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道圣旨（下）

　　“您不觉得，现在承认晚了点吗？”王公公得意的笑着，回过头，看了陆伯言一眼。

　　“陆大人，你觉得，应该如何做？”王公公甚是得意，仿佛，今日的一切，都由他操控一般。

　　“伯言哥？”林雪若看见陆伯言微微一愣，又看了看王公公，心中暗自猜测后面所要发生的事情。

　　“雪若。”陆伯言眉头微微一皱，看了王公公一眼，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陆大人，此番您来查案，皇上让洒家跟随，一来是协助大人您，二来，是因为大人刚刚为官不久，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独自来到杭州这么远的地方查案，皇上怕您一个人处理不了。三则，便是那杀了北安王爷一家的杀人犯，也逃到了江南一带，您此番责任重大。”王公公好心的提醒着陆伯言此行的重要。

　　陆伯言看了林雪若一眼，实在有些拿不定主意。

　　“潇岚郡主，你真的认为，皇上相信那宫女的尸体是您吗？整个北安王府，只有您和侍卫逃离，其他人无一幸免于难，这些，您当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吗？”王公公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卷黄卷，朗声言道：“皇上有旨，潇岚郡主接旨。”

　　陆伯言等人闻言，都跪了下来，等待宣读圣旨。

　　林雪若看了烈长卿一眼，也静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安王一家被灭，实为我大明损失。但潇岚郡主明明身在，却不知感恩，私自逃婚，不顾国家安危，社稷安危。古语云：大善不能掩小恶，故此朕决定，撤消潇岚郡主的郡主称号，贬为庶民，钦赐。”王公公看了看林雪若，得意的笑着，将手上的圣旨交给林雪若。

　　“你……”林雪若微微一愣，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皇上竟然知道了她没死，特意下了此道圣旨。

　　“民女……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林雪若淡淡的说着，口中的话语越到最后，声音越小。

　　烈长卿打算扶林雪若起来，只听那王公公又言道：“别急，还有一道圣旨，没念呢！”

　　“难道？”陆伯言微微一愣，没想到皇上真的将那事情归罪于北安王。

　　“陆大人，现在洒家正在念圣旨。”王公公说着，从衣袖中取出另一道圣旨，朗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北安王勾结鞑靼，真凭实据，无须再议，但朕念其为国有功，特赐北安王家人鸠酒一杯，给与全尸，钦赐。”

　　“什么！”林雪若和烈长卿都是一愣，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

　　“皇恩浩荡，皇上本想为北安王爷料理后事，谁想到竟然发现了北安王爷和鞑靼勾结的证据。这证据确凿，皇上也无可奈何。”王公公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林雪若，接旨吧。”

　　“我不信！”林雪若再也不管什么礼节，起身，夺过那圣旨，仔细的阅读了一遍。

　　叶吟枫等人微微一愣，都不相信北安王会勾结鞑靼。

　　“我也不相信，但是证据在那里摆着。写给鞑靼的信件，那笔迹，皇上已经对过了，不会冤枉你爹的。”王公公叹了口气，严肃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我爹这几年，为国，为家，为社稷，为了大明的江山努力着，他怎么可能勾结鞑靼！”林雪若几乎是喊出这句话来，她一直都不相信……从小，她就崇拜她爹，因为北安王经常征战沙场，每次都得胜而归，从来没有逃走的时候。北安王这几年，斩下的鞑靼首级无数，保家卫国，驰骋沙场，为何，会换来这个结局？

　　“现实如此，你又何必多言？”王公公轻蔑的说道。

　　“什么现实？你说我爹勾结哪个外族，都还可以令人信服，唯独这鞑靼，绝对不可能！”林雪若气愤的说着，如此恶名，绝对不妥协。

　　“有什么不可能？证据都摆着。”王公公看了林雪若一眼，笑着言道：“难道还能有人故意陷害不成？”

　　“哼，说什么明察秋毫，我看全是废话！”林雪若指着王公公，怒声的斥责，言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弄清楚？我娘……我娘就是被那些鞑靼侮辱而死的！我爹在怎么样，也绝对不会和鞑靼为伍！”

　　林雪若说着，慢慢蹲了下来……泪水，滑过脸颊。

　　烈长卿一愣，没想到王妃竟然是这样死的。从他来到北安王府，就被北安王安排在林雪若身边，一直都没有看见北安王再娶，只是对鞑靼，丝毫没有一丝的感情。每次上战场，都是奋力杀敌，没带回四五百个首级，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这是表面，谁知道到底如何？总之，皇上下了圣旨。陆大人，鸠酒拿来吧。”王公公满不在意的说着。

　　“我……”陆伯言总算明白，为什么离开京师的时候，皇上让他带上一壶鸠酒。

　　林雪若抬起头，眼中夹杂着怒气，看着衙役端过来的鸠酒，停止了泪水。

　　“大人，这……”徐逸不相信北安王会勾结鞑靼，想说什么，却被王公公阻止了：“这里也是你们插嘴的地方？老实待着为好。”

　　徐逸一听这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雪若。”陆伯言看着鸠酒离林雪若越来越近，他也希望北安王是被冤枉的，也一直希望能查清此事，但是眼下，他却没有办法抱住林雪若的性命。对九泉之下的北安王夫妇，不由得起了一丝愧疚之心。

　　“我不喝！”林雪若打翻那杯鸠酒，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见皇上，我要问清楚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还有希望见到皇上吗？你不过是个叛贼的女儿，被皇上赐死的人。你有什么权力见皇上？”王公公不耐烦的说道：“来人，给她灌下去。”

　　“你们……”林雪若不由得向后退去，烈长卿挡在面前，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

　　“哼，居然敢违背皇上的命令，陆大人，杀！”王公公得意的说着。

　　“什么？”陆伯言微微一愣，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结局。

　　“赶尽杀绝，还是你想掩盖什么？”林雪若轻笑了两声，竟有些无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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