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金华殿。
陈昱的耳朵里渐渐的开始能听到声音,眼睛也稍稍能觉察周围有光。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从陈昱变成陈煜,从一个21世纪的普通人变成坐拥万里河山的皇上。
“已经给皇上饮过汤药了,皇后娘娘耐心等待…皇上吉人天相,臣等相信皇上能很快转醒!”太医院为首的王太医道。
接着一道女人尖锐的声音传入陈昱的耳朵,“如果皇上不醒我要了你们的命!还有,还有张黧那个小贱蹄子的命!让她害皇上!”
“张黧…”条件反射性的,陈昱缓缓叫出她的名字。
眼睛还未来得及睁开,便听到一旁有人在叫“皇上醒了!皇上醒了!”接着是一阵嘈杂。
总算是有了意识,陈昱缓缓睁开眼睛,适应着外界的光线。片刻后,总算是记起发生的事:他扑向了大货车前的张黧。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全部记不得了。而现在,他又是在哪?眼前这些穿古装的人又是谁?
眼前的环境陌生到从未见过,看起来倒像是古装剧拍摄现场,此时他身处的像地方是宫殿,殿内金碧辉煌,有金身大肚弥勒佛正在捧腹大笑,两边四大天王身躯魁伟,栩栩如生。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除了奢华又让他生出庄重之感。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陈昱皱了皱眉,“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皇上!您在说什么话呀!这里是金华殿啊!”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陈昱打量起她来:细长的柳叶眉,水魅的大眼睛,樱桃一样的小口,也算美的不可方物,身穿大红色烟拢纱长裙,头发挽成元宝髻,好好耸立与头顶,黄金飞凤冠,又加上白玉绢花簪,太过艳丽的妆扮但是把她的美硬生生的遮去了几分,平庸无奇。
陈昱皱皱眉,“你是谁?”她是在场唯一女性,刚才咒骂张黧的话便是她所说吧。他对她已然生出反感。
跪在地上的太医们议论纷纷,“皇上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伤及了头颅?”
“皇上!”女人的泪似乎就快掉下来,“皇上不记得嫣然了吗!臣妾打小与皇上青梅竹马,皇上您还是太子时就常去左相苏府与臣妾玩耍呀!”
左相?苏府?嫣然?陈昱在脑海中拼凑着。 “苏嫣然?”
“太医,太医,你们快看看皇上这是怎么了!”苏嫣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陈煜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她明明记得陈煜不是很近女色,后宫也只有她这个皇后和那个贱人张黧,陈煜对她还算是不错,怎么去狩猎,张黧出事陈煜竟是舍身相救!回来后竟都记不得她了。
“张黧呢?刚才听到你说张黧,她怎样了?”陈昱并未理会苏嫣然的泪水,他依旧觉得这是好友与自己开的玩笑,不然怎么会听到他们刚在说张黧呢?大货车撞来时他确定自己已经护住了张黧,如果他自己无事的话,那张黧也不应该有事吧。
苏嫣然前一秒梨花带雨的眼睛却转瞬变得阴狠,“定是那小贱人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皇上,皇上才会鬼迷心窍替她挡了马车!不然皇上怎会受如此重伤,明明什么都记不得了却还念着她!臣妾是皇后,是皇上的结发妻,却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挡了马车?
明明是挡了大货车啊…
陈昱抬头看向四周,墙上挂了一块匾,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见素抱朴。落款是陈煜。陈煜。比他的名字多了个火字旁,却是一样的读音。
怔然伸出手指,不可置信的指向匾上字体,却更惊讶的发现,这修长的手指,白皙的从未干过活的样子,又怎可能,是他的手指呢?!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穿白色亵衣,而肩上垂落的,竟是三千青丝…
像是做了荒唐的一个梦,梦醒了,他的头发长了,皮肤白了,样子变了,所处的时空,好像也不一样了。
难道…难道…像女生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了?
在曾经的世界里,他是完全不信这些东西的,他一个大男人,只觉得那些小说太狗血。甚至还大言不惭的说,外国的穿越都是穿到未来,中国却只知道往古代穿,没一点进步精神。
现在,是惩罚他当初说大话吗?
双脚踩在金丝软木做的地板上,舒服的触感让他轻松下来不好。同时也开始肯定他此时不在原来的世界了…金丝楠木之所以叫金丝楠木,它的价格可远远超过了金丝,被称为软木之王。这种木密度和硬度不高,用指甲用力抠会出现印记,但是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印记就会消失,就好比人类的皮肤一样渐渐恢复是一样的原理。同时,金丝楠木木材稳定,经久耐用,冬暖夏凉,经阳关照射有金丝浮现,体现了一种高贵和典雅,所以才深受古代皇家的喜爱。
这样宝贵的材料,价格自然非比寻常,在现代,谁能弄来这么大的宫殿又用金丝楠木做地板呢?
事实摆在眼前,陈昱才相信,自己是异世复生…他向来不是悲观的人,活着自然比死了好,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是当个皇帝呢?
只是,这是哪里呢?
看男女发型,应该不是清朝,清朝多尔衮登基,颁布剃发令,号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为的就是击毁汉民族自尊心,维护满清统治。
也并不是分股缠绕额前,所以明朝也排除。
而元朝人的头发是辫发,他们的一大半头发都会被剃掉,仅留下前额上的一撮头发。所以,这更不会是元朝。
而正史记载,古人从商周就开始束发扎头,除了战国,西汉,秦,是发髻偏左以外,其他朝代男子盘发差异并不大,所以,从发型上判别此时朝代,是不可能了。
陈昱…不,此时应当说是陈煜了,“我…”又想到皇上不能自称“我”,便又改口,“朕…朕想一个人静静,所有人都退下去吧。”
意外的是,他们竟是呆呆的不动,似乎是被陈煜的反常惊到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出去。”陈煜眼睛一眯,扫过跪着的众太医,倒是真有点古代帝王的架势。
待人都退下,陈煜嘴角一勾,不知是自嘲还是苦涩,他这个假的皇上倒还入戏挺快,说起话来还真像模像样,不知是不是从前受了张黧的影响。
“你,过来。”陈煜指了指墙角站着的小太监,“朕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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