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章 坦白从宽
灵儿有些歉意的看着他一眼,有些依依不舍。无奈花如烟一直扯着她要她快走,她只好满脸不情愿的说道:“谢谢公子送我们小姐回来,告辞了。”
她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拉都拉不走,花如烟也很无奈啊。话说这姑娘不会是看上他了吧,眼睛里就差冒星星了。
见她还看着自己,白麒麟对着她一笑,灵儿突然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转过头去,拉着花如烟走的飞快。
女人天生对这方面特别敏感,况且,这种事情是藏不住的,就算嘴上不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喜欢他不是问题,问题是他看起来不怎么可靠啊。她从小就对他的印象不好,而且他当年他那一座大山一般的身躯躺在地上耍赖的模样直到现在她都忘不掉。
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改变,本质却是一样的。他虽然现在变成人模人样的,不知道的人看起来还会觉得一表人才。
可是,她还是心有芥蒂。
自从上次回来,她就感觉灵儿有些不对劲了,有事没事就一个人坐门槛上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傻兮兮的笑。
哪个少女不怀春啊,她意味深长的看了灵儿一眼。
都怪自己平日里没怎么注意过,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自己也习惯了有她的日子。可是,她毕竟是女孩子,总有一天是要嫁人的。
想来自己比她小了那么多都已经出嫁,而她却还陪在自己身边,每天看着自己和无涯两个人也会觉得寂寞吧。
自己还真是粗心,都没有注意过,看来是时候替她觅一个如意郎君了。
爱而不得是很痛苦的事情,比爱而不得更痛苦的是爱的人并非良人。若是他真的可靠,她定会竭力撮合。
见灵儿眉头紧锁,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花如烟心里又确定了八九分,都是女人,那点小心思谁还不明白是咋地。
正当她思考应该怎么考察考察白麒麟的时候,灵儿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对了,前几天白公子到家中找过小姐,可是你和姑爷去了地里,所以没有见到。后来他好像去了地里,不知道什么事情,小姐你见到他了吗?”
你怎么不早说?都过去这么好几天了,花如烟默默抚额。
她摇了摇头,心说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不然他肯定会再来找自己。他既没有来,刚刚才见过,他废话连篇说了一大堆也没提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你还要回去问问他吗?”灵儿问道。
不必了,她摇了摇头,却不经意瞥见灵儿烟儿有那么一瞬间的欣喜。
果然,不会有错了,她暗暗想。
忽而又想到无涯,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会不会想自己。
而在另一边,无涯正忙着工作呢!他和白壶打赌,若他赢了,自己便留他住在自己家中,并且提供免费食宿。
他先和白壶提前去见了牛大壮,然后由白壶故计重施,如他所料,凶手真的是他。虽然之前已经有些动摇,可是远不如这样真真切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来的这样震撼。
从他的嘴里,无涯听见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第一次就是他偷的,他见邻居家生了小孩,各项开支多了起来,抱着侥幸的心理,觉得他既然那么多开支就一定有现钱,所以半夜潜入他们家偷了十两银子。
他们家原先有一条大狼狗,为了防止它碍事,所以将它毒死了。而赵小二找人调查发现,就在前几天牛大壮去一家店里买了大量的老鼠药。
那个时候他就有些提防他了,可是没有证据所以不好开口,都是邻居,撕破脸谁也不好看。
赵小二原本以为他可能是嫌大狼狗太吵,所以也就自认倒霉,没有深入追究。可是在那之后不久,他家便失窃了,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
所以一气之下新账旧账一起算,拉着他闹上了公堂。他虽然死不承认,可最后知府大人还是判他为凶手。
或许是明明没有明确的证据,却罚他赔偿赵小二十两银子,又挨了打,内心极度不平衡,所以又去偷了他们家十两银子。
破罐破摔吧,他想着说不定还是反败为胜。没有人会相信他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愚蠢的事情,他想赌一把。
输了也不过就是一顿打,然后照价返还。可是若赢了,他便有了二十两银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平静,神情恍惚,用最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这固然与白壶的干预有关,可在无涯看来却格外令人心寒。
是啊,他说的一点都不错,自己不是差一点就信了吗,若不是白壶,他还对于他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深信不疑。
他忽然有些茫然了,正义究竟是什么,一叶障目而已。有时候你以为的正义就像刽子手一般,将真正的正义送上断头台。
