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侯天佑开口说话,张黧便是仔仔细细端详他起来。
“总觉得侯天佑与在场众人不一样。”
“怎么这样说?”
“说不上来的感觉,看起来…侯天佑比他的长辈们…更…更…”想了半天找不到形容词。
陈煜却点点头,明白张黧说的。
侯大爷侯二爷看起来虽然也是健康体魄,眉宇间却是看不到半分生气,就连眼眸中都是深不见底的黑。不光是侯大爷侯二爷,在徐州见到的人都是如此,而侯天佑眉间清明,眼里充满了生机,这一眼便可看得出来。
想着想着就听到侯大爷吟出了他做的诗,“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慕,飞诀拂云雨。”
场上喝彩声不断,只见那侯大爷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侯二爷也开口道,“舞势随风散复收,歌声似磬韵还幽。千回赴节填词处,娇眼如波入鬓流。”
这下喝彩的声音更加经久不息。
陈煜点点头,果然都是好诗。
复看向张黧,“黧儿觉得,谁做的更好?”
“我觉得侯天佑做的会最好,信吗?”张黧答非所问。
虽然侯天佑还未作诗,但她就是这般以为。
接着听闻侯天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又好似压过所有的嘈杂:
“急管清弄频,舞衣才揽结。含情独摇手,双袖参差列。騕褭柳牵丝,炫转风回雪。凝眄娇不移,往往度繁节。”
侯天佑的诗吟完,却只见全场静寂无声。
很久以后,才有轻微的声音传入耳朵,“天佑公子此诗做的真是绝了!”
“青出于蓝啊!竟是比两位老爷做的还要好!”
“对啊,听了诗句好似舞蹈就在眼前!”
人们声音不大,像是不想破了这诗句的唯美意境,却又是顶级的肯定。
“黧儿竟是有先见之明,这侯天佑做的果真是最好的。”陈煜笑道。
“侯家论诗没有限制,若是在场有想吟诗的可以一起参加!大家共同切磋想必能收获更多!”侯二爷听完侯天佑的诗自是也觉得极好,也一边又鼓励起大家一起参加。文人交流,向来没有界限。
这么一听张黧按不住了,要知道她肚子里背过多少古诗啊!于是眼神询问起陈煜,她可不可以去。在宫中,她早已快要憋坏了!
只见陈煜点点头,“你难得如此开心,去吧。”
得了陈煜的应允,张黧再也按耐不住。上前几步,“我来!”
张黧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众人皆望向她,只见她已经站在厅中央。
众人的目光皆是被她吸引,惊世绝艳,貌可倾城,不过如是。
侯天佑也认真起来,注意着听她要吟的诗。
“腕弱复低举。身轻由回纵。可谓写自欢。方与心期共。”
简简单单二十字,却回味无穷。侯天佑饶有趣味的看着她,这个女人,他倒是从没见过。
厅中的张黧自是感觉到所有人都在望着她,可她却只愿落入一人眼眸——嘈杂的人群中,她与陈煜目光交汇,这一刻,胜过千言万语!
远远的见陈煜朝她伸出手。
他身处人群中却又半分也不会被淹没,相反更加显眼!仿佛遗世独立般光芒万丈,一手负至背后,一手朝她伸来。
张黧会心一笑,迎着他走了过去,却被侯天佑挡住了去路。
“小姐乃佳人,样貌才学都这样出挑,可否客房小聚?”侯天佑下巴微低,眼底的光芒灿若星河。
拒绝的话到嘴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侯天佑和别人不一样,对…侯天佑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她跟他单独相处,必定有机会问他关于徐州的一切!
再抬眼望向他,柔柔开口,“公子也是佳人,我自当随公子移步好生切磋。”
陈煜见此眼神些许错愕,想追上去却见她玉手划出袖口,轻微的摆摆手。
叹口气,心中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凌夜,跟着黧儿,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语音刚落,白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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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贵姓?”侯天佑提起手边茶壶,倒进小盏内,晃了晃,又将茶水倒出,复斟满,递向张黧。
“免贵姓张。”张黧淡淡一笑,接过小盏。
“在下侯天佑,想必张小姐已经知道了。”侯天佑又斟满一盏,自己轻抿了一口。
张黧见他不再说话,便开口道,“侯公子应该知道我并不是徐州人吧。”
侯天佑像是没想到她如此开门见山,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一笑,“在下的确从未在徐州见过张小姐芳容。”
“今日初到徐州,便是九死一生。”张黧一边说一边望向侯天佑,期待着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可惜,他的面色依旧平淡。
于是又说道,“刚到就被强灌茶水,真不知该说徐州店小二太热情还是什么。”
果然侯天佑面色一滞,一改方才静怡,她知道,他开始认真了。
只听他开口问道,“张小姐可喝了那茶水?”
“自然没有。不然怎敢说九死一生?”张黧淡淡一笑,“看样子侯公子是知道那茶水是什么了?”
侯天佑缓缓叹口气,“长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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