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凤鸾宫似乎格外热闹,里里外外的侍卫宫仆进进出出,沈芊芊提起裙裾下了轿撵,她低声问身边的芃芃,“人来了没有?可是咱们已经迟了?”
芃芃扶着她小心的踏过门槛,走进凤鸾宫,“看样子还没有来呢,咱们应该不会迟到。”
沈芊芊放心的点点头。
走到门口,见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到了,沈芊芊正色,不急不缓的走了进去。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着明黄宫装,脸上是一贯大气得体的笑容,“妹妹快起吧。”
沈芊芊扶着芃芃起身退到一旁自己的位子坐下了。
抬头看见尹贵妃正坐在对面,尹贵妃今天也正装出席了她在看见沈芊芊的那刹那她也先是愣了一番,随即给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纯妃今日的装扮甚是让人眼前一亮,原只以为妹妹清纯的装扮最是美丽,没想到今日如此粉嫩婉丽的打扮更是出众养眼呢。”皇后投来了赞赏的笑意。
“臣妾蒲窦之姿罢了,承蒙皇后娘娘谬赞。”沈芊芊谦逊的低头谢恩。
皇后笑着点头,甚是欣赏。
管事公公进殿走到皇后身边禀报事宜,只见皇后点头示意。
“今日是阖宫各位姐妹第一次与新的一批御妻相见,各位姐妹自当以身作则,言行举止当为表率,几位御妻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张公公,宣吧!”
张公公得旨,正色宣旨,“宣各位御妻觐见——”
不一会儿,只见两列水嫩青葱的女子迈着轻巧的步子盈盈从门外走了进来。
“民女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御妻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循规蹈矩地请安,这些女子都是千挑万选送进来的,每一个都背负了家族光宗耀祖的厚望,一个个纹丝不动,生怕出了半分差错。
皇后一一扫过,满意的点点头,“请起吧,坐在你们两边的都是宫里的妃子贵人,你们一一行过礼吧,这位是尹贵妃。”皇后一一为她们指导。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尹贵妃看着眼前跪的整齐的一众少女,并没有急着让她们平身,“听说这一届的御妻个个儿万里挑一资质出众,咱们皇上可真有福气啊。”
“是啊,这些御妻都是从当朝王侯要臣家族里挑选出来的,都是要伺候皇上的人,资质那肯定是没得挑的。”皇后回应着贵妃的话。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其中有一女子容貌甚是俏丽,样貌甚至直逼当年纯妃妹妹进宫时的清纯惊人呢。”
“妹妹说的可是窦培离之女窦绘心?”
这时,跪着的一众御妻中走出了一个窈窕的身影,“承蒙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赏识,民女蒲窦之质哪能同纯妃娘娘相提并论。”女子不急不缓的说到。
沈芊芊抬眼,目光锁向她。
尹贵妃打量眼前女子,洁白的轻纱套着淡蓝色连衣裙,优美身段尽显,一双丹凤眼闪闪动容,红唇的颜色出众却不霸道,面容淡然沉静,不卑不亢,不像平凡束之高阁的闺阁女子。
“你就是窦绘心?”
“回贵妃娘娘,正是民女。”
好一个处变不惊,沉稳大气的女子。果然,她的敌人并非常人。
尹贵妃端起杯盏,从容的酌了酌茶,“果然不错,你们都起来吧。”
众人本已经跪的有些膝盖酸软,却始终不敢动一下,这时候听见尹贵妃终于松了口,心中顿时舒了一口气。
“宫中目前四妃尚只有尹贵妃一人,其下的便是纯妃。”
众人走到沈芊芊跟前谦逊的请安,“民女见过纯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突然一个女子没有站稳直向端着热茶的沈芊芊扑去,沈芊芊见势不妙扔掉手中杯盏巧妙的躲开了。众人都吓住了,那女子也吓得面无血色,身体颤抖。
“放肆,竟敢对纯妃如此无礼。”皇后娘娘拍案大怒。
“民女一时没有站稳,不小心撞了纯妃娘娘,求娘娘恕罪。”女子缓过神来急忙求情。
沈芊芊放开芃芃扶着的手,“臣妾并没有被水浇着,无大碍。”
皇后的惊吓这才好了一丝,对女子疾言厉色,“还不赶快谢纯妃不罪之恩?”
