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水阁三面环水,一面环山。四人一路走走停停,接着走水路,坐船登上岸,简玉珩按下峭壁上一处机括,从峭壁上降下一个吊篮,可刚好供四人上去。
四人坐上吊篮,升上去。上头有天心水阁的管家领着下属来接。
见到简玉珩和楚青鸾很是恭敬行礼:“恭迎少阁主,青鸾小姐。”
简玉珩摆手让他们请起,并对他们说道:“这两位都是我们的朋友,安排好两间房间给二位住下。”
“是,少阁主。”管家对叶玄,楚青凰客气有礼道:“二位小姐,公子请随老奴来。”
叶玄,楚青凰随着管家去了安排的房间,将东西放下,然后,叫人打了水来,沐浴洗漱了一番。
而楚青鸾则刚放好东西就直奔药房而去。她这几年一直在为治好简玉珩的眼睛而四处寻药,炼药,试药。最近她刚得了几味珍惜药材,想着回来试一下。所以一回来就迫不及待进药房了。
楚青凰沐浴完从房间出来,走在长廊里,碰到一个丫鬟便出声问:“打扰了,问一下青鸾在哪?”
小丫鬟欠身行礼,回禀:“青凰姑娘。青鸾姑娘正在药房。”小丫鬟又给了指了指路,“沿着这条长廊直走,向右转,穿过一个庭院就到了。”
“好,多谢。”楚青凰向她点头致谢,返身沿着长廊直走,右转,正好看见一个庭院。树木扶疏,鲜花满园,芬香扑鼻。穿过庭院,那药房就映入眼帘。楚青凰走进药房,只见药房内烟雾缭绕,药香四溢,直扑入鼻中。
药炉前一个紫色倩影正忙忙碌碌,又是添药,又是扇风,额头上也沁出点点细汗。
“鸾儿,你这是为简阁主熬药?”
楚青鸾听得人声,抬头见是妹妹楚青凰,喜笑颜开地过来拉着她的手:“小凤凰你来啦。”又不满地说,“我比你大,你该叫我姐姐才是呀。”
楚青凰懒得理她的话,径自掀开炉盖,再翻翻她到底用了哪些药。
治简玉珩的眼睛重要,她也不再纠结于这个了。她知道妹妹拜了南疆五仙教毒仙子为师,对毒有非同一般的了解,如果让她看看简玉珩的眼睛,找到治疗的方法定然事半功倍,好过她现在这样没有完整的头绪地找。
“小凤凰你不是拜了南疆毒仙子为师么,对毒一定有很深的了解,我想让你看看玉珩哥哥的眼睛,找出能治疗他眼睛的方法。”
楚青凰转身看着她,“先前我就大致看了一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中了毒,而且还不止一种。何况他中毒太久太深,要完全根治那是十分之艰难的。”
楚青鸾一听浮现出担忧怅惘之色:“难道连你没办法治好他吗?”
“我只能说我可以尽力一试,让他看到光,看到人影。不过,具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就无法保证了。”
楚青鸾犹豫了,若是这样那还要不要妹妹去治玉珩哥哥的眼睛呢?虽然她觉得玉珩哥哥即使就现在这样,她也觉得很了不起,大多数人都比不上的,她也非常喜欢的。可是她心里清楚,玉珩哥哥其实也渴望着能重见光明,像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生活,能够用眼睛去看这个世界,看看身边的人。
“青凰姑娘,我愿意治。”
就在两姐妹说话之时,简玉珩也走到药房,在门边偷听二人讲话。当听到楚青凰有机会治疗他的眼睛时,他浮起希望,即使只是看到些微的人影和光亮,他也要治上一治,这才出声。
“玉珩哥哥。”楚青鸾走到简玉珩身边,挽着他的手,漂亮的眼睛里充满着担忧,“玉珩哥哥,你当真想要治吗?”
