小产生了奇异的甜蜜和期待。
他很聪明。这是姑苏小小近几天观察得出的结论。
他是否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以他的机敏竟然会让她一个陌生的女子轻易的靠近,他又在想什么。
想到这里姑苏小小不觉露出一个略带悲苦的笑容,从没想过自己会飞蛾扑火般想要去尝试着爱一次。哪怕这爱注定了会无果而终。
他是否和自己一样有着莫名的好感?不知道。只是期待着自己大仇得报的那天尚在人间,到时真的能够和墨玉厮守终老。
各种的思绪纷纷扰扰,起起落落……
初夏的夜,已经略有微热。
墨玉临窗而立,正在专注的画着什么,但见笔锋走动,片刻洁白的宣纸上一双灵动眼睛慢慢的呈现。
这是一双梦中千百遍出现的眼睛,墨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那样清晰,仿佛这双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自己。
盯着画纸中的眼睛,墨玉沉思半响,转身从床下取出了一只盒子,打开来竟是那只美人风筝。
美人如画又如梦。当姑苏小小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对于墨玉而言,惊喜多过了错愕。尽管她的言行怪异,尽管她的举止大胆,但他已不想错过。
此刻,她在做什么?又会做什么?心随意动,手中缓缓收了风筝,人已悄然飘出了书房。
听竹轩远远透出的一角烛光让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她尚未睡。
脚下微动,人已轻轻立于房顶,缓缓揭开一块青瓦,作势下望,早已忘了这不是君子所为。
却不知这一望,只觉血气上涌头顶,整个人如瞬间石化,再也不能挪动分毫——她,她竟然在洗澡。
水中的姑苏小小像一朵甜美的睡莲,水汽淼淼,那张醉人心魄的脸像是睡着了,没有了灵动的双眸却依旧带着足够慑人心魄的美丽。
这是姑苏小小的真实面目,一如美人风筝中完美的容颜。
她是水儿,她也是姑苏小小,她更是那个救自己与危难的女子。
像是中了蛊惑,又像是被点了穴道,墨玉呆呆望着玉一般晶莹润泽的女子,迟迟不能挪动。
小影缓缓走入房间轻轻试了试水,缓缓开口,“姑娘,你已经洗的差不多了,小影服侍你更衣吧。”
“好。”姑苏小小闻言,轻轻睁开了双眼。
眼看着姑苏小小慵懒的伸展腰肢准备起身,墨玉终于从迷醉中清醒,一颗碰碰乱跳的心早已让他失去平日的镇定。
不受控制的心跳,紊乱的气息,让他不敢乱动分毫,缓缓放松身体,如一摊泥瘫软在房顶,只怕一动就会暴漏自己的存在。
“姑娘,这块墨玉就是老爷和夫人留给你的吗?”小影轻轻为姑苏小小穿好了中衣,奇怪的拿起那块墨绿色的玉,姑娘雪肤花貌却带着这样一块玉,白与黑的比照格外扎眼。
“小影,我的头发太湿,我们去房顶吹吹头发可好?”姑苏小小慵懒的声音入耳格外诱人,听进墨玉的耳中却如毒蛇猛兽让他拔腿就想要逃。
“站住,大胆小贼哪里逃?”墨玉身形微动,却见小影不知何时已经出门,娇喝声中发力跃向自己,赶忙起身想逃,却不想一只脚踏入了自己掀起了青瓦的空当,只听“噗”,“嘶”“噗通”……一连串的声音接连响起,墨玉直至的跌进了姑苏小小的浴桶。
正如被扔进沸水的青蛙,墨玉条件反射般跳出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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