看着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牛大壮,缩小的仿佛一节干枯的树枝,他有点难过,又有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世界上可怜的人那么多,可是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没有人对不起你,你过得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别人过得好。
一旁的白壶一直默默看着他,见他久久都不说话,忍不住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唉……”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叹息着说道:“你赢了。”
之后,一切毫无疑问,牛大壮认罪。原本因明知故犯该罪加一等,可念在他认错态度良好,所以只是判他归还偷去的钱财,外加十大板。
知府大人察觉到有一丝异样,感觉牛大壮哪里怪怪的,可是又不明白到底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做到的。
与之前一样,他还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静静地往那儿一站一言不发,一站就是一站,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石像一样。
白壶已经先回去补觉了,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整夜不睡觉,身子骨有些吃不消,累得全身散了架一样。
反正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能低调就尽量低调一点。
结束以后,知府大人将无涯单独见进书房,其余人各忙各的。见他被单独叫去了,昨日与他为难的那个衙役有些慌了。
自己昨日故意阻挠他查案,也将他锁进了牢房里,虽然最后他轻松的走出来了,但那终归是他做的。
以他现在在知府大人跟前的程度,若是告自己一状,就够自己有的受的了。他一直忐忑不安的目送着无涯离开,眼里掩饰不住的焦急。
昨天不是很厉害吗,拦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呢?
经过他的身边,见他愁容满面的望着自己,似乎还有一丝无声的哀求,无涯瞟了他一眼,然后目不斜视的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
他才没有那么无聊打小报告呢,不过,你昨天那么嚣张,吓吓你也好。如果没有人教你怎么做人,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免费上一课吧。
那个衙役更害怕了,他临走时无意识的一眼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他的眼里看来,却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他焦灼不安的在门外转来转去,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这时,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见他一脸焦急的走来走去,原本已经走了过去,又忍不住折回来戳了戳他,问道:“喂,你干什么啊?煎饼呢。”
他吓了一跳,一见是熟悉的人,立马瞪了他一眼,拍着胸脯惊魂甫定的骂道:“你特么有病啊,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啊,吓我一跳。”
那人看了看自己的鞋底,笑着说道:“这还叫走路没有声音啊,那我下次可能只能在鞋上挂个铃铛了。”
衙役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说道:“去去去,赶紧走,别跟我这儿贫嘴,我烦着呢。”
一听这个,那人反倒来劲了,凑过来一脸兴致勃勃的问道:“你有什么好烦的,说来听听。”
他本不想说,挥了挥手说道:“走走走,有你什么事儿啊,多管闲事。”
火气这么大,那人吃了一个瘪,觉得没什么意思,撇了撇嘴无奈的转身走了。
没走几步,衙役突然出声喊道:“喂喂喂,你回来!”
“干什么?”那人一个回头。
叫你回来你就回来,废话那么多。
衙役有些神秘的朝着他招了招手,压低声音说道:“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好奇心害死猫,见他一脸神秘的模样,那人嘴上虽然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搞什么鬼啊,刚刚叫人家走,现在又叫人家回来,当我是声控的啊。”
话是这么说,身子倒是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回走了。
那个衙役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开玩笑的,叫你走你还真走啊。”
不然呢,他难道还要死皮赖脸的不走吗?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那个,你知道那个新来的什么来头吗?”他冷不丁凑到那人耳边小声问道。
热风扑进耳朵里,有些不舒服,那人退了一步,笑着说道:“这你就问对人了,前几日大人就是命为我去请的他呢。”
闻言,他心里一沉,心说这是什么大人物,还是命人专门去请。
那人看了看周围,然后俯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他啊,他可是当朝宰相的女婿,连大人都要让他三分,你要小心一点,可惹不得啊。”
说着便摆摆手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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