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阁后院,慕容烟看着天上的血月,皱了皱眉,担忧的说道:“血月照空,小云儿他……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跑来一个小丫鬟,着急的喊道:“阁主!不好了!阁主!”
“小娮,出什么事了?”
“阁主,有人……有人突袭我镜花阁!阁里的姐妹们不知什么时候被喂下了十香软骨散,现在伤亡惨重,那些人恐怕就要闯进来了!”
“什么!快去看看!”说着一招踏雪无痕往镜花阁大门飞去,小娮紧随其后。
此时镜花阁正殿前,一片混乱,只见一大批蒙面人挥着手中的刀,洒出一片又一片殷红的血,惨叫连连,而这些无心杀手根本不管眼前的人是否有力气反抗,只管杀,总之一刀下去,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则被拦腰砍断,霎时间,镜花阁内血流成河,在慕容烟她们赶来时,看到的是一具具被血淹没的尸体,慕容烟的瞳孔紧缩,惊愕的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场景。
“屠我镜花阁,杀我门中人……”慕容烟看着面前一个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冷笑道:“呵呵!那她们去哪儿,我就送你们去哪儿!!”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而黑衣人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拿着刀直直向慕容烟冲去,慕容烟双眸微阖,掌心暗暗聚气,待到黑衣人冲来时,微阖的双眸猛然睁开,一翻手,他们便被慕容烟强大的内力震开,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他们不服输的站起来,再次举起手中的刀朝慕容烟砍去,残梦出鞘,足尖轻点地面,一跃而起,挥残梦众人皆倒,裙摆微起,稳稳落地,看着倒地的黑衣人,又想想刚刚他们的残忍,轻咬下唇,握着残梦的手微颤,随后向他们刺去,短短几秒,慕容烟一身素衣被鲜血染红,原本洁净的残梦剑上沾染了那些人的肮脏的血,只见一滴一滴的血从剑尖滴下,使得地上出现一朵又一朵梅花。
慕容烟看着眼前交错的尸体,有敌人的,有同伴的,双眸微闭,一道清泪划过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正欲开口,左肋一阵疼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她的左肋,慕容烟吃痛的闷哼一声,呼吸突然紧促起来,然后那个东西被迅速抽出,右手微微颤抖,往左肋那里摸去,指尖感觉湿湿的,那是……血。
慕容烟慢慢转过身,看到的是她死都不相信的会背叛她的人。
小娮邪笑着,手上的匕首还滴着殷红的血,那是慕容烟的血,慕容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道:“小娮……你……”眼前一黑,“当”的一声,残梦掉落在地,慕容烟也跟着倒在地上。
“慕容烟,没想到吧,像你这样几乎完美的女子会死在我的手上,中了我的醉朦胧,你就等着在梦中死去吧!我说过的,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的拿回来!”小娮看着慕容烟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慢慢蹲下,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恨恨的说道:“为什么上天给了你这么一副好皮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对你倾心,连我爱的人都被你这张脸所迷惑,为什么!”小娮发疯的对慕容烟吼道,她死死盯住慕容烟,好像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手中的匕首,笑着说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你这美人就此香消玉殒,那可真是救了不少英雄呀!”说着举起匕首往她的脸上划去,“当”的一声,匕首落地,从门外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小沅,现在还不能杀她。”
“大哥?为什么不能杀她?”小沅站起来,有些愤怒的看着走来的男子。
“你忘了大当家是怎么说的了吗?”
小沅偏过头去,咬了咬唇,说道:“不……不能让她死……”
“你知道你刚刚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刀下去,你的下场可不是只在五毒缸里待一夜了。”
“是,我知道,不过大当家的让我把醉朦胧涂在这匕首上,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她也醒不过来,七日之内便会死在她自己的梦里。大当家的说不能让她死,但是她还会再七日之内死去呀!只是多活了几天而已,有什么区别。”
“慕容烟早晚都要死,只是现在她不能死。”
“为什么?”
“密函,密函还没到手,我们还需要她来帮我们找到密函。”
“她……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再说了,她现在也醒不过来,怎么帮我们找呀?”
“这你就不必担心,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接下来的就交给我吧。”
“嗯,那小沅就先回去复命了。”
“嗯。”
小沅走后,男子慢慢走到慕容烟身旁,慢慢蹲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庞,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烟儿,别怕,我带你回家。”说着便抱起慕容烟往阁外走去。
阴雨绵绵,慕容烟慢慢睁开眼睛,扶额坐起,看了看眼前陌生的地方,自言自语道:“这是哪儿呀?”
“我的左肋不是被小娮伤了吗?怎么一点都不痛了?”她碰了碰自己的左肋,发现既不痛,也不流血。
她慢慢的站起来,在雨地中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个府邸,这个府邸好像在哪见过?
慕容烟前脚刚踏入大门,就有一个小丫鬟打着伞跑来,给慕容烟打着伞,说道:“小姐,您回来了。您看看您这全身都湿透了,悯儿先给你沏杯热茶。”说着就走进正殿给慕容烟沏茶去了。
“小姐?”慕容烟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悯儿。
“小姐您怎么还站在外面,外面冷,快进来!”悯儿沏完茶发现慕容烟还站在门口,连忙将她扶进屋内,看着慕容烟奇怪的反应,悯儿以为她生病了,担忧的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我……我没有,我想问问你……这是哪里?”
