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绾罂睁开杏眸,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还沉浸在梦境里。
那几年与爹爹幸福的父女生活是她记忆里最珍贵的一段记忆。
只是越是珍贵的,到头来发现真/相时越是无法接受。
她起身梳妆完毕后与易少默一前一后的踏进了南院。
左丘曲高兴的说道:“爹爹刚想叫你过来一起用早膳呢。”
说着,左丘曲已经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侧,又请易少默一同坐下。
易少默也丝毫不客气,当即坐在了绾罂的身边一同开始用膳。
左丘曲眼神暧昧的来回打量着二人,慈祥的笑了下。
“爹爹。”她不满的瞥了眼左丘曲。
“小绾啊,昨晚睡得可好?”左丘曲满怀笑意的问道。
“很好啊。”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稀粥。
左丘曲看了眼易少默,试探性的向易少默问道:“公子昨晚也宿在了客栈?”
她放下勺子,笑着对左丘曲问道:“爹爹觉得有问题吗?”
“没有,爹爹只是关心下,随便问问而已。”左丘曲见问不出什么,于是收起了好奇心,给二人分别盛了一碗红枣银耳汤。
她接过红枣银耳汤,喝了一小口,墨色的杏眸里迅速闪过一抹异样。
“默......”
易少默刚准备喝红枣银耳汤时便听见她唤他的名字,于是他放下勺子看向她。
“既然爹爹问起了,你便说说你昨晚哪去了,我也正想知道呢。”她神色平淡的问道。
“作为你的侍卫,没你的命令怎敢擅自离开。”易少默撇过头,冷冷回答道。
她瞬间面色不悦:“爹爹,过会儿我们就回山庄,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她冷冷的扫了眼易少默:“你过来。”
话毕,她起身离去,易少默面色清冷的尾随其后。
二人刚踏进西院便感觉到周围有点不对劲。
不一会儿,从四周的房梁上跃下来二十多个黑衣人,将她与易少默团团围住了。
“爹爹......”她当即眼露忧色,运起轻功准备折回南院。
而易少默也在顷刻间明白了这些黑衣人的目的,他们意在拖延时间,真正的目的是劫走左丘曲。
于是,他竭力将她护在身后,不让黑衣人阻挡她前去救左丘曲。
她没了阻碍后,迅速飞回南院,却没有见到左丘曲的人影,地上有一大片碗碟的碎片,还有几滴鲜血。
她晚了一步,黑衣人已经将左丘曲带走了。
她当即运轻功出了云兰客栈,向客栈后面的竹林追去。
刚到竹林的两个分叉路口时,便发现右手边的地上有几滴鲜血,她迅速蹲下查看,发现血还留有一丝余温。
随即,她神色复杂的朝竹林的北边追去。
不一会儿,她便看见十多个黑衣人携着左丘曲运着轻功迅速的赶着路,当他们发现她紧跟在后面后又加快了脚步。
她的轻功在武林里是数一数二的,不到片刻便追上了他们。
左丘曲见她追上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绾......”左丘曲嘴角挂着血痕,虚弱的唤道。
“放开他。”她不屑的盯着十多个黑衣人冷冷的命令道。
其中一个黑衣人挟持着左丘曲往后退了几步,剩下的几人迅速围住她,纷纷提剑刺向她,准备拼死一搏。
她动用五成内力,招招快而狠,让人来不及反应便已丧命。
顷刻间,她已经解决了一大半的黑衣人。
退到一旁挟持着左丘曲的那个黑衣人看着同伴一个个的倒下,于是一掌迅速打向本已受伤的左丘曲。
“爹爹......”她焦急的喊道,杀人的动作更加迅速。
左丘曲重重的受了一掌,嘴角溢出了一口鲜血,跌跪在了地上。
那个黑衣人还想提剑刺向重伤的左丘曲时被迅速赶来的她一掌打中胸口,当场毙命。
“爹爹......”
她担忧的上前扶住左丘曲,身后的黑衣人已经全部被她解决了。
左丘曲先前受伤未愈,这时心脉处又受了一掌,面色惨白,嘴角不断的流出鲜血,盯着她艰难的说道:“小绾,爹爹恐怕不行了......”
