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
怎么是他?
“贵使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问问看。
“自然是真。皇上面前,臣下不敢胡言乱语。”季容邪魅一笑。
“怎么救?”
季容反手掏出一个锦盒。
“皇上瞧,这是什么?”
伞状,半圆近圆。
“灵芝?”
“皇上果然识货。”季容捏起那灵芝,“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灵芝呢。”
见陈煜并未说话他继续说道,“此灵芝名为血灵芝,生长在缥缈国云顶澜山极为凶险之地,百年方得一支。”
血灵芝,果真,通体血红。
“这血灵芝珍贵非常,即使是被白黑无常领着走到了阎王殿,这灵芝也能时人起死回生,完好如初。”
真么吗!
张黧有救了?!
陈煜想伸手接过那血灵芝,却见季容从容不迫的将灵芝收回锦盒。
“此等宝物,当初贵使来时为何不说?”陈煜问道。
“皇上连云顶澜山的地契都不要,又怎会要这小小一颗灵芝呢?”
陈煜目光一沉。
澜山地契,幺公主的嫁妆。
这澜山血灵芝,也是幺公主的嫁妆。
.
“黧儿,等回宫之后,我就封你做皇后,从此六宫无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说好吗?”
“…好。”
.
六宫无妃,一生一世,这是她昏迷前他给她的承诺。
他怎么能娶别人!
可是当下,张黧性命攸关,若是没有这血灵芝…
咬了咬唇,唇边似乎还有她的唇香。
“王喜,先送贵使回去吧。”
季容依旧倒像是预料到了一般,目光慵懒,点点头,“好,臣下告退。”
“皇上,您对黧娘娘一往情深奴才知道,可眼下,黧娘娘这怎么办啊…”王喜道。
怎么办?
幺公主,他不会娶。
血灵芝,他也必须要!
“凌天,凌夜。”
白影忽现。
“叫鬼影今夜行动。”
“是。”
白影闪过。
“皇…皇上…您这是要…”王喜背后已出了一层冷汗。
幻影卫鬼影。
无言,无渊,无痕。
极为罕见的三生子。
站在一起,极难分辨。
幻影卫鬼影,负责暗杀。
暗器出手,例无虚发。没人知道鬼影暗器究竟为何物,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
陈煜让鬼影行动,想必是要杀了季容取得血灵芝为张黧续命。
陈煜行至床榻前,大手敷上张黧的额。
她的身体早已冰冷,不论他怎么抱,怎么暖,都好不起来。
只有握着她的手腕,感觉那几乎快要感觉不到的脉搏,他的心,才会安定那么些许。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苦苦煎熬。
熬到天黑,熬到鬼影带回血灵芝。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霞光的范围慢慢地缩小,颜色也逐渐变浅了,紫红变成了深红,深红变成了粉红,又由粉红变成了淡红,最后终于消失了。
天,黑了。
可是不该来的人,来了。
“臣弟见过皇兄。”
永远是玄黑色衣袍,永远都是混沌的神色,陈沂来了。
“沂王怎么来了?”
“皇兄贵人多忘事,那日澜湖赏荷,臣弟忘记带美酒遂又折返,臣弟可是日日记着不敢忘怀。”陈沂一笑,遥遥一举,手中竟真的带着一壶酒。
只是眼下陈煜又怎么喝的下去?
“沂王,朕实在没心情。”
“皇兄可是在为黧娘娘担忧?”陈沂问道,“不是有那澜山血灵芝吗?皇兄又有何忧虑。”
陈沂一边说着,一边兀自走了几步,坐下,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对着陈煜遥举,然后仰头饮下。
陈煜的眼睛眯了眯,他如何会知道?
王喜拂尘一甩,就要上前,却被陈煜抬手制止。
“澜山乃飘渺要地,沂王母妃又是飘渺先皇嫡生长公主,怎会不知?”
斟酒的动作略微停滞,转眼斟满,“既是如此,皇兄又有何忧虑?此番飘渺国来此不就为给皇兄送上这澜山地契吗?皇兄接了便是。”
陈沂在拖时间。陈煜这样觉得。
可是,他为何要拖他的时间?
“皇兄还是坐下来精心饮酒吧。等明天皇兄去寻了季容,收下地契,便可。”
陈沂又饮了一杯,未给他答话机会。
“到时拿到了那血灵芝,再取他眉间灵虫新鲜的一滴血做药引,黧娘娘便可痊愈。”
陈煜一怔。
新鲜血?
怎么才叫新鲜?
“何为新鲜血?”
“自然是虫子活着流的血。”陈沂意味声长的看了陈煜一眼,曼声道:“季容从生下便将灵虫镶与眉间,想如今那灵虫早于他融合一体。人生虫生,人死,虫灭。”
陈沂又饮下最后一杯酒,起身道:“皇兄,原是请你饮这美酒,可眼下竟是臣弟一人饮完了,不若等下次臣弟再请皇兄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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