“小姐,这是慕容府,是您的家呀!”
“我的……家?”慕容烟四处打量着,这里的装饰让她感觉很熟悉,眼前的这个小丫鬟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小姐?小姐?”
“嗯?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小姐你自回来就怪怪的,您今天到底怎么了?”
“啊?有吗?我……我挺好的,挺好的……”
“是吗?”悯儿狐疑的看着她。
“悯儿,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喊我小姐?”
“您可是家主唯一的女儿,不叫您小姐叫什么呀!”
“家主?我……父亲?”
“嗯!小姐,您今天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您失忆了……”
“那个……悯儿,你能仔细说说我到底是谁吗?还有这个家……”
“您是慕容家的家主慕容黎昕唯一的女儿慕容烟,也是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后裔,您又是武林第一绝色,百美图首位,不知道这武林中有多少英雄豪杰都对小姐您倾心呢!”
“慕容家?悯儿,这个家族和别的家族有什么不同吗?”
“小姐,您不会因为淋雨发高烧而导致失忆了吧?”说着悯儿便伸手去摸慕容烟的额头,刚碰到她的额头,就被慕容烟一下子拍下,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哦。慕容一族的人天生就有高于常人的真气,以至阳至刚的真气为主,而小姐的真气是至阴至柔的,身体内天生就有一股极强的寒气,如果江湖上传闻的残梦剑是真的,这时间恐怕也只有您能驾驭它了。慕容一族的血脉也不寻常,至于怎么个不寻常法我就不知道了。”
“残梦……悯儿,今天是哪年哪日?”
“公元446年,九月初六,怎么了?”
“公元446年,九月初六?”慕容烟念叨着,心里犯疑:奇怪,要是九月初六的话,残梦剑早就已经认主了呀?悯儿怎么会说残梦剑只是一个江湖传说呢?我就是残梦剑剑主不是已经江湖皆知了吗?怎么会这样?
“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什么。”
“那悯儿先去给您熬些姜茶暖暖身子。”
“嗯。”
悯儿走后,留下疑惑的慕容烟,她呆呆的看着外面雨,心想:我到底是谁?我在哪?
血月依然独挂在空中,长安城内,一袭白衣似雪,独坐在房檐上,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风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微风阵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好!好!好!”只闻一旁有人拍手叫好,“逸云呀!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吹箫呀!”
“友文,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你不也没睡呀!我来陪陪你。”说着就在南宫逸云身边坐下,“我说逸云,你大半夜在这屋顶上吹箫,不怕别人说你扰民呀!”
“不怕。这不,他们也没起来,相反睡的更香了。”
“也是,有这么优美的萧声作伴,肯定睡得好了!不过,逸云,你半夜在这里吹箫,肯定有心事吧!”
“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天上那轮红的似血的月亮,心里就很慌。”说着向那轮血月看去。
“血月照空,凶兆呀!逸云,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房休息吧。”
“嗯,也好,走吧。”
南宫逸云收好玉萧,和司徒友文一起回房了。
“师父?”一片迷雾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南宫逸云面前,那个影子的轮廓和慕容烟一模一样,南宫逸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女子并没有转过身,依然背对着他,南宫逸云走到女子身后,说道:“师父,您怎么在这儿?才半天不见,您就来长安城找小云儿了。”
南宫逸云伸手拉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左肋慢慢溢出一片殷红,他担心的说道:“师父,你的左肋怎么了?”说着便伸手去碰,指尖刚刚触到慕容烟的左肋,只觉指尖有些湿湿的,那片殷红不是别的,就是血。
“师父!您……您受伤了!”南宫逸云吓了一跳。“徒儿这就给您疗伤!”
“不,不用。”慕容烟开口。
“可是……”
“来不及了。”
“什么?”南宫逸云并没有听清慕容烟说了什么,只见眼前的女子软软的倒下,他连忙接住她,却发现慕容烟身上的素衣不知在什么时候被鲜血染红了。
“师父!您别吓我呀!师父!”
漆黑夜里,一男子抱着满身是血的女子仰天大喊……
“师父!”客栈里的一间房内,男子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男子重重的呼吸着,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逸云,你醒了吗?”
“醒……醒了。”
“那我进来了。”
“嗯。”
只见一袭蓝衣走了进来,司徒友文看着南宫逸云满头大汗的,以为他不舒服,问道:“逸云,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我……我梦见……我师父……她……她……”
“你师父?”
“她满身是血,好像快要死了……”
“啥?”
“不行,我得回去,从昨晚开始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担心师父她出事。”说着便跳下床,穿好衣服。“当”的一声,放在衣服内的玉萧掉落在地,南宫逸云心疼的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却发现了一道裂痕,“友文!你看。”
司徒友文奇怪的凑了过去,发现玉萧上有一道裂痕,对南宫逸云说道:“怎么了?不就是玉萧裂了嘛!逸云,往好处想嘛,那只是个梦,这玉萧裂了也没什么,你师父她不会有事的。”
“这玉萧,是在我生辰时师父亲手为我做的礼物,它不会这么容易裂的,难道,师父她……”说着,拿着断魂往外跑去,“逸云,等等我!”
师父,您要等我回来,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不要出事呀!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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