女子如获大赦般头若捣蒜的磕头谢恩,“谢纯妃娘娘不罪之恩,谢纯妃娘娘不罪之恩。”
“好了,你平身吧。”沈芊芊整理整理衣服再次坐下来。
“纯妃娘娘果然如传说中大气豁达,实在是民女们的模范表率。”
沈芊芊循声望去,此人不是窦绘心还是谁,她再次起身,踱步至跪着的窦绘心跟前,“是吗?本宫还是你的模范表率?”
“娘娘处变不惊,待人宽和,民女们必定耳濡目染,虚心学习。”
沈芊芊轻笑,“你果然和你那个爹一样,绵里藏针,口腹蜜剑。”
“娘娘”,窦绘心色变,“娘娘何出此言?民女可是何处冲撞了娘娘?”
沈芊芊背对她而立,“这么多年,窦小姐的性子依旧没变哪,还是和当年一模一样。”她笑得诡异而温婉看着她。
“听纯妹妹而言,妹妹貌似与窦之女早有交集?”听着这两人之间的对话,皇后询问。
“皇上驾到——”
声音刚落,就看见一道明黄色的俊朗身影阔步而入。
皇后没有料到皇上会突然驾临,连忙领着众人上前接驾,“皇上突然驾临,臣妾猝不及防,有失远迎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扶起皇后,“朕也是刚刚下朝,听闻这一期的御妻觐见,便前来探望一二。”
其实事实情况是这样的,宋嘉修下了早朝就直奔流萤阁而去,却不想得了个满室空空如也。秉清分析说,今日是御妻觐见之日,估计纯妃应该是去了皇后的凤鸾宫,于是宋嘉修便抬脚前往了凤鸾阁。
在人群中一下就找到了她的身影,宋嘉修执起沈芊芊的手,“纯妃今日这番装扮大不同以往,但也甚是养眼。”
在如此众目睽睽大同广众之下,宋嘉修这番毫不避讳的举动让沈芊芊甚是羞怯。
“皇上谬赞,今日御妻觐见,个个儿都是二八年华水嫩青葱的好人儿,臣妾哪能和她们比。”
“蓁儿美貌惊人,哪用得着和什么人比,朕的蓁儿就算比,怕也只是让其他人黯然失色罢了。”宋嘉修丝毫不掩心中宠爱之意。
宫中的妃嫔素日便见惯了如此的场面,纷纷眼看他处视而不见。而那些刚刚进宫的新人,看见此类场面甚是羞怯,更多的是艳羡。
“对了,方才朕听见你们在说些什么,说给朕听听。”
皇后看了看宋嘉修,没有回话。
沈芊芊见势便回话到,“没什么,就是皇后娘娘问臣妾从前是不是和御妻窦绘心有何交集。”
“窦绘心是何人?”
“回皇上,正是民女。”窦绘心不卑不亢的走上前来回话。
宋嘉修打量眼前人,“你就是窦绘心?可是窦培离之女?”
“正是家父。”
宋嘉修眼中闪过几丝异样,“那蓁儿与她又有什么交集?”
沈芊芊看向皇上,“臣妾不过区区贫农世家出身,怎么可能与窦小姐这种出身名门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攀上什么关系呢。”
眼看沈芊芊眼中流露出悲戚的目光,宋嘉修不忍,“蓁儿气质高贵,即使不是出身大家闺秀,但这样的修养和气质就算是名门小姐怕也是难以企及。”
“娘娘的气质和修养确实令我等民女望尘莫及。”窦绘心谦卑的称赞。
宋嘉修看了一眼她,这一举动被敏锐的沈芊芊悉数看在了眼里。
窦绘心疑惑的看着言行异常的纯妃,总觉得有几丝似曾见过的感觉,但自己确实对这位娘娘全然不知的啊,心中不禁百思不解,自己这才第一天进宫,从前和这位娘娘也没有任何过节,怎的感觉这位盛宠正浓的娘娘对自己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一场觐见总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了,一众御妻回到了住处,全程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
“今天真是惊险,差一点就出大事了,亭溪,你以后可得更加谨慎些呢,”三五御妻聚在在一起谈论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黄衣女子安慰着站在人群中清秀文静的紫衣女子——单亭溪,当朝从三品光禄寺卿嫡女。与来自同是从三品太仆寺卿家的宁挽月自幼相识,因宁挽月比单亭溪大数月,故而单亭溪一直唤宁挽月‘月姐’,此次又同时被选为御妻一同进宫,二人必是相互照应相依相伴。
单亭溪把宁挽月拉到一边,握上她的手,“月姐,今天白天的事,必有蹊跷。”
宁挽月皱眉,“溪儿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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