“爹爹,你会没事的。”
左丘曲伤得太重,必须有内力深厚之人马上为他输内力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黑愈圣丹对有内力之人来说是保命圣药,对无内力之人来说却是催命毒药。
她犹豫片刻后,将掌心放在左丘曲的胸口,源源不断的输送着深厚的内力。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死去。
左丘曲的面色渐渐好转,而她心口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面色渐渐惨白。
另一边,易少默解决完二十多个黑衣人后回到南院,发现左丘曲与绾罂都不见了踪影,于是又向竹林这边追来。
刚到竹林的分叉路口,他就看见十多个黑衣人挟持着左丘曲朝竹林的南边迅速消失了。
于是他运着轻功加快脚步的追上了他们,却发现他们所挟持的左丘曲是假的,那个人只是身形与左丘曲相似,并与左丘曲穿着同样的衣服而已。
他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他准备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追去时,那十多个黑衣人与假的左丘曲迅速将他围住,竭力阻挡着,试图拖延着时间。
他用最快的速度杀了他们后,连忙担忧的往竹林的北边飞来。
此刻,绾罂收回了内力,担忧的看着左丘曲问道:“爹爹,你怎么样了?”
左丘曲的面色已不再那么惨白,费力的回答道:“咳咳......好些了,小绾你的脸色怎么......”
她的脸色已经惨白得接近透明,却还是逞强的说道:“我没事。”
刚说完,她便捂着胸口,表情痛苦,一手看似无力的撑在了地上。
左丘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右手迅速从衣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向毫无防备的她刺去。
“罂......”远处的易少默看到这一幕后痛心的大声唤着她的名字。
同一时间,她惊险的躲过了左丘曲的匕首,身形不稳的后退了几步,被赶来的易少默接住了,易少默紧紧揽住她的柳腰,满眼忧心的唤道:“罂......”
她无力的将身体的一半重量压在了易少默的身上,眼露怨恨的盯着左丘曲问道:“为什么?”
此时的左丘曲像换了个人似的眼神阴冷的盯着她,毫不留情的再次向她出手。
易少默迅速挡在她的面前与左丘曲交手,招招凌厉,毫不手软。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左丘曲要对她不利。
无论是谁,只要敢伤她,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哪怕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易少默与左丘曲不到一会儿便已经过了几十招。
左丘曲原先明明是毫无内力的,不知为何他竟突然有了深厚的内力,虽然他刚受过伤,还未完全恢复,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武功很高深。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敌不过易少默,渐渐处于下风,改攻为守,步步被逼退。
“留他一命。”身后的她对易少默命令道。
于是易少默避开心脉处,暗运六成内力打向左丘曲的右肩。
左丘曲避之不及受了易少默一掌,口吐鲜血的跌跪在地上,不甘心的看向二人说道:“没想到我竟失败了。”
她走到左丘曲的面前,语气冰冷的再次问道:“为什么?”
左丘曲擦了下嘴角的鲜血说道:“想要控制一个人,就要利用她的弱点。当年你失忆,主子就命我假扮你的亲生父亲,以富商的身份隐居幸福之乡,给你父爱,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最后再由主子出面,将这一切毁了,你为了留住我这父亲的性命,必会在君欣楼里尽心的为主子办事。”
她的心中一痛,眼眸阴狠的盯着左丘曲。
原来他真的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左丘曲冷笑了下继续说道:“没想到你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而君欣楼也在一夜之间被大火烧尽,没留下任何线索。这几年主子一直追查着,却没想到你竟然死而重生,还成了人人畏惧的血琴美人。主子怕你坏了他的大业,命我设计废了你的武功,将你带到主子面前。”
“你的主子是灰衣人,这一切都是他一早就为我设好的局,我没说错吧?”
“正是。”
“左丘氏被灭门那晚你去见的人也是他吧?”
“不错。”左丘曲突然明白了什么,思索着问道:“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在你现身之前,我只是觉得你身份可疑,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左丘曲不解的问道:“我用匕首伤你时,你是早有防备吧?可无影散功粉是唯一一种无色无味的秘药,你怎么会察觉?”
