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状元郞成亲的事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我没告诉父皇,一来是怕他责怪我之前与状元郞假圆房骗他的事。二来,自古帝王都是后宫佳丽三千,若父皇知道我与状元郞许下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肯定会阻止我们的。
我和状元郞约定,在正式成亲之前,我们要补上恋爱的整个过程。先约会,牵手,再拥抱,接吻。可头一回约会,我便趁他不注意去偷亲他,还被他当场抓包。然后,我们跳过了恋爱预设的所有环节,在美丽的花丛中吻得昏天暗地。
我们穿上普通的衣裳牵手逛街。他拿出两文钱,买回两串红通通的冰糖葫芦。我们一人一串,我抢他的,他就乖乖把冰糖葫芦送到我的嘴边,我却没有去咬,而是惦起脚尖,把自己的唇送到他的嘴边。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书呆子会屈于礼教,不敢在这大筵广众亲我。却不想,他居然毫不犹豫的吻了下来。
莫谦很快便布置好了成亲的一切。等不及休沐,我便向父皇告了假,跟状元郞一起赶到沐雨小居。
拜堂定在晚上,莫谦主持,只拜天地,不问高堂,更没有大帮的亲朋好友。但我还是从一大早便用香花沐浴,换上一身大红喜服,又认认真真的对镜梳妆。等准备好一切,才不过中午而已。
莫谦说,成亲当日,新郞和新娘是不能见面的,不然不吉利。所以,这午饭,莫谦就亲自送进了我侍嫁的竹楼。
我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又一个人忙碌了一个上午,看见莫谦端吃的进来,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可当我看清那精美砂锅里的东西时,顿时愣在了当场。
那是一锅小野鸡炖蘑菇,而那蘑菇,正是所有毒蘑菇中排名第一的致命白毒伞!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我抬头盯着莫谦。
莫谦却面色不改,把砂锅还有其它几样小菜从食盒里端出来。拿起筷子,当着我的面,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嘴里。
“你疯了!”我一把打落他手里的碗筷,掰开他的嘴,试图将那毒蘑菇抠出来,可是没用了,那蘑菇已经被他咽进下了肚子。
“快吐出来!”使劲摇着他的肩膀,急得眼泪“哗哗”往下掉,他却只是用那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静静的看着我。
“呼延灼娶安平公主,主上难过了大半年,”他不紧不慢道:“那若属下今日被这蘑菇毒死,您会难过多久?”
“我不会难过!”我气得大吼:“你死了活该,我为什么要难过!”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去珍惜,凭什么要我难过?我不难过,不难过……
“哎!”莫谦竟一屁股坐在我刚才坐着的竹椅上,“看来属下在主上的眼里,居然连状元郞的一个算计都不如!”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又牵扯上了状元郎,状元郎又是哪里招他惹他了。
“那主上先告诉属下,主上为何觉得属下会死?”
“吃了致命白毒伞的人,根本救不过来。”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没得救的。
“那状元郞当初为何就救了过来呢?”莫谦指得是我们头一回来温泉,萧清羽也是炖了这么一盆小野鸡蘑菇,还被状元郎误食。
“他吃得少!”状元郞只吃了跟蘑菇炖在一起的鸡肉而已。
“哼!吃得少!”莫谦冷笑一声:“主上难道不觉得,在当时那种情形下他还有心思吃饭,很奇怪吗?再者,那是萧清羽专门做给主上的,他却擅自取食,别说当时,就连如今,他有那个胆量吗?”
“你想说什么?”
莫谦拿筷子夹起一块蘑菇,举到我的眼前:“主上,这蘑菇与那白毒伞是有九分相象,却并非致命的白毒伞,而是鱼眼菇。”
“鱼眼菇?”没听说过。
“没错,鱼眼菇,人间美味!只在秋寒时节生长在罕无人迹的温泉腹地。鱼眼菇与白毒伞一样,大伞,细柄,没开伞之前,伞柄最下面都是圆形的,可开了伞以后,鱼眼菇的伞柄就会变成直上直下,而白毒伞的伞柄依然是上细下粗。白毒伞常见,可鱼眼菇却十分珍贵。这处温泉边上却长着大量的鱼眼菇,也有少量的白毒伞,而萧清羽采的,是鱼眼菇,并非白毒伞。”
“萧清羽明明亲口承认,那毒没有解药!”所以,就算知道这世上还有与致命白毒伞样子差不多的鱼眼菇,我依然相信,萧清羽当时拿给我的就是致命白毒伞,他想毒死我,却没想到,我认识那种毒蘑菇。
“主上,萧清羽当时说的是,‘没有解药,除非一开始就没碰它。’主上不觉得,他说的没有解药,指的是您身上的药瘾吗?”莫谦又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嘴里,接着说:“当时,主上并没有告诉他,你要的是白毒伞的解药,而且楚墨轩吃下去的也并非白毒伞。所以,他才会以为你说的解药指的是药瘾的解药。因为那个时候,你的药瘾已经很明显了,他以为你发现了,其实,你跟他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
“那状元郞为什么会中毒?”我问。
莫谦挑眉,望着我道:“是啊!既然是鱼眼菇,那楚墨轩怎么会中毒?而且,从温泉到鬼王顶,又从鬼王顶到皇宫,过了久,他为何还能救回来?