简玉珩眉宇温和,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温柔又充满坚定地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我不想放弃任何一个重见光明的机会,即使只是能看见一些光亮,模糊的人影我也愿意啊。”他又抱拳向楚青凰躬身一礼,带着十二分的郑重和十二分的认真,“还请青凰姑娘能帮忙治疗在下的眼睛,在下必当铭感五内,倾尽全力报答姑娘的恩情。”
楚青凰轻轻一抬手,看着楚青鸾焦急担忧的眼色,无奈一笑:“简阁主客气了。说来还有劳简阁主多加照顾我姐姐呢。既是姐姐要帮你治眼睛,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会袖手旁观。”
楚青鸾看着这两人客气来客气去的,着恼道:“哎呀,你们两个别再这样客气了。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还有,好歹大家相识了这么几天,难道不已经是朋友了吗?还这么客客气气的称呼对方‘简阁主’,‘青凰姑娘’。”
“就是啊。”这时候,叶玄也过来了。他本是在沐浴,完了之后,去找他们四人,却没见他们其中一人,问了人才知,他们都在药房来了,所以也拐道来药房了。一来就听到几人的谈话,也适时开口。
“大家都是朋友,不要这么客套吗?”
楚青鸾睨了他一眼,“你倒是脸皮厚自来熟。”
“哎~”这凰儿的姐姐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时不时刺他一句,刚开始还替他解围来着。他暗瞄了楚青凰一眼,莫不是因着凰儿的缘故。
若是让他们知晓一开始他其实是打算将崇家三十岁以下的女子奸杀,她们两姐妹怕是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了吧。一想到楚青凰不再理他,不再跟他有任何交集,看他如同看陌生人,叶玄只觉心中绞痛,顿时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必须守口如瓶。今后也不能再有那样的歪邪心思。若是做了对不起凰儿的事,伤了凰儿的心,他连自己都无法原谅。
“好了,”楚青凰出声制止两人没营养的斗嘴,“简大哥,我先全面检查一下你的眼睛,我再对症下药。当然,鸾儿对你的情况比较熟悉,就让鸾儿来帮我吧。”
“好,一切听从青凰的。”
楚青凰边检查简玉珩的眼睛,边听着楚青鸾这几月以来检查下药的情况。
楚青凰细细斟酌,列出一长串药材,虽不是都是稀有,但却也并不常见,什么深山里的,悬崖峭壁上的,甚至海里的都有。楚青凰一一罗列出来了,有些不常见的还画了图样以便寻找的人能找到,之后便吩咐去各地搜罗药材了。
在此期间,她们还是让他泡先前楚青鸾调制的药浴,虽不治本,但也有些许好处。
十几日后,要找的药材都找齐了,看来天心水阁的办事能力确实很高。
既然药材找齐了,两姐妹就开始为简玉珩治眼睛。天天泡药浴,施针。起先半个月一天泡三次,施两次针。后半个月一天泡一次,施一次针。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后,简玉珩的眼睛渐渐有了起色,虽然无法看到人脸,但能看到光亮了。再过些时日就可以拆线看看。
这一日,像往常给他扎了针,楚青凰觉得可以把纱布拆下来了,楚青鸾就动手去拆。随着白色纱布一圈圈的解下,简玉珩只觉丝丝光亮进驻到眼睛,他不适地眯了眯眼,待不适过去,他慢慢睁开眼,却看见眼前有一张模糊的人脸,渐渐清晰起来。
“玉珩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简玉珩轻轻捧起楚青鸾的脸,“鸾儿,你的脸和玉珩*思夜想的一样。”
楚青鸾惊喜地睁大眼睛,握着他的手是那么的用力:“玉珩哥哥,你能看见啦!”
“嗯。”简玉珩抚摸着她娇俏精致如同海棠花的脸,嘴角上扬,柔和了面庞。
楚青凰和叶玄见他们如此,两人微微一笑,相视一眼,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凰儿,我们去手谭一局吧。”
“好啊。”
二人相携着去往院中亭子里下棋去了,留下楚青鸾和简玉珩在房里互诉衷肠。
很快,简玉珩眼睛有起色,能看见些微东西的消息在阁内径相奔走。全阁上下都为少阁主感到由衷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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