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很绝的，他几番误会她，不相信她，伤害她，她也不必考虑他的心情。

　　孟回克制住将手往墙上撞击的举动，寒着一双眸子望着连舟，连舟却露出一抹绝情的笑：“如你所说，我就是个娼妓，是只破鞋，我就以服侍男人为乐，孟回，你到底有多天真，还期待我冰清玉洁。”

　　彻底断了吧，这种看不到结果的恋情，这种以猜忌为基础的怨孽。

　　孟回这种人心高气傲，怎么会看得上出没烟花之地的她？

　　她等着他一句“滚”字，她就可以离开了吧。

　　不料孟回震怒之后却勾出了一抹带寒的笑意：“既然是只破鞋，也不介意我穿穿吧？”一伸手，就把连舟拉进怀里。

　　大病初愈又兼内心苦闷的连舟身体像个瓷娃娃般虚弱，提不起劲来的她此刻血色尽失，察觉到孟回的意图她再也失去了方才的从容，她垂打着他，抗拒着他：“孟回，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孟回却再也没有先前的温柔，淡隽的脸上收了怒气，却有轻寒隐露：“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你，我养了你这么久，你让我玩玩不可以？”

　　把连舟丢上床，连舟望着他陡变陌生的脸，害怕地往里面缩，她真正恐惧的不是房事，而是孟回真狠得下心来强迫她做这种事。

　　“孟回，你不可以……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孟回却不说话，解开连舟胸前的衣服，当他冰凉的指尖触到自己的肌肤时，连舟忽然有一种身在深冬时节的寒意。

　　他竟然，这么对她。

　　这一刻，她忽然看清楚了孟回这个人，他对她的感情何其浅薄，若是他够爱她，够了解她，就会知道那些自毁清白的话是气话，就会知道，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不自爱的女人。

　　只是，呵呵，他不相信她，不愿理解她，他对她的爱根本停留在表面，她爱的只是她的容颜，所以他才会在乎她的身体是否被别人占有，才会抓住过去的事情紧紧不放。

　　他贪图的是她不同于古代女子的新鲜感，而现在她为他变得与古代女子逐渐趋同，凡事为他着想，替他打算，她渐渐依附他，失去了那种独立自主的魅力，他在潜意识里已经厌倦她，所以才会不顾她的感受，漠视她的尊严，只将她当做床上玩物。

　　“孟回你知道吗？当你那时和花璎关系密切，甚至还一起出去的时候，我明明有理由吃醋的，我明明可以质问你的，以我以前的个性，可能那个时候我就走了，但是，我还是留了下来，因为，我相信你，不是那种薄情的人。”

　　孟回伸向连舟腰带的手陡然一僵，那句“我相信你”让他神色稍有缓和，连舟的眸子却空洞起来：“可是现在，我却知道了，原来你不止薄情，简直是无情无义。”

　　若是有情义，怎么会这么伤害她？

　　但凡他有一点点珍惜她，记得以前的温柔，他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一副嘴脸。

　　这样的话让孟回眸子陡然一寒，他看着少女近乎半裸的上身，负气一笑道：“我就是无情无义，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本不是冲动的人，却在看到她这样面如死灰的样子时无法自抑，然而又不愿在这当口拉下脸哄她，只能矛盾地说着口不择言的话。

　　一滴泪从连舟眼角滚落，她平静地擦了擦眼泪，看着被孟回脱得快一丝不挂的身子时，她的声音重复哽咽，却依然透着小兽般的倔强：“你最好把我榨干，让我精力透支死在床上，或者在你玩累而我还没死的时候把我杀了，不然但凡我有一口气在，一定会以斩获你的人头为终生任务，不死不休！”

　　随后她闭上眼，平静地等待即将而来的凌 辱。

　　这一番话，让孟回怔了良久，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手停滞其间，无有动作。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雨后的莲花香淡淡的，从窗子外面飘进来，夹带点点残碎荷叶，苍凉清冷的气味，萦纡鼻尖。

　　久久，孟回伸出双手，拉了旁边的被子，轻轻帮她盖住身体，他唇贴上连舟的额头，低沉着声音终是说了那三个字，然后抬起脚步，走了出去。

　　不大却经久回荡在连舟耳边的三个字是，对不起。

　　——

　　那天过后，连舟病了很久，她是昏昏沉沉度过这几日的，孟回一直给她喂药，却不跟她说话，不知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她并没有推开他喂药，只是自始至终沉默着，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像是被冰雪笼罩着。

　　她知道，只要喝了药，养好身体，才有了筹码。如今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缺少保护自己的能力。

　　虽然一直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伪装的成分占大多数，她要准备时机逃离，这个地方，她呆不下去了。

　　这天，孟回依旧给她喂药，最终还是主动打破了沉默。

　　“莲舟，前几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应该如此伤你。”

　　连舟不说话，孟回继续道：“你不是普通女子我知道，其实认真想来，我在乎的不是你的过去，你容颜出众，性格坚韧，身后爱慕者无数，所以我总觉得你飘忽不定，我越想抓住你，越觉得你会舍我而去，我患得患失到甚至有些病态，所以才会动不动拿你的过去压你。”

　　他低叹口气：“我知道，那些不堪的话是我逼你你才说的气话，你不是如你所言那样不检点的女子，我可以原谅你的过去，我发誓以后决不再提，莲舟，你可以原谅我吗？”

　　俊秀容颜流露丝丝哀伤神情，七八天的冷战氛围，由他的一席话而渐渐打破。

　　看着孟回这般深情真诚的模样，连舟抿抿唇，没有说原谅，也没有说拒绝和好。

　　然而心里，却并不是一丝波动也没有的。

　　那天，他还是没有对她做出不堪的事情，现在，又主动低头认错。

　　孟回放下药碗，颤抖着手放在连舟的小腹，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不过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你把孩子打掉，我不计较你的过去，我们彻底放下成见，重新开始，好不好？”

　　身体一僵，连舟惨白着脸色，心里却莫名有些想笑，他说的是他原谅她的错误，而不是相信她没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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