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哲王)
萧一珍,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傲气的齐国公主,就这么在我心里扎下了根。
我原本不喜欢那些所谓的侯门千金摆出的自傲样子,可是见了她,我不由得觉得,她就该是这个样子的,那冷傲的表情在她眼睛里,简直就是天生的,她的气质就合该那样,仿佛不骄傲就不是她了。
可是她不仅骄傲,而且聪明,勇敢,调皮。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能发觉她的眼神凌厉,扫过我的面容时,她的嘴角显出一丝笑意,是不屑吗?难道我堂堂瀚哲王,在她眼里只是一抹嘲笑?
第二次,她准备吓我的时候,却被我吓到了,她僵硬的倒在我怀里,我看到她的脸红了,却还要装作镇定的样子,我在心里笑,这哪像储妃,到像个孩子。
第三次,我看到她衣衫褴褛的被那些匪徒五花大绑,纵然她脸上涂着墨汁,但我认识那眼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看错那眼神。
原来,爱情只在十几天的时间里便可以萌发。
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恐怕也只能做朋友。可是有些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互生情愫,相处不久便会情根深种。
我和萧一珍,大概就是后者。可是,世上总有那么多无奈,我是藩王,而她是太子妃,将来就是皇后,我要对她俯首称臣。
我们之间的情意谁也没有提及,也许就这样,也很好。
可是她最终不愿意离开这里,不愿意离开我,这是万万不能发生的,朝廷本来就对我虎视眈眈,如今我将太子妃留下,朝廷以为我是扣押了她,一定会认为我起兵谋反,势必会有一场血战了。
所以,我只能委屈她,可我没想到她那么倔强,竟然在暴风雪来临之前跑了出去,我真后悔没有告诉她,如果在暴风雪的时候困在塞外,活着的机会是很渺茫的,我只能奋力去追赶她,在原野里被困,连个藏身之所都没有,结果可能不是被饿死冻死就是被野兽咬死。
她此时一定很害怕,我不管前面的风雪是多么急促,马儿不能在雪地里狂奔,而我只得下马来徒步前进,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她。
雪下的很大,狂风肆虐,很快我也不能辨别方向了,可是我不死心,仍然按照以往的方法继续寻找,之前也曾遇到过这种恶劣的天气,所以我也算有点经验。终于,找了好久我才发现她的踪迹,她晕了过去,已经快冻僵了,我立刻将她抱到一处小土丘后面,那里的风小一些。我一边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一边用手摩挲着她的脸和手掌。
一珍,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我紧紧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脸上,不停的呵气,我从没这么紧张害怕过,即使以前深陷敌阵也未曾如此!我不怕死,可我却害怕她不能醒来。
我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一珍,醒过来,只要你能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哪怕让我背叛朝廷!让我把你留在身边!求你,醒过来吧!
好久,风雪似乎小了一些,我感到怀里的人有了轻微的动作,连忙低头看她,果然看到她的眼睛睁开了。
“云睿……”她虚弱的叫了一声,我浑身一颤,更加用力的紧紧拥住她。
(一珍)
“云睿……”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他,叫他的名字,以前总是称呼他为瀚哲王或者他的姓氏,赫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醒过来,发现我在他怀里,发现我身上裹着他的衣服,而他身上已是落满了积雪,可他围着我,不让积雪飘到我身上,我的心里充满了温暖,鼻子一酸,差点又哭了,而口中就这么呢喃出他的名字来,他再次将我紧紧拥住。
我何时这么脆弱过……
虽然外面还在刮着大风,下着大雪,虽然有可能今晚我们不能回去,远处还有阵阵狼嚎,但是我在他怀里,一点也不害怕,真的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我又闭上眼,头昏昏的想睡觉,耳边却传来他的声音:“珍儿,不要睡,千万不要睡着,不要睡着啊。”
可是我迷迷糊糊的,虽然很努力的想睁开眼,可是眼皮沉重,头也痛起来。他的声音变得飘渺,模糊,最终听不见了。
我好像又做了一个悠长的梦,醒来的时候,是在瀚哲王府邸的客房里,周围很温暖,燃着炭炉,床上是厚实的锦被,床边还有两名侍候的婢女。
原来那天,瀚哲王的部下发现他出去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但后来被风雪阻碍住,迷失了方向,找了好久才找到我们,而那时我们已经被风雪埋住了大半个身子。那些士兵发现我们的时候,我们仍相拥着,瀚哲王没有睡着,他坚持住了,可是半个身子僵住,手臂也僵住,后来慢慢用火烤,我们才得以分开。
其中一个婢女说完这些的时候,笑着说:“夫人,我们王爷从未对谁如此痴情过,就算豁出他的性命,也要保护夫人你呢。”
另一名婢女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胡说什么,这位夫人是朝廷的贵客,王爷怎能怠慢,夫人,您再休息一会儿吧,王爷在前厅见客,待会儿就来。”
我一边喝着参汤一边听她们说完,然后微*她们一笑,说道:“多谢,我不休息了,坐一会儿就行。”
这时候,门开了,赫连走了进来,我正准备叫他,却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人,而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位是京城来的使者,专门来接您回宫的。”他示意那两名婢女退下,然后说道。
那名使者上前见礼,而我呆呆的坐着,一声不响的望着他。
京城来的使者?这么说,我是必须回去的了。
我不能连累他,所以我不能留下,我本来就没奢望着一生会有爱,而赫连却给与我了,我应该知足,而且我知道,那晚在雪地里,我和他相拥,经受天地的考验,这对我,对他来说都是未曾有过,并终身难忘的。
休息了几日之后,我就带着孩子回去了,登上马车的那一刻,我朝他微笑,他也对我微笑,只是我们俩的笑,都异常苦涩。
我想,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呢?
直到两年之后,邢明退位,邢风登基,我又看到了他,只不过,那时候我已贵为皇后,穿着朝服坐在后座上,接受他的朝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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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而是明知真爱无敌,却假装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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