主上有没有想过,楚墨轩一早便知道白毒伞和鱼眼菇的区别,以他的细心,如何看不出,那日午饭主上将炭火掉进锅里是在阻止大家继续吃锅里面的东西。他又如何猜不到主上把那鱼眼菇当成了白毒伞。
到了晚上,萧清羽又摆上了被您当做白毒伞的鱼眼菇,您知道您当时的表情有多失望,多心痛?楚墨轩吃下那块鸡肉,瞬间激起了您对萧清羽的愤怒。您不问清红皂白,便将那盆蘑菇打翻在地,还赶走了萧清羽。
若那时,吃过毒蘑菇的状元郞没有发病,您自然会知道那蘑菇没毒,知道自己误会了萧清羽。所以,楚墨轩便适时发了病,坐实了那被您打翻的就是白毒伞。甚至当时,连属下这明知道白毒伞与鱼眼菇不同的人,也信了萧清羽想要用白毒伞毒死我们大家。”
“不可能,状元郞跟萧清羽无怨无仇,才不会陷害他。”状元郞与世无争,性格随和温顺,就算之前萧清羽得罪过他,他也不会做出栽赃陷害这种事。
“属下之所以从未怀疑楚墨轩假装中毒,也是觉得他与萧清羽无怨无仇,没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去陷害他。直到,您说要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属下才知道,他陷害萧清羽,是在赶走情敌。”
“不可能!就算当时清羽端上来的是鱼眼菇,万一状元郞是吃别的东西中的毒呢?更何况,清羽端上来的到底是什么,早就已经无从查证。”
“主上凭什么那么相信楚墨轩?”
“我就是相信他!”
“那主上敢让属下当面与他对质吗?”
“不需要!”我说:“我不会任由一个外人因为一个猜测就去质问我的丈夫。”
我当时并没有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多过份,还埋怨莫谦明明知道我要跟状元郞成亲,却在这个时候来上这么一出,大喜的日子给我添堵。还害我心里结了个疙瘩,不顾成亲当天新郞和新婚不能相见的习俗,就跑去找状元郞。
在去见状元郞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怎么开口才不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可当看见状元郞的时候,他正对着面前一份跟莫谦端到我面前一模一样的食物发呆。
“状元郞……”我心里气莫谦为什么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管状元郞有没有假装中毒陷害萧清羽,他这么做,都是赤祼祼的挑衅。
“沐雨,你来啦!”状元郞站起来,声音透出几分的疲惫。笑容却依然温暖。
“对不起!”我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这件事我一定会让莫谦给你一个交待。”
“不!是我该给你一个交待。”状元郞捧起我的脸,轻吻过我的额头,才缓缓的开口:“沐雨,对不起,是我妒忌你眼里只有萧清羽,才诬陷萧清羽想用毒蘑菇害你的。”
“什么?”我感觉自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他紧紧的抱住我,好像生怕他一放松,我就会离他而去一样,“那日,我早看出你把那罕见的鱼眼菇当成了白毒伞,后来见萧清羽又去采鱼眼菇,我便猜到他并没有发现你误会了他,他知道你想吃蘑菇,就重新给你做了新的,我便准备了真的白毒伞藏在身上,伺机把这个误会做实。”
“你吃了那白毒伞?”在来找状元郞的路上,我便想过莫谦说的有可能是真的。可我没想到,状元郞会向我坦白。他应该知道,就算他不承认我依然会相信他。因为我的多疑,我已经错怪、伤害了太多人,我不想再因为我的怀疑,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离开。而在听到他亲口说出真相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并不是怪他。而是他为了让萧清羽离开我身边,居然会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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