“不错,无影散功粉的确无色无味,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后暂时内力全失。你认定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再去用银针验早膳,因而你才会在红枣银耳羹里下了无影散功粉。但是一般人都不知道的是,无影散功粉一旦与红枣、银耳相溶时,便会有淡淡的苦味。刚喝了一口,我便知道了。”
身旁的易少默闻言,微微诧异的望向她。
“竟是这样。”左丘曲不甘心的说道。
她慢慢分析道:“你让我们先喝下被下了无影散功粉的红枣银耳羹,再想办法找一个你没有和我们在一起的时机,这样你就可以命一批黑衣人假装来拖住我们,而你必是猜到了我会第一时间来救你,让默留下来解决那些黑衣人,所以你在竹林的分叉路口故意留下了你的血迹,引我去竹林北边,好让我和默分开。我想你应该还准备了其他的计谋拖住了默吧?不然以他的武功不会这么晚才赶来。”
身旁的易少默动怒道:“我追到竹林时,看见十多个黑衣人挟持着他往竹林南边消失了,等我追上去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是别人假扮的。”
她冷哼了声,继续说道:“我追上你之后,你趁我和黑衣人交手之际,命假装挟持你的人重伤你,上演一出苦肉计。就算之前我对你有怀疑,但在那种情况下,你算准了我不忍心让你就这么带着所有的秘密死去,因而为了救你必会输内力给你,而这样也就加快了无影散功粉的功效,在我输内力时便会突然内力全失,而你就能把握这个时机伤我。只是你没想到的是,我竟察觉了你下的无影散功粉,当即运功压下了药性,延缓了发作的时间。”
“哈哈哈,你分析得一点也没错,可惜百密一疏,让你有了这么深的防备。我所修炼的心法可以让我随时封住自己的内力,即便武功再高深的人也不会察觉我有内力。一旦你中了无影散功粉,我的计划就等于成功了大半,就算你能撑很久,但刚输完内力的你绝不是我的对手。”
绾罂忽然媚笑了下,语气残忍的说道:“你以为你的计划很周密吗?就在我给你服下那颗蓝愈丹,你告诉我你重伤后内力全失时,我就已经确定你是故意引我前去找你的。”
“你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确定?”
“我提炼的蓝愈丹只对有内力的人有疗效,对无半分内力的人来说,是起不了丝毫作用的。”
“原来如此,实话告诉你,我本就没指望你对我没有一丝怀疑,否则你必会让我随你回血琴山庄,一旦进入你的势力范围,我的计划就很难实施了,何况时隔四年,你也建立了血琴山庄,对我必定有过怀疑,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出手试探我,还确定了你内心的怀疑。不过就算如此,你还是不想眼看着我死,你终究还是不够狠心。”左丘曲得意的大笑着。
她拳头紧握,目光阴冷,面色甚是难看。
易少默拿起地上的剑,愤怒的挑断了左丘曲手上的经脉,废了他的武功。
左丘曲的双手手腕处当即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看这伤势想必以后双手都无法再使剑了。
她无力的闭上双眼,片刻后她睁开杏眸,眼里尽是深不见底的恨意。
她上前紧紧的拽住左丘曲的衣领,狠狠的说道:“你不该骗我。”
她夺过易少默手中的剑,刚准备一剑杀了左丘曲时,突然想到了个更好的办法,她诡异的笑了:“左丘曲,死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每天都活在地狱里。”
她提剑迅速向左丘曲的全身刺去,并悄无声息的对他下了磨心毒,左丘曲的全身瞬间布满了深浅相同的几十道伤痕。
不一会儿,左丘曲痛苦的倒在地上,浑身传来千刀万剐般的剧痛,同时又感觉到犹如有几千只蚂蚁正在啃食着他的伤口一般奇痒无比。
这磨心毒是由十几种剧毒的蛇与虫提炼而成,毒从伤口处渗透进全身的血液里,每天都会定时发作两个时辰,却不致命,世上只有她能解这种毒。
“很痛,很痒吧?以后我每天都会让你尝一次这样的痛苦。”
她绝情的欣赏着左丘曲的痛苦模样,目光犀利的质问道:“说,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左丘曲忍着剧痛与奇痒,面容因身体所承受的痛苦而显得异常狰狞,他狠狠的盯着她,眼露嘲笑的说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她怒视着左丘曲,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容变得更加惨淡,全身无力的跌倒在地上。
“罂......”易少默连忙扶住她,一手源源不断的为她输着深厚的内力。
“蓝愈丹......”她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道。
易少默会意,连忙从她的衣袖里找出一个蓝色玉瓶,倒出一颗蓝愈丹喂她服下。
她吃下蓝愈丹后吐了口黑血,虚弱的晕倒在了易少默的怀里,昏迷前她暗中扫了眼血邀。
“罂......罂......”易少默担心的唤道。
此时血邀现身,迅速拽着左丘曲消失不见了。
易少默不可能丢下她不管,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左丘曲被一陌生男子带走了。
他焦急的打横抱起她,运轻功飞回